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叶先河来签字?
先别说这个时间我能不能联系到他,就算能联系上,叶先河也不会来吧?经过上回,他和我妈算是闹翻了,他巴不得我妈死了,好把我的抚养权拿到手,到时候就能让我辍学打工赚钱养他那一家子了。
“我给我舅舅打电话!”
我立即转身去借了医院的电话,我记得我舅租房的地方,房东是有电话的,就在我舅房间的墙上贴着一张纸,我上回看了一眼,记住了。
可我打了好几遍,我舅都没有接电话,最后一遍的时候,是房东过来接了:“你找李云择啊?他好像出差去了,没在。”
我一颗心坠入了谷底,我舅这个时候出差去了,他也没有告诉我,可没有亲人了啊……
“叶青的家属,快点啊!”
医生已经在那边催促,情况很是紧急。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死死的咬了咬牙,还是给叶先河打了电话。
这个时候叶先河正在和潘月呼呼大睡,他们租的房子安装了电话,电视机还有电冰箱,过的可好了。
“电话响了,你去接。”
潘月烦躁的拉过被子蒙住头,踹了正在打呼噜的叶先河一脚。
叶先河被踹的滚下床,揉着眼睛连忙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喂,谁啊,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不知道人在……”
“我妈进医院了,医生说要成年的家属签字才能做手术,你来一下,行吗?”
我放软了语气。
叶先河一愣,反应过来了:“叶青?你妈咋了?”
潘月一听,马上从被窝里钻出来,一把把话筒抢了过来,对着话筒就阴阳怪调的冷笑着:“哟,你妈进医院了啊,要做手术啊?你妈跟先河是啥关系啊,有毛线的关系,他们扯证了吗就让我家先河去签字,先河算啥?情夫吗?你不要脸,你妈不要脸,我还要呢!行了,哪里凉快待哪里去!”
啪的一声,潘月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叶先河愣了:“你咋就把电话给挂了,叶青说了胡玉兰……”
“咋的!你是胡玉兰家属啊?”潘月嗤了声,不屑的挑眉,“人家说了是要家属,你算的哪门子家属啊,充其量就是睡过几回而已,别的还有啥,你说你贱不贱,忘了那天在村里的时候她咋对你的,还让你赔了五百块呢!”
叶先河顿时就想起了了,潘月拉着他重新躺下:“行了,别没事瞎参合了,睡觉吧,明天你还得送谣谣去少年宫训练口语呢,接着你还得去上班儿,睡不好到时候迟到算谁的?”
——
听着被挂断电话的嘟嘟声,我闭了闭眼,再打过去,那边是忙音,估计是被拔了电话线还是啥的,反正就是打不通。
“怎么样啊,你爸来了吗?”
吴珍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问。
我摇摇头:“没来,潘月说了,我爸和我妈没扯证,也算不得我妈的家属。”
“这……这怎么这样,那还有别的亲戚吗?”
吴珍珍跺了跺脚,气的不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没回答,径直走到那个等着的医生跟前:“你立即做手术!我妈的家属就我一个,我妈死了老公,我死了爸,难道这手术就不做了,由着我妈死了是吗?到时候出了事儿,是你负责吗?”
医生怔了怔,立即就不高兴了:“小丫头片子,我那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小,啥都不懂,万一你妈要是手术过程里有个什么问题,你到时候被人唆摆来医院闹事,我们医院还要开吗?”
“所以,你现在是不救人是吗?”我握紧了拳头,城里的医院难道都这样吗,上回我舅背着我到医院也遇到这样的人,现在也遇到了,难道特殊情况就不能通融吗,人命不是最高的吗?
“不是不救人,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我让你找家属来签字,那就是正常的流程,不然哪个医院敢给你妈做手术啊,这是你自己在拖延时间,你别到时候……”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后头就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呵斥:“责任我负,字我签!立即动手术!”
我连忙回头,看着一个五六十的老人家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气势很盛。
医生一看,立即怂了:“周院长,您老怎么来了?”
“少废话!”周院长伸了伸手,有人给他拿了医生的白大褂过来,他利落的穿上,还戴上了口罩和手套,走到我跟前,“放心,我尽力救你妈!”
“谢谢!谢谢周院长!”
我差点激动的要给他跪下,要不是我没有任何的治疗工具,我就冲进去自己当医生给我妈做手术了!
可现在周院长在这里了,我也用不着过早的显露自己一身的本事,免得被人盯上。
在手术室外头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才开了,周院长以及别的医生护士一同出来,我妈也被推着出来,只是还昏迷着。
我马上上前,伸手按了按她的脉搏,就知道我妈还活着。
周院长看着我的诊脉的手法,目光起了几分的欣赏,他笑着摘了口罩:“不错啊,小丫头,你也会诊脉?”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外公教了点儿。”
周院长亲自帮着推着我妈进了一间病房,村支书他们也进来看我妈,周院长笑了笑,把他的名片递给我,转身就走了。
我一怔,低头看了眼,周宝刚,仁爱医院院长。
我小心的把名片收好,去照顾我妈,吴珍珍松了口气:“辛亏院长在这里,要不然都不知道咋办才好,你舅舅干啥去了,这个时候出差。”
“不知道,肯定是急事吧。”不知道怎么的,我不自觉的想起了裴翠翠,难道我舅找到了裴翠翠的下落,现在去逮人了?
摇摇头,我也没有多想,只低头照顾着我妈,顺便朝村支书他们道:“肖伯伯,你们先回村吧,我妈这里有我就好了,珍珍,你也一起回去吧?”
“你一个人行吗,你妈这样子还得住院住个几天呢。”
吴珍珍有些不放心。
我笑了:“没事儿,累了困了我就趴在这里歇会儿就成了,现在功课紧张,你不是也想考回城里吗,不要耽误了。”
“那行,我有空了就过来看你。”
吴珍珍只能点点头,跟着村支书他们回去了。
我一个人在医院照顾我妈照顾了两天,我妈才醒了。
“这,这是哪儿啊?”
我妈有些懵。
我扶着她用枕头搁在她的后面让她坐的舒服一点儿:“在城里的医院,家里着火了,你晕倒在厨房了,还记得不?”
好半天我妈都在回忆,接着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那天我在厨房里做饭等着你回来呢,就听着外头有人踹门,我出去看,又没见着人,就回厨房了,谁知道三番四次的这样,后来我也不管了,就当是福宝那样的皮孩子踹人的门玩儿,可没想到就有人丢了火折子进来,刚好燃了我们家院子里的草垛,等我发现的时候烟都起来了,后来我都晕了,啥事儿都不知道了。”
我心里一紧,脱口而出的问:“妈,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起火,是有人故意纵火的?”
我妈立即点头:“肯定是的,我们家一穷二白的,我用火也小心,怎么就能着火,最主的是,我看到火折子在草垛上了,肯定是有人丢进来的。”
竟然还有这么恶毒的人?
我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问:“妈,那天踹我们家门的人,你再想想,有没有啥可以想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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