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印怎么回事?”卫少珩走到门前看了看,伸出指尖轻拭一点儿凑到鼻下嗅了嗅,抬眼望向殷越泽,脸色微微有些严肃地轻点头。
于是,两人的目光又绕回原点——宋悠然的身上。
宋悠然在两人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解开睡袍的带子,衣袍落地,露出里面狼狈不堪的衬衫。
上衣与裤腰交接处,染红了一大片血迹,甚是骇人。
“少珩,去找身衣裳。”殷越泽目光沉沉盯了她半晌,终于开口了。
卫少珩一愣,若有所思地扫了宋悠然一眼,才道:“好。”
卫少珩走后,房间就剩殷越泽和宋悠然,宋悠然把地上的睡袍捡起来,又披上了,继续窝在沙发一角。
殷越泽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宋悠然面前。
“谢谢。”她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殷越泽眉头紧紧拧着,“怎么回事?”
“刚刚在五楼,发生了点摩擦。”宋悠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在来帝尊打工之前她就想过很多可能性,但是发生的永远比想的要严重。
她当初选择帝尊,主要是看中了两点,一是来钱多,不管是做荷官,还是驻台唱歌,所得到的酬劳远远高于在外面所找的其他工作,二是为了寻找机会,可以扳倒纪家的机会。
殷越泽沉吟片刻,还想开口,卫少珩就提着一袋崭新的女装回来了。
殷越泽接过袋子,转递给宋悠然,“去洗洗吧。”
宋悠然没拒绝,拿着袋子进了洗手间,打开花洒沐浴。
卫少珩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把两条腿翘在面前的茶几上。
“把腿放下。”殷越泽瞥他一眼,开口道。
卫少珩也不恼,把腿重新放下,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挑眉毛,对殷越泽道:“越泽,刚刚我经过五楼,那里乱的很,你猜猜发生什么了?”
殷越泽没理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
“宋悠然。”卫少珩用眼神示意了下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后脑勺,“给刘青开瓢了,后脑勺上这么大一个血洞,刘青被人抬出来的时候还是瘫的,他身边的人想封锁帝尊搜人,被云深拦住了。”
“看不出来,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下手竟然这么狠,那刘青流的血可不少,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卫少珩摇摇头,表情看不出来到底是可惜还是欣赏。
“没死就行。”殷越泽吐出一口烟,淡淡道。
“死倒是死不了,其他的就难说了,伤在脑袋上,什么瘫痪痴呆都有可能。”卫少珩语气颇为幸灾乐祸,“之前出尔反尔不遵守约定和咱们争那块地皮,现在好了。”
他想到那块地皮,表情顿了顿,“越泽,那张纸条真是宋悠然给你的?”
“恩。”
卫少珩不说话了,或者说在想其他的事。
那天他让宋悠然去给殷越泽送衣服,衣服是他亲手买回来的,中间只经过了宋悠然的手,却多出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七个打印出来的小字,城东地皮,不可使。
城东的地皮是殷氏与卫氏准备合作开发房地产新项目的地方,不能出丝毫意外,他在卫氏集团一向就是挂名的,这次好不容易争取来一点儿实权,所有心血都砸在这块地上了。
殷越泽虽然是被他强拉进来的投资,但是卫氏给出的策划案是前途可观的,城东发展极快,照这个势头下去那边的地绝对是寸土寸金。
这个时候冒出这样一张纸条,别提多糟心了。
宋悠然把自己清洗干净后换上衣裳,一件浅灰色碎花裙装,把沾血的衣服塞进袋子里装好,正想出去,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喂,哥。”
“悠然,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那边传来宋凌焦急的嗓音,“我已经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怎么都没接?”
宋悠然一愣,拿开手机看了眼,已经十一点多了,还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宋凌的。
“刚刚多加了一首歌,手机不在身上,所以没看见。”宋悠然声音很平静,描述的像真的一样,总不能说自己打破了城东刘五爷的脑袋,然后顺着消防梯爬到了殷越泽的房间,还在他这里洗了个澡。
那边似乎松了口气,“悠然啊,你老哥我可不禁吓啊。”
宋悠然莞尔,“我马上就回去。”
“不用了,我去接你,已经在路上了。”
知道宋悠然没事,宋凌也放心了,又说了几句便挂掉电话。
宋悠然这才打开洗手间的门出去,一出去,就对上卫少珩各种怀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