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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先生风流,一如当年

云瑶的这句“我愿意”,代表了两件事,其中就包括了她要替儒家出战,参加气运之争。

苏九卿点点头,画卷骤然卷起,落入云瑶手中。苏九卿喝了口酒,又变成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一脸的毫不在意:“那在气运之争开始之前,还有什么事情想做,就去做吧,出了事师叔兜着。”

云瑶点点头:“有件事本来应该再等些时间的,现在可以去试试了。”

“何事?”

苏九卿目光如炬,他知道云瑶想做的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毕竟她是云奕子带出来的,师徒俩一个尿性。

“取剑。”

云瑶言语淡然,苏九卿却是脸色大变,心中不断暗骂云奕子。

这个锅,可能有点大。

斩龙剑峰,峰顶,圣画台。云瑶手持画卷,前方便是两柄直插天地的刀剑。

小南海对身旁站着的老人施了一礼,担忧道:“吴圣,云瑶现在就临摹刀剑巨峰,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苏九卿说道:“小瑶从来都不会莽撞行事,我相信她。”

他相信云奕子,所以相信云瑶?

他早已经把酒壶放了下来,圣人面前还是要讲一讲规矩的。

吴道子笑了笑:“你们到底是不了解这丫头,看着好了,画道之上,此子有大风流啊!”

吴道子相信云奕子,但更相信云瑶,因为云奕子跟云瑶完全是两个概念。

云奕子求的道,哪怕是吴道子,也感觉遥不可及,但他有这个资格去求,所以吴道子相信。

而云瑶所求的道,是吴道子已经拥有的,云瑶不但有这个资格,这个道,还非她莫属。

并且,极有可能,会走得比吴道子还要远。

要不是跟小辈抢徒弟太丢脸,他早就把云瑶抢过来了。

那边云瑶已经开始临摹,引刀剑巨峰神韵而动,顿时漫天杀伐之兵,铮铮作响,剑气凌厉,直指云瑶。

云瑶扔出一幅画卷,虚空生涟漪,卷中的“画中人”是位黑衣的女子剑客,手中长剑上有缕缕春风萦绕,女子剑客驻剑而立,拦在漫天剑气之前,天地之间,清风忽起。

那女子剑客横抹过长剑剑身,剑气暴涨如潮水,一剑递出,春风快意。

刀剑巨峰的神韵,面对每个人,它的考验不同,云奕子曾经面临的剑气威压,现在变成了实战,它要云瑶用实力去获得它的认可!

剑气陡然凝滞,然后飞快交织到一起,有剑修现身天地,面容冷冽,一身剑气流淌,“他”握住那把剑气长剑,右手一震,剑气四散,他并不出手,双眸微闭。

轮椅飙车大赛的成员此时也刚好飚到斩龙剑峰脚下,不由得停下比赛,纷纷抬头。

余庆之摇头叹道:“不愧是阿奕。”

西门鬼接话道:“是啊,师父偷完徒弟偷,改天不二是不是也要偷一次啊。”

“在刀剑巨峰的修炼速度本来就慢了好多,她居然还偷!”甄难胜气得脸色涨红,很想上去跟云瑶理论,又怕被吴道子吊起来打。

风吕眯着眼,看着他画中剑修,喃喃道:“以剑逼剑?这么自信?”

画中人提剑前冲,春风剑气掠起三千刀剑虚影,直奔那无名剑修而去。

那剑修微阖的双眼睁开,微微皱眉,似在感受这股剑气,不消片刻,有白衣剑起于天河。划出一道亮眼的剑路,凝如天河水,久久不散。

剑气如水流淌周身,这是埋葬在兵家悠久历史中的惊艳一剑,没人怀疑它的分量,天河可断!

那一剑的风采,犹如兵家全盛!

云瑶神色不变,只又往前踏了一步,直面这股惊世剑气,一瞬间,仿佛整个刀剑巨峰小天地,压胜外物,白衣渗血,却和身前剑修一般风流,她伸出手,掷出七幅画卷。

金光氤氲中,有七名画中人同时走出画卷,有那持弓少年,箭指诸天,有弱水蛟龙,恶意狰狞;有一腰悬酒壶的彩衣男子,手掐道诀;有那灰色长衫,双鬓斑白的木讷老者,一身血气浩荡,仿佛一头人形凶兽;

有身披朱红袈裟的年青僧人,眉心生有红莲,掌中如有佛国;有那凌波微步的九天神女,神情威严,长袖却有点点血迹,更似修罗;还有一株乳白兰花,微微摇曳,身旁却无一人并立。

“这…这特么的是召唤师吧!”余庆之忍不住吐槽起来。

西门鬼汗颜道:“灵儿都没她那么变态,师父说的对,女人果然不好惹。”

余庆之深以为然:“嗯嗯,这娘们五毒俱全。”

那剑修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剑气却再度暴涨,煌煌如大日,高悬众人之上,年青僧人低头一声佛唱,却撑起一片西来佛土,于漫天剑气抗衡,引得华点都出关观望,哑舍不已。

不但是华点,天庭大学某地的胖和尚也将视线投了过去,喃喃道:“这画中罗汉,好眼熟。”

觉地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像极了佛爷我,帅得一批。”

斩龙剑峰之巅又见神女移步,佛土顿生瓣瓣莲花,老者惊天血气直欲冲破天地,佛土却始生一丝慈悲庄严,黑衣的剑客退回前阵,于其余七人并肩,却位于那白衣女夫子之下。

云瑶再次移步,不去管八名画中人的如临深渊,只向那彩衣男子伸手,男子解下腰间酒壶,递与身前那白衣渗血的女夫子

女夫子仰头,一饮而尽壶中酒,扔回彩衣男子手中,长发飘扬,对着那剑修伸出一只手道:“来!”

漫天剑气煌煌不可直视,此剑,曾断天河弱水千里。一剑递出,男子陡然消散,一直未开口的他,最后带着些许释然,说了句话:“如此,便值得……”

那一刹那,刀剑巨峰顶峰之上,出现了一个遮天蔽日的“临”字,转瞬即逝。

一剑过后,场中再无那八名画中人,画卷已然破碎,余下八缕残灵,只剩那白衣染血的女夫子,一手轻轻抵住仿佛无物不可破的剑气,最终那剑气颓然四散,却又重新凝聚成一把长剑,停在她面前。

云瑶抿了抿嘴角的血,扔出最后两幅画卷,一幅画卷正是那幅画满众生百态的长卷,卷名《浮生图录》,另一幅确是她上次在圣画台随心而作,画上是一名脚踩两座巨峰的书生,白衣风流,大袖飘摇,画卷寻常材质,自然承受不住威压,已然开始破碎。

云瑶拿出吴不二交给她的那颗白色玉球,上面的君子印记仿佛活了过来,飘向那幅随心所作的画卷之前。

长卷骤然破碎!君子印记却将一个模糊的人影从中“扯”了出来,最终停留在那人影额头处,那道人影的存在逐渐安定下来。

人影的眼中,多了一缕生机,转眼间又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存在过,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

浮生图录长卷一招,八缕残灵和那模糊的人影都收入其中温养,云瑶挥手,那把剑气长剑再次崩解成剑气被卷入画卷。

再无那遮天蔽日的煌煌剑气,只有一个长袖破碎,白衣染血的女夫子立在场中,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臂流下,她只是定定看着那两把直插天地的刀剑。

“先生风流,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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