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梁怀拿了一个猫笼和猫包,把蛋黄还有三个小家伙都带上,和陈熠安一起拦了辆出租车,往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宠物医院赶去。
笼子里,蛋黄目光越来越暗淡,伤口还在沁着血,看得都疼,陈熠安揪心不已。
他从小到大没养过什么宠物,这还是第一次对小动物这么上心。每天都来看它们,怎么看都看不够。
球球个头本来就是里面最小的,每次吃奶都抢不过乒乒和乓乓,抢不到都小声叫干着急。
蛋黄逐渐对陈熠安放下戒心后,陈熠安怕它营养不良,常常给球球单独喂羊奶,喝饱了还要含着陈熠安的手指入睡。
陈熠安的手紧紧拽着猫笼手柄,他有些难以接受,曾经鲜活的小家伙现在倒在蛋黄身边,一动不动。
“是被学校的黑天鹅攻击了吗?”学校人工湖里有两只黑天鹅,战斗力极强,路过的同学想要和它合影,都会被追着屁股跑。黑天鹅在学校横行,偶尔还会来蹭蛋黄的吃食。
陈熠安好几次都撞见过,黑天鹅来偷东西吃,翅膀挥得老凶。
梁怀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蛋黄的脑袋,“不一定,捡回蛋黄已经有一年时间了,黑天鹅是霸道了些,但从没对蛋黄动真格,而且如果它们真的打起来,黑天鹅不一定打得过蛋黄。”
陈熠安觉得也是,过了一会儿,他忽地想到,“就前阵子,蛋黄的脚还受伤过,会不会和这次受伤有关系。”
梁怀也想了起来,“还是看医生怎么说吧。”
他眉头从刚才看到猫伤了就皱着,一直没有放下来。
到了医院,四只猫,检查一直做到晚上十一点还没结束。
陈熠安一直紧张地坐在宠物医院的等候室里,只要有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他就看过去。
“喝点吧。”梁怀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干,一口气都喝完了。
起身走向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
总算打起了点精神。
他掏出手机,把微博里那“转发三天内会有好运”、“锦鲤大仙”全部转了一个遍,希望小家伙们都平安无事。
他平日里其实不怎么信这些,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再出来时,发现医生刚和梁怀说完话,转身又去忙了。陈熠安快步走过去,“怎么样了?是有结果了吗?”
梁怀点头,“蛋黄这次是被利器所伤,划了道口子,已经缝过针了。脚之前有些轻微的骨裂,上了夹板,医生推测是被重物砸的。”
陈熠安闻言懵了一下,“利器?重物?”
他的音量陡然拔高,“所以是被人伤的?”
“应该是。”梁怀的脸色有些难看。
陈熠安忙问:“球球呢?球球没事吧?”他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梁怀怕他担心,没有说得很仔细,“医生说,它也是受到强烈的撞击,内脏有些出血,得几天观察看看。”
其实球球太小了,本来发育还没完全,抵抗力太差,情况不太乐观,能不能扛过去都要看小家伙自己了。
很明显,蛋黄是在保护球球的时候受伤的。
“我艹!”陈熠安气得破口大骂,用力踢了一脚身旁的垃圾桶,“他妈的是人吗?小猫咪都动,等我找到这个孙子,我真的揍死他!”
蛋黄一直都很温顺,不会主动伤人,所以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喜欢它。这虐猫的人指不定是心里有什么疾病,还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猫咪脚瘸了也是这人害的,难怪那么大的应激反应,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让别人碰。
梁怀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这事,我会想办法,一定把这个人揪出来。”
可学校里来来回回的人那么多,找这个人实在不容易。
二人又赶到输液区,蛋黄和球球的笼子挨在一起,球球还在昏睡,蛋黄已经输了几瓶液了,闻到了梁怀的气味,睁开了眼,冲他轻微地摇了下尾巴。
护士台的两位护士,一位在和乒乒乓乓玩猫棒,一位给蛋黄用水跑软了份猫粮,送到蛋黄的笼子里。
陈熠安看到乒乒乓乓活蹦乱跳的身影,心总算回落。
伤口用了麻药,蛋黄没那么痛后,力气也有了一些,勉强支起脑袋,小舌头舔着猫粮,吃得很快,一口气吃了大半,盘都见底了。
陈熠安看了一会儿,对此觉得稀奇。因为蛋黄的嘴已经被同学们喂叼了,最爱吃各种肉和营养零食,就算再饿,猫粮每天就吃两颗意思一下。
他转身到护士台,捉住正想往下跳的乒乒,问护士:“请问能咨询一下你们这儿给宠物吃的都是什么牌子的猫粮吗?我们家猫很爱吃,我以后准备给他买这个牌子的。”
护士小姐姐刚才偷偷关注他和梁怀好久了,又养眼又喜欢动物的男生谁看了不心动,见陈熠安来搭话,她笑着把脚边的猫粮袋提了起来,“这个牌子的,你千万不要买错了,是林生代言的这个鳕鱼味的,我们医院也是换了很多种猫粮,相比同品牌其他味道,猫咪更喜欢这个味道。”
“是林生代言的啊……”陈熠安看到袋上印着林生的的照片,不由多看了两眼。
梁怀此时也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的动作,“很喜欢他?”
