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好像不太愿意让他坐牢?把他送进牢里,对你来说不是最痛快的一件事儿吗?今后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你和江夏至的生活了。”顾长林看着伍韬说道。
伍韬很无语地看了顾长林一眼,这事儿真他妈的越聊越尴尬,越聊越难受,还是不要说了。
眼见着天色慢慢就亮了起来,一个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顾长林确实也累了,靠在沙发上都打起了呼噜,直到工作人员来汇报,他才惊醒了过来。
伍韬也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迷迷瞪瞪听到顾长林在叫自己,恍恍惚惚睁开了眼睛。
“韬子,事情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顾长林看着睡眼朦胧的伍韬,表情凝重道。
“什么情况?”伍韬赶紧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睡意瞬间消失了一半。
“我们的人追踪到了那辆车上的人,不是覃梓皓和江夏至,也不是绑架和被绑架,他们是一对年轻的恋人,说是通过网上购买了这辆二手车,结果开到一半车子出故障了,他们就丢弃在路边。”工作人员站在旁边汇报道。
“障眼法?调虎离山计?”伍韬惊愕地看着顾长林。
“覃梓皓应该是故意用这种手段来迷惑我们。他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江夏至,而且你一定能够通过监控找到他的行踪,所以他才用了这样的手段。但是这两个人的身材和衣服都和覃梓皓江夏至完全一样,这绝对是早就设计好的。”工作人员分析道。
“那他们就还在那个老房子里。”伍韬本能地凭着直觉判断道,“那座老房子,应该是覃正山家的祖业,现在覃梓皓是唯一在中国的继承人,所以那栋房子应该就是覃梓皓的。”
“马上去查找那栋房子的历史。”顾长林命令道。
伍韬和顾长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覃梓皓是个天才,反侦察能力的天才。
这个人既是黑客高手,能够破解严密的监控系统,还能复原被删掉的视频,同时还具有反侦察能力,这样的人如果犯罪,那一定是最高级别的犯罪。
“是。”小年轻领命而去。
十几分钟后,资料送过来了。
这栋房子果然是覃正山家的祖业。
这栋三层的独立小洋楼建于1903年,现在已经一百一十多年了,属于清光绪年代的建筑。是覃正山的爷爷修建的。
原来覃家是个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早在清朝时期就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覃梓皓的家族果然有些来头。”顾长林感叹道。
这样的家族经历一百多年历史,还能保存下来的房子也是少数了。
“小周,马上带上一帮人马,去北京路的老房子查看。”顾长林命令道。
“我要一起去。”伍韬马上起身道。
顾长林不可思议地看了伍韬一眼,这兄弟似乎特别喜欢去现场,到哪儿他都想去。
想了想这也是牵动伍韬情绪的大事儿,不让他去,他在这里也不安心,还是让他去吧。
“行,你可以去,不过不能擅自行动,一切都听从现场指挥。”顾长林命令道。
“明白。”伍韬身板挺得笔直,像一个战士一样,神情十分刚毅。
“果然是将门虎子,没当过兵都有军人的风骨在身上!”顾长林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伍韬的肩膀,“伍司令我好久没见了,改天有空去找他杀两盘!”
“好,你什么时候去,我来作陪。”伍韬笑道。
“那感情好啊!看来我这面子还是挺大的,能让市委书记亲自陪同我去看望老首长。”顾长林再次笑道,“放松,别那么紧张,江夏至没事儿的,她自己都能应付得了那个覃梓皓。”
伍韬笑了笑,顾长林这么认为,他可不这么想,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当然可以不揪心。
江夏至和覃梓皓在一起,每一秒都让伍韬不舒服,不仅仅是安全问题,还有一个心理承受的问题。
伍韬上了警车,跟着办案人员一起出发往北京路赶去。
一共两辆车同时出发,总共有七位警察出警。
大早上路上空荡荡的,平时拥堵的路上看不到几辆车,这座城市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不时遇到洒水车在一路唱歌洒水,永远都是那首熟悉的旋律:十五的月亮。
广城常住人口有一千两百多万,是仅次于北京上海的一线城市,平时上下班在路上开车,头尾都是看不到的车龙,伍韬似乎从未见过这座城市如此轻松出行的时刻,因为他很少在这个点上路。
一路畅通无阻,不到三十分钟,就赶到了北京路,进入小巷子之后,车速开始慢下来。
小巷里格外幽静,路两边的树都是枝干遒劲的上百年的老樟树,树叶婆娑,一阵风儿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条路是单行道,车辆很少,老房子里似乎还住着不少人,偶尔看见一两位老人在慢悠悠地散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从枝头传来,愈发显得清幽宁静。
广城这么拥挤热闹的现代化大城市里,能保留一大片这样古老的房子,闹钟取静,真心难得。
伍韬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来。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缓缓地停在了那栋老房子旁边。
警车的到来即刻引起了周围居民的警觉,几位老人马上驻足观望,还有一位老大爷疑惑地走了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这栋被锁起来的老房子。
“这房子二十几年没人住了,里面没人。”老大爷双手背在身后道。
“昨天你们没看到有人出入过这栋老房子?”警察问道。
“没有,很久都没人来过了。你看看门上都上着锁呢?锁都是生锈的。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来了,从来没见过这个房子里有人住过,晚上也没灯,白天也没人,就这么锁着,锁了二十多年了。据说一家人都移民走了,不在国内了。”老大爷对着斑驳的木门上,那把生锈的铁锁头努努嘴道。
警察走过去带着手套仔细看了看那把锁,有人开过,锁头上有指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