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时候,秦妈妈才姗姗出现,当时楚歆羽从放生池回来,在西厢院正嘱咐丹青和蓝依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蓝依几下子便收拾好了。
秦妈妈似乎不知道她已还了愿,满脸歉意道:“五姑娘,真的很抱歉,来寺里上香的人太多了,路又窄不好走,耽误了些时辰,我们先吃了午饭再去还愿吧?”
楚歆羽爽快道:“没问题,你去吃饭吧,我们先下山了。”
秦妈妈讶异地看着她,“你……不还愿了吗?”
“还完啦。”
楚歆羽不由心里好笑,秦妈妈是不是太自以为事了,经过昨晚发的事,她还会站在原地傻傻等着吗?
还了?秦妈妈愣住了,五姑娘怎么没有等自己?她的荷包不是没银两吗?她哪来的银两买供品?
其实这也不怪秦妈妈自负,是她太相信香梅,并低估了楚歆羽的智商。
原来香梅根本没有帮楚歆羽准备还愿的供品,昨晚她很自信楚歆羽会掉进圈套,既然如此,还需要准备供品吗?
然而,当计划失败了,她就告诉秦妈妈自己没给五姑娘准备供品,并且在她们出外消食的时候,早已安排人引开丹青,进厢房把五姑娘荷包里的银两全用石头换走。
她在想,只要阻止五姑娘今天回府,也算将任务完成了一半,回到侯府大夫人不会重责她。
而秦妈妈认为楚歆羽虽变聪明了一点,可像她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世家姑娘,本质依旧不会改变,她哪会懂拜佛需备些什么,何况就算五姑娘知道也没银两买东西,她脸皮薄,更不会向他人借钱。
可事实证明,这次她们又踢到铁板了!
秦妈妈不好问她哪来的钱买供品,因为这一问就等于不打自招,既然五姑娘不讲,她就装作不知,可从此刻开始,她再不敢小看五姑娘了。
“反正都正午了,奴婢早让人备好斋饭,都是一些你爱吃的斋菜。”为了留下她吃午饭,秦妈妈连她最爱吃的斋菜都拿出来诱惑,可她忘记了,以前爱吃的,不代表以后也爱吃。
何况,黄鼠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以前每当二三房的人来关心她时,袁氏就用这句话来教导她,让她不要跟二三房的人走得太近,此时她用这句话套在秦妈妈身上十分适合。
明知道有诈,楚歆羽又怎会答应,遂摇头答道:“下山的路不好走,等会儿下山人多就更不好走,妈妈若想在这里过夜,你可以用了饭再走。”
楚歆羽说得很直白,秦妈妈便不好再说什么,遂吩咐婆子去叫车夫在寺门等侯。
下山时楚歆羽坐的马车乃是昨天上山那辆,车内比普通的车厢较宽敞些,蓝依怕袁氏会在下山的道路设暗陷,便叫秦妈妈跟她们一起上马车,至于秦妈妈坐来的马车,让两个婆子坐着下山。
楚歆羽太了解蓝依的举动,觉得她有点草木皆兵,她一直都认为袁氏是不会这个时候除掉她,袁氏这个人太会装了,若想杀自己肯定会找个与她没直接关系的机会借他人之手。
如今袁氏的目的自己已摸清楚了,袁氏只是想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受制于她,以及想尽办法阻止她参加明天的百花宴。
可想到蓝依这样做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就没说什么,随她去安排。
蓝依会叫秦妈妈一起上车,是想试探秦妈妈并拿她做人质,若马车中途会出现危险,秦妈妈肯定会拒绝上车,结果秦妈妈欢欢喜喜地坐上车,让蓝依郁闷了好一阵子。
此时下山的人并不多,偶尔会有一两辆马车上山,由于山道的宽度刚好能容下两辆马车,彼此擦车而过时都极小心,怕稍有不慎靠边缘一方会翻下山去。
马车缓缓行驶着,偶尔有点小颠簸,不过比上山时好些,秦妈妈看了一眼楚歆羽,见她靠着车厢内壁闭目假寐,垂眸斟酌了一下,便道:“姑娘,昨晚的事奴婢跟你说声抱歉,是奴婢没有管好下面的人,而香梅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以后不敢胡乱说话,奴婢让她暂时在庄里待着,等奴婢回府禀报过大夫人后,再让大夫人决定如何处置她。”
楚歆羽在心里嗤笑了一下,秦妈妈跟她说这些是想她放过香梅,然后让袁氏拿着这份人情卖给朱嬷嬷,再让朱嬷嬷恨她么?
“这事回去再说吧。”现在她不会做出任何承诺,回去后该怎么处理就让祖母来吧,这事关她的名声,她倒想看看祖母会不会为了侯府秉公办理。
“姑娘……”秦妈妈刚想说什么,被外面车夫的喊声打断了,不知发生何事,马车突然慢了下来,接着又是一晃,秦妈妈猝不及防,后脑撞在车厢内壁上。
楚歆羽也是被吓了一跳,睁开眼,便听到蓝依高声问外面,“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秦妈妈也大声问。
好半晌,才听到车夫的回答:“禀姑娘,是马车车轴断裂了,车轮才失了准头,陷进路边的泥坑里。”
楚歆羽和蓝依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秦妈妈勃然大怒,“出车时候你没有仔细的检查过吗?”
车夫忙替自己辩白道:“我以为五姑娘会吃过午饭才下山的,想趁你们吃饭时检查车子,谁知婆子跑来说五姑娘要赶着下山,因怕让五姑娘久等才没检查,心存侥幸,谁知车轴却断了。”
楚歆羽和蓝依对视一眼,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还偏偏陷进了泥坑?
但她们心里都清楚,昨日途经市集时车夫都敢罔顾她们的命令,将马车驾得飞快,弄断车轴的事这刁奴又怎会不敢?
楚歆羽冷笑一下,“那现在怎么办?还下不下山?”
车夫道:“小的再去看看。”说着,他转身下去。
蓝依看着秦妈妈道:“这些天又没有下雨,这泥坑是怎么来的,秦妈妈上山的时候可有看到?”
秦妈妈摇了摇头,“上山时人多,没注意。”
没才怪呢,蓝依在心里腹诽,路才那么一点宽,上山的人又那么多,若路上有个泥坑,途经时怎会没注意?只怕这泥坑是为她们准备的吧。
过了很久,车上的人都等急了,车夫才抺着额上的汗过来道:“姑娘,这马车恐怕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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