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伍韬也觉得奇怪,难道廖凯卿和自己真是心灵相通?他这里有什么糟心的事儿廖凯卿都能感觉到?可这么多年廖凯卿是个十足的神经大条之人,从未心细如发过,今天他的这种感应从哪里来?
就廖凯卿这号的粗线条之人难道随着年纪的增长也会活得越来越细致?
不太可能,一定是有人暗示了他。
难道是刘维奇告诉了廖凯卿?不太可能,刘维奇不会主动和廖凯卿联系。
不然就是刘维奇告诉了江夏至,江夏至又暗示了廖凯卿?
好像也不太可能,江夏至已经对自己还不搭理了,她还会关心自己的事情吗?
伍韬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泄露了他的情绪,反正廖凯卿的电话很莫名其妙。
来不及多想,伍韬马上给省委副书记谭梁打电话,因为谭梁目前是唯一知道自己儿子病情的人,而且专机的事情都是谭梁安排的,伍韬和谭梁商量是最好的。
电话接通后,伍韬把自己想去北京的想法告诉了谭梁。
谭梁那边沉默了片刻,很谨慎地开口道:“韬子,我理解你想见到孩子的心情,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刚当上市委书记,粤海的情势又是如此复杂,两会在即,佟晓晴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你要是不在岗,万一有事儿,无法解释。听我一句话,按兵不动,孩子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好,北京的医院已经联系好了,不用担心。而且,这件事情,不能再让其他任何人知晓,否则都会对你产生不利的影响。等两会顺利开完后,我会安排你和孩子见面的。”
“我明白了,谢谢谭书记。”
虽然心底隐隐作痛,可还是不得不遵循谭梁的指示,刚才那个想法,确实是太冲动了。
到了这个位置,身不由己是正常的,因为你的身体和时间都已经不是完全属于自己了,很多时候,私事儿只能让位于工作。
“韬子,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心里不好受。你掂量一下肩上的担子,想一想陈书记对你的重托,再展望一下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命运,成大事者必受大挑战,内在的外在的都得举重若轻,切记遇事儿沉不住气。孩子应该没事儿,你放轻松些,一切都会好起来。”谭梁尽量说得轻松,宽慰伍韬的心情。
可是,伍韬还是无法轻松,道理谁都懂,可真遇到事儿了,才知道有多难。
本想今天就去北京,现在连明天都不能去了,伍韬心底的失落可想而知。
他马上给刘维奇发了信息:机票暂时不买。
刘维奇刚把饭盒送回到食堂,正打算在网上买票,就看到伍韬的信息了。
他马上回复道:好的。
心里却觉得异常奇怪,怎么突然间又不去了?难道是事情不重要了?还是伍书记有别的事情。
猜不透,又不敢问,刘维奇觉得伍韬这几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按理当上市委书记了应该更意气风发,可伍韬看不出一丁点儿的高兴。
伍书记取消去北京的行程了。刘维奇给江夏至发了一条信息。
江夏至刚吃了几口饭,看到这条消息,立马放下碗筷,盯着手机屏幕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无法理解,也不敢多问,心底自然就打了一个重重的疑问。
就在伍韬为儿子的事情而焦心的时候,佟晓晴却十分开心地接待了专门来拜访她的袁道金。
这是佟晓晴上任代理市长第一个主动上门的县委书记。
因为佟晓晴单身,市政府特别安排她住在市迎宾馆的商务套房里。
此刻,佟晓晴就在自己的商务套房里接待袁道金。
袁道金本来是要邀请佟晓晴共进晚餐的,佟晓晴拒绝了。
今天一路走下来,袁道金这个人的粗俗佟晓晴是领教了的,和这样的人一起共进晚餐那是对自己的侮辱,这辈子佟晓晴都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但是,佟晓晴不想拒绝袁道金上门,因为袁道金是有用的,而且必须好好用一次。
“晚饭后你可以到我的个人办公室来。”佟晓晴把地址告诉了袁道金。
袁道金听完顿时心跳加速,市迎宾馆809房间!一个美女市长主动约自己去开房!这是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啊!
袁道金本以为佟晓晴是约他去市政府大楼的办公室,没想到会是宾馆的房间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袁道金激动得差点儿乱了方寸。
怎么办?自己这一整天走下来全身都是汗味儿,臭烘烘的,这样去见一个美女太是礼貌了,必须沐浴更衣!
说干就干,袁道金匆忙吃了一碗面,就让司机开车到男装店从头到脚置办了一身高档的崭新的行头,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再到迎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把自己上上下下洗得干干净净,头发吹得纹丝不乱,最后还不忘学学优雅人士往身上喷了一点儿香水,这样才配得上那个知性美丽的女市长。
司机站在他房间门口,手里拎着一代专为女性置办的礼品,手上还捧着一大束鲜花,袁道金出来后,从司机手里接过礼物和鲜花,一个人进了电梯,直接上了八楼。
来到809房门口,袁道金的心脏又擂鼓般咚咚咚炸响起来,跳得袁道金心里特别慌乱,好多年没有过这样激动心跳如雷的感觉了,佟晓晴果然是个妖精,瞬间就能点燃他这个老男人心底的所有欲望。
袁道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抬起手按门铃,没想到手抖颤巍巍的抖得厉害,真他娘的没出息!袁道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请进!”
房门打开,佟晓晴那张弧度十分明显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佟市长好!鲜花送美女,请您笑纳!”袁道金立马把手里的那束鲜花送到佟晓晴的手中。
“哦,谢谢,这么漂亮的花儿啊。”佟晓晴一脸灿烂道,“袁书记居然这么浪漫?”
“呵呵,不知道给您送点儿什么,路过鲜花店就买了一束,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就跟店里的小妹说送给一个美女的,让她帮我挑,您喜欢就好。”袁道金依旧站在门口,显得很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