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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愤怒,本质上都源自于自己的无能。
当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给你造成了极大影响,可你却又偏偏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愤怒。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老鼠翻脸,哪怕是还在跟着三哥混的时候也一样。
三哥与老鼠有仇,而且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之间注定会有一战,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我和老鼠并没有任何仇恨,他也的确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出来混江湖,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敌我分明。
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你不和他玩,我就不和他玩。
这种思维实在是太幼稚,只有小孩子拉帮结伙玩闹时才会这样,别说是我们这种本来就靠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过日子的流子。哪怕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如果踏入社会之后还是这样想问题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注定不会有出息。
对如今的胡钦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个团体的利益,是要好好照顾到身边这些与我同进退,共甘苦的兄弟们,保证他们的忠诚不会白给,他们的付出会有收获。
这才是我最大的责任,也是核心的根本。
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以转圜,一切都可以商量,一切都可以交易。
所以,不管三哥与老鼠闹到了什么地步,只要不牵扯到我或者是我的人,我都绝对不会插足到这塘浑水里。
这和当初险儿得罪了向志伟,如果不是我的话,三哥也绝对不会出面帮忙一个道理。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
当老大就要有老大的魄力,无论我和三哥之间是否还有感情,对于大局而言,都丝毫不重要。可只要我做出了伤害自己所代表的这个团体利益的幼稚举动,那么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一定会有人反对我。
真要帮三哥,除非我选择离开自己的这个集团,再次回到三哥的怀抱,成为当初那个受庇在他蒙荫之下的小孩。
可,我是胡钦,我不是皮铁明,也不是地儿。
胡钦的做法是:我一直都保持着与老鼠派系之间良好的互动关系,哪怕他是三哥的仇人,哪怕他又和我的仇人黄皮交往过密。
保持这种关系有几个好处:
一,可以让我和九镇的势力产生直接联系,而不是被九镇彻底排除在外。
二,出于对老鼠个人能力的看好,鸡蛋永远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三,毕竟当年把我赶出九镇的人是三哥,而我从来没有想过真要把九镇拱手让人,有朝一日重返九镇,把九镇当做我们集团的真正根基,并以此为支点来撼动市区江湖,是我们不可动摇的战略目的。而老鼠是三哥最大的对手,于情于理,对我都有价值可言。
当然,老鼠也和我是一类人,理智坚定,近乎冷酷的实用主义,他当然同样深刻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我们两个从来都不曾刻意点明,却也心有灵犀的达成了一个默契:彼此之间,绝不为敌。
但是现在,这种看似松散,实际却非常稳固而坚定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却在我本人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一夜之间被摧毁得支离破碎。我殚精竭虑,近乎是押上了全付身家搏命一赌,这才好不容易从市区堪称绝望的处境中突围而出,挣到手的一点点优势,转眼间就飞流直下,重重危机,一触即发。
当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无力回天的深深挫败感。
这由不得我不勃然大怒。
最近的这几天以来,我原本一直都在和险儿商谈着下一步的行动之事。
经过几番权衡思考,我终于决定要对金子军动手了。
在莎莎的穿针引线之下,我先是暗中与关长山李杰阿字达成了利益同盟,然后又在名为白鳊鱼实际属于关二的柳畔人家那个包厢内,我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逼终于搞定了和尚。
如今我已经顺利接受了和尚作为投名状交出来的全部赌场生意,地下赌档的这块盘子上,已经板上钉钉烙上了九镇六帅的印记。
为了向和尚表达自己的诚意,我还对外以受降的名义吸纳了和尚的部分班底,并且让领头的曹公鸡和飞机两人继续参与了赌场的管理运营。
再加上早在与义色翻脸时,就证明了自己完全能够独当一面的胡玮已经归来。
而且,因为海燕出事,廖光惠方面也终于打破沉默正式出手,砸掉水云天,挑战了皮春秋集团。
经过长期的耕耘和等待,现在无论人手还是时机,都到了足以让我全力展开反击,好进一步向廖光惠表忠心求奖赏的地步。
既然心头大患方五莫之亮的踪迹找不到,那么就不如干干脆脆的来个擒贼先擒王,直接针对罩着两人的幕后老板金子军。
和尚跑了,庙毕竟还在。
庙拆得多了,两个和尚又怎么敢不自动跳出来。
差不多整整两三天,我都在和险儿两人商量这件事,我们一致认为要玩就玩把大的。
直到大概晚上十点半的样子,正是谈到踌躇满志,兴奋不已的我,突然接到了周波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周波告诉了我,他当时所能摸清的一切事情经过。
听起来,一切都合情合理,符合逻辑,完全是一出经过了多层发酵才骤然爆发,出乎了任何人意料之内的偶然事故。
当时,周波问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马上动手抓大屌,还是准备直接斩草除根,与老鼠开干,又或者是什么都不做,先等洪波抢救的结果出来再说。
最后,他又说,是否需要他连夜过来我这里一趟,当面给我说。
我告诉他,让他在医院陪着洪波,不惜一切代价,以抢救洪波为主,其他的事先放一放。
周波犹豫了片刻,再继续坚持,说等明天天亮之后,洪波的结果一出来,他还是过来我这里一下,我把九镇放心交给他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责无旁贷,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不置可否的安慰几句,挂了电话。
然后,面对着险儿的询问,我都来不及回答,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滔天,立马交代了两件事。
一,胡玮亲自出动,连夜赶回九镇,翻江倒海也要把小满给我带回来,并且,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二,由险儿坐镇指挥接待周波明天的到来,而我,将要马上赶去医院。
但是,我见的不是洪波,是老鼠!
因为,这件事确实没有任何漏洞,就是巧合。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巧合,但我却从来不相信巧合。
如果相信的话,我早就已经死掉了七万八千遍。
九镇四鹰,尾大不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抛开一马绝尘,已经是越来越有大哥风范的周波不谈,另外的洪波张飞炉子三人,也差不多是铁板一块,除了我之外,包括小二爷险儿在内都几乎已经调不动他们。
只不过,我并不蠢,有些事我不管,不代表没有留后路,有些事我不想,不代表我不防!
不久之前,义色出事的那天晚上,在周波之前,我也曾经接过一个人先打来的电话。
那个人就是洪波!
小二爷险儿调不动张飞炉子,是因为他们差不多已经自立山头;而调不动洪波,一是刻意为之,二则是因为自从当年那次打架,我救他之后,在洪波的心中,我就是绝无仅有的大哥。
除此之外,别无分号。
所以,在没有任何一人知道的情况下,从头至尾,洪波都是我的人,是我钉在九镇这块铁板上的一颗钉子。
现在,我很想知道,这颗钉子为什么就这么巧合的被拔了?
拔的那个人,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