林生,新一代的年轻人基本有所耳闻,近两年电影界新晋的演员,获得了不少欧洲的大奖,名气正盛。他的配偶纪先生也是娱乐传媒行业的领军人物,不少叫好又卖座的影片都是出自他的策划。
梁怀的专业是电影市场营销学,对他们夫夫二人还算了解。
“对啊。”陈熠安通常看部电影就换一个人追,但林生的作品他每部都追,而且反复看都不厌的那种。
拍下猫粮品牌,陈熠安立刻在网上找到旗舰店,下单了两袋,看到买三袋送林生的明信片,于是他又加了一袋。
梁怀看着他把数量改成“3”,忽地冒出一句:
“如果现在,我和林生掉到水里,你救谁?”
陈熠安付款的手一顿,无语地笑了起来,“学长,你好烦。”怎么把他哥那套给学过来了。
梁怀见他终于笑了,然后靠到椅背上,活动了下肩骨。
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看了片刻,然后发着语音:
“行,我明天下课回来,帮你拿到寝室里。”
发现陈熠安望着自己,他解释道:“就我说的马上要搬回来的一个室友,他先寄了两袋行李回来,要我明天帮他搬一下。”
想到自己不出意外也是要和这位室友住一间宿舍的,有些好奇,“他好相处吗?是什么样的性格啊。”
梁怀玩转着手里的手机,看了他一眼,说得很含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熠安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眼挂钟,竟然都快一点了。
梁怀问:“要不要还是去我家睡觉?”宿舍这个点是回不去了。
陈熠安摇摇头,“我还是在这待着吧,学长你回去休息,刚听到你语音,明早不还有课。”虽然这里有护士照看,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时不时地就看眼猫笼。
最后,他没走,梁怀也没走,两人在宠物医院的板凳上将就地靠了一夜。
后来天亮了,蛋黄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但球球还是没醒。
陈熠安和梁怀踏上回学校的路,没有带乒乒和乓乓,暂时把它们寄养在医院,太小了离开猫妈妈不好养活,而且他们要兼顾学业,在小猫咪还不太能自理的情况下,还是找人看护比较合适。
梁怀直接去上早课了。
陈熠安下午才有课,当即回宿舍补觉。
蛋黄受伤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校园内网,整个学校同学的朋友圈今天都骂声一片,各个都在问候那位有病的虐猫者。
陈熠安被闹钟叫醒了后,给朋友圈每个吐露气愤的同学都点了个赞,自己也激情几百字小作文拜托大家找找凶手。
不过他浏览了下,评论里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何之观催促他赶紧下床,别耽误下午上课。
陈熠安又赖了一分钟,然后磨利落跳下床,发现桌上有两份外卖盒,“这什么?你们给我买的中饭吗?”
