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的主动对于厉函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鼓动,他本就难以自持,此时更是,像是得到了某种激励,由最初的浅尝辄止到越发激烈起来。
舒恬到底顾忌这里是警局,没有太放开,气喘吁吁时推开他几分,小声轻语,“有监控……”
“我知道。”厉函根本不管不顾,继续贴上来,不给她一丝拒绝的机会,见这一面,他想了太久,几天过的像是过了几年一样难捱,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舒恬本就立场不坚定,被他强攻顺势软下来,也不知怎么被他逼到墙角,双手被扣在墙上,明明那么强势的动作,偏偏这人跟她十指紧扣,倒多了一丝柔情在里面。
厉函恨不能将她一口吃掉,无奈场合不对只能强压着心中的那点念想,身体失控前,他松开她,气喘的厉害,眼底染上暧昧的红晕,发了狠似的在她耳边咬牙道,“等你出来再好好补偿我!”
舒恬本没往这上面想,此时听他一说立刻闹了个大红脸,瞪他的眼神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思乱想!”
“男人本色,没办法。”
“……”这么色情的事被他说的如此一本正经真的好吗?
舒恬撇嘴,“你就是找借口。”
厉函垂眸看着她嗔怒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可笑,大掌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头顶,“乖,知道就行。”
反正在她这里,他一直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他不介意再直接一点。
舒恬索性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这一刻窝在他的怀里,好像连审问室都变得没有那么冰冷可怕。
开心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尽管想要再多陪她一点,厉函还是要走。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警局外,司机已经在车子旁边恭候多时,见他走过来便恭敬的将车门拉开。
厉函走到车前却没上去,而是驻足看着不远处的夕阳余晖,红色的光亮将半边天都染成鲜艳的颜色,由红到黄一层层渐变下来,难得好看的景色,可惜舒恬却看不到。
厉函刚才在审问室的笑容消失,只剩下满目冰冷,想到自己走时她恋恋不舍却又不敢多言的模样,他就恨不能给自己两拳。
他的女人,他却没有保护好,让她承受了这么多不该承受的东西,他心里比她痛一百倍一千倍都不止。
说什么帮她处理接她回家,都是安慰自己的废话,如果真的可以,他情愿这些都没发生过,情愿她不用经历这一切。
司机看着他落寞的神情,虽是下属,但心中总有几分情义在,不忍看他一个人站在这里便轻声提醒道,“厉总,您先上车吧。”
闻言,厉函收回目光抬腿迈进车里,窗外景色掠过,他却看不进眼里,心里记挂的只有那个小女人。
“厉总,回公司吗?”
厉函仰头轻轻靠向身后的椅背,声音透着疲惫,“嗯。”
……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函祎律所的地下停车库,司机将车子停稳,厉函片刻不停拉开车门下车朝电梯口走去。
一路直上到达办公室,季川祎已经等候多时,见他走进来,微微坐直了些身体,“来了。”
“嗯。”厉函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我让你看的那些资料看过了吗?”
“看了。”季川祎欲言又止的看向他,试探性的问道,“舒恬的案子你真的准备接?”
“嗯。”这人头也不抬,直接拿起桌上的文件看起来,好像这根本不是一件值得考虑的事情。
“阿函,你我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有话直说了,你别怪我多嘴。”季川祎无奈的叹了口气,“舒恬这个案子单从现在的这种条件来看,胜诉的几率非常小,只能争取减刑或者轻判,想要无罪释放……几乎没有可能。”
“这事不是她做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我有眼睛,看得出来。”
季川祎见他听不进去,微微拧眉,“你看监控还有警方那边出示的证据……”
“看了,但不是她。”厉函这才抬头看过来,“真的不是。”
“……”季川祎从未见过他这么执拗的一面,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客观冷静的,除了手里的资料和证据什么都不信。
可现在……简直像变了个人,如果不是认识舒恬,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或许连他都会觉得厉函魔怔了。
“你冷静一点,这些东西必须客观面对。”
闻言,厉函冷嗤一声道,“舒恬是为了不牵连我和令君泽才进了局子,她信任我,等着我带她回家,你让我怎么只争取减刑和轻判?”
别说是舒恬,连他自己都不能接受。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做无罪辩护?你觉得胜算有多少,如果败诉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季川祎忍不住抬高音量提醒他,让他看清摆在面前的事实。
男人握着文件的手倏地攥紧,力道之大连文件的抽拉杆都有些变形。
季川祎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使很残酷但依然要说出来,“阿函,我知道你不想这样,但如果做无罪辩护可能会判的更重,到时候上诉机会不大。”
听到这句话,厉函握着文件的手忽然就松了,他扯了扯唇角,嘲弄的盯着桌面上的白纸黑字,“川祎,我学法律这么多年,打官司这么多年,见识过无数种人和事,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始终相信法律的正义,可是在这件事上,我突然看不懂了,我知道舒恬没有做,但却没办法证明,因为没有证据,这些‘巧合’天衣无缝,让她不得不认罪,而我除了无能为力没有丁点的办法,这难道就是我所信仰的法律吗?”
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以前他骄傲的以为是真实的东西并不是看的那样,是不是他也因为这些‘证据’而冤枉了很多人。
季川祎落在他肩头上的手用力收紧几分,声音沉下来,“阿函。”
厉函知道他想说什么,无奈的笑,“你说我该怎么办。”
认罪,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最好选择。
无罪,舒恬最想要的却是充满了最大未知性,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十分惨烈。
站在这个十字路口上,别说是一步,他连半步都迈不出去。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选择认罪,他该怎么跟舒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