自从天眼上了岸,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眼身上,毕竟在他们眼中,天眼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也只有他才能对他们造成足够的威胁。
而叶重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当天眼和鬼影约架战在一起,狙击手们第一时间想要去锁定目标,奈何两人身法太快,狙击镜中的目标不断切换,让他们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没有队长的命令,他们也不敢随便开枪,现在队长跟天眼已经搅作一团,就是想开枪也没有标靶,而且瞧队长的意思,也不愿意他们插手,因此他们三个狙击手和三个观察手趴在自己的狙击地点瞧热闹,根本就没想着去狙击了天眼。
孙建兵和鬼影又对了十几招,两人旗鼓相当,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开始孙建兵忌惮暗中的狙击手,总感觉后面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随时可能会扑上来咬他一口,打着打着,孙建兵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眼中只有眼前的对手鬼影,鬼影给他的压迫感太强,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其它。
韦文杰也是这样,他早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他的眼中只剩下对面的那个对手,他要击败他,面对面的公平的击败他。
孙建兵和韦文杰接连对了三拳,拳拳相撞,只听到几声闷响,然后就是耳嗡目眩,周围的特种兵都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韦文杰往后退了三四步远,而孙建兵直接退了五六步,从距离上来看,韦文杰这三拳无论从速度和力度上都占尽优势,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因为孙建兵仓促应战导致的。
攻击上盘无功而返,韦文杰稳住身体,转而攻击孙建兵下盘。韦文杰双手撑在地面上,他的连环扫腿一路盘旋地攻击过来,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攻击圈。
孙建兵不敢硬接,只能选择后撤,一旦后撤不及时被韦文杰扫中,失去整个重心,场上的攻守平衡就会被打破,韦文杰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会牢牢把握整个攻击节奏,孙建兵再想翻盘就难了。
高手过招,输一招可能就要满盘皆输。
因此在面儿上,韦文杰占据绝对的上风,压着孙建兵打,孙建兵只能避开锋芒,选择合适的角度躲避。
鬼影压着天眼干,让周围一群兔崽子双眼都瞪红了,队长不愧是队长,就连神一般的天眼都要避其锋芒。
牛逼!
长脸啊!
韦文杰这一招挺费劲的,难以持久,他见孙建兵不上当,只能节约体能,他几个扫腿逼退天眼之后,就地一个翻滚想爬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孙建兵抓住这个空档反击,不退反进,猛着扎在韦文杰身前,韦文杰身子刚刚爬起来就被孙建兵强壮的身体撞翻在地,这几下发生的太快,其他人根本没有瞧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到一个人影往后倒。
然后就见另一个身影扑上去,重重地压在刚刚被撞翻的身体之上。
这是?
其他观战的队员都惊呆了,好像是队长突然被天眼干翻了?
战局扭转得太快,刚刚还占据上风的队长,顷刻之间就被天眼压在身下,由主动进攻转为被迫防御。
而且,他们这种打法,是不是太直截了当了些?
因为此时天眼用粗壮的胳膊顶着队长的脖子,队长晃动着脖子,一手去推天眼的胳膊,一手握紧拳头一拳一拳击打在天眼的腰眼上。
腰眼是身体中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不受力,极容易受伤,腰眼上如果被人打上几拳可真要命,一般人要是扛几下非浑身卸力不可。
天眼和队长怎么也用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搏命了?
孙建兵咬紧牙关,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胳膊中段上,他要把鬼影顶着背过气去,不管鬼影怎么袭击他,孙建兵完全不顾了,只想奋力一搏。
孙建兵胳膊上的力气何其大,像一块巨石似的堵在韦文杰的喉咙里,韦文杰一口气接不上来,气进不得出不得,整张英俊的脸都被憋成酱紫色。
孙建兵搏命,韦文杰又何尝不搏命,都到这份上了,谁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本事都使将出来。
这个时候的韦文杰不再把天眼当教官和恩人,而孙建兵也不把鬼影当战友和朋友,在战场上,生死一线之间,他们眼中只有对手和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
韦文杰见攻击天眼腰眼不起作用,他已经杀红了眼,韦文杰背靠沼泽地,借着地面的支撑猛着把全身力气集中在双手上,他也死死地掐着孙建兵的脖子。
这样一来,天眼和鬼影鄙弃了所用繁杂华丽的招式,就用一招最笨拙最常见最无赖的方式,掐脖子窒息,就这么简单。
或许,功夫最精华的部分就是最简单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以一种最野蛮最简单的方式击倒对方。
两人拼死互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瞳孔睁开得老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韦文杰已经有两分多钟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他闭气已经闭到极限,脑子里都开始出现了幻觉,手上只是本能地掐着天眼的脖子。
而孙建兵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他比鬼影掐着时间久一点,但是鬼影背靠大地,有大地做支撑,借力打力,手上的力气明显比他悬在空中的力气要大上好多,他也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状态。
一个在时间上占了便宜,一个在力量上占了便宜,如此一来,双方所受到的压迫感其实差不多,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韦文杰脑子里完全乱了,但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他是鬼影,他不可以输,他才是那个王中王,他不可以输给天眼,不可以。
而孙建兵脑子里比韦文杰复杂多了,在生死存亡之际,他混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秋棠和孩子的身影,她们母女俩在对他微笑,而后身影越拉越长,最后渐渐模糊不清。
其他队员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办了,队长刚刚有命令不让任何人帮忙,可再这么下去,估计要两败俱伤,整不好队长就交代在这里。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做了一番交流,不管了,队长生气就生气吧,分开他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