“不是,是梁怀学长刚才送来的,看你在睡觉,没让我叫醒你。”何之观叠着衣服,回答道。
彭于超“哇哦”一声,冲了过来,看到外卖的包装袋,“这不就是门口新开的那家鸡爪店吗?据说每天要排几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我早就想吃了,但是懒得排队。”
陈熠安心头一喜,昨晚的插曲害他没吃成,而梁怀今天下了课就去给他买来了。
他连忙打开微信,看到黑色头像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条消息,“多买了几份,和室友分着吃。”
陈熠安立刻打开包装袋,发现是一大份卤鸡爪,还有一大份凉面。
给他回了句:“收到,静静sir。”
“我们一起吃吧。”陈熠安拆筷子,分给室友。
彭于超何之观也不客气,戴上手套开始啃鸡爪,彭于超好吃到流泪,而何之观被辣到流泪。
“我……我就说吧,梁怀学长现在被你吃得死死的。”彭于超吸了一大口凉面,大呼一个爽。
陈熠安嘴巴塞满:“有吗……”
何之观已经喝了两大杯水,还在吸气,辣得嘴巴都肿了,“虽然吃着人家的东西,说这样的话不太好,但熠安,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追到梁学长了,你到时候准备怎么办。“
陈熠安有一阵没有说话。
彭于超吐鸡骨头,“追到再说呗,还没追到想那么多干什么。”
何之观看了眼陈熠安,然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刚想再说话,宿舍门被人“砰——”一下推开。
三人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周益回来了,有默契般地闭嘴。
周益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原本热闹的宿舍,每次他一进来,其他三个人就会噤声。
整间宿舍都是鸡爪的卤料香味,陈熠安他们吃得热火朝天,压根无视了他的存在。
周益盯着陈熠安,露出讥讽地笑,然后拿了课本,转身又离开了房间。
彭于超心疼被他摔来摔去的宿舍门,“我们的全身镜还是不要贴门背后了,再被他摔个两下该碎了。”
陈熠安觉得有道理。
何之观又灌了一大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觉得周益好像情绪不振的样子,以前他要在宿舍看一整天的综艺,现在也不看了,盯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闲着没事,观察他干嘛啊?”彭于超提都懒得提他,“既然你这么闲,今天下午陪我去vr体验馆吧,想去玩玩,熠安要上课不能一起,可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没课没班。”
何之观摇摇头,“不行,我下午要准备弄那吉祥物的参赛画。”
彭于超一拍脑袋,“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不过他重在参与,觉得自己百分之两百是拿不到奖的,也不是很积极。
这午饭吃得甚是惬意,还剩最后一个鸡爪,何之观彭于超达成一致,留给陈熠安。
陈熠安盯了会这个鸡爪,想着刚才在袋里看到了□□,鸡爪就买了这一份,梁怀可能还没尝过。
他抓着塑料包装就出了寝室,走到楼梯想去四楼找梁怀,心想爸爸我凡事想着你,最后一个留给你,你就等着感动吧。
结果到梁怀寝室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个人应,里面没人。
陈熠安有些失望地端着盒子,走到楼梯口,余光忽然从窗户那瞥到楼下走过的一个身影。
是梁怀!
他连忙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喊了声“学长——”
但梁怀走得有些远了,没有听到。
陈熠安只好快步冲下楼,等跑出宿舍的时候,陈熠安四处搜寻梁怀的身影,发现梁怀就站在寝室不远处的樱花树下,他刚要开口,结果话又硬生生被他咽下。
他发现梁怀竟然和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一起,两人在说着什么。
中年女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头发精致地盘起,穿了一身套装,手上提着爱马仕的包。
主要是她在说话,梁怀言语很短,也没什么表情。
“手……”陈熠安愣愣地看着这中年女人把手挽到梁怀的臂弯里,然后梁怀把她的大包小包全部提到了手里,二人往宿舍后面走去。
陈熠安是真的懵在了原地。
这是梁怀的家里人吗?不应该啊,他去过梁怀爷爷奶奶的家,过得很清简。
他本来想转身回楼上,但想想又不甘心,咬咬牙,也往宿舍后面走去。
宿舍有个后门,可以出校园。
陈熠安看到梁怀二人就近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他快速地窜到咖啡馆马路对面的一棵树后,好在他们就坐在窗边,所有动作陈熠安都看得一清二楚。
女人坐在梁怀对面,一份份地打开桌上的购物袋,拿出男士的牛仔裤、t恤、包、运动鞋,各个都是名牌,还走到梁怀身前比划。
陈熠安瞪大双眼,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东西是富婆给自己买的,结果是送给梁怀的?
他恍然想起,军训的时候,他发烧去医务室打针,问梁怀说他身上的衣物都是哪来的。
梁怀说是别人送的。
他以为是徐唯送的,现在看样子可能并不是,所以……是这个富婆送的?
这富婆是谁啊?突然冒出来,还这么亲密。
靠,她的手又挽上梁怀的手臂了,靠靠靠,您还干脆还坐到一边去了?
陈熠安望着自己手里的的外卖盒,瞬间不香了。
梁怀你行啊,我在这里啃鸡爪,你在那边牵别的的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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