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亦静静地听她说着。

“你也不想，那就及时抽身。”

絳雪笑了，“我从杀了第一个人起，我就知道自己会永远陷在这场争斗里。江湖中人说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难道他们的仇家就会放弃了？”哪里有能这么容易抽身的事，絳雪对聂雪亦说的抽身报之一笑。

沉默了一段，絳雪又开了口。

“你想凤寒九枝方面的事，我会帮你的。”

聂雪亦点点头，他也把看重凤寒九枝的理由说了出来，“我们聂氏会遭遇当初的事，我猜想是跟凤寒九枝有关。”

絳雪听了皱起了眉，“早知道我就把凤寒九枝拿来给你，这样容易引蛇出洞。”投石问路，也可知道哪些人对凤寒九枝很有兴趣，那些人就很大可能是曾经对聂家出手的人。

“南宫家早在十几年前灭门了，所以六年前的事不可能是南宫家做的。接下来就是尉迟家，他们家的嫌疑最大。”自从六年前翻到爹的手札开始，他就秘密留心起凤寒九枝，聂雪亦觉得尉迟家的嫌疑最大，毕竟那凤寒九枝的名世人鲜少听闻，知道凤寒九枝的人也不就屈指可数。

“本来我让尉迟语和南宫容来你这边，他们两个或许能帮上你的忙。可是两人没到你那的山谷，现在我又没有他们的行踪……”这凤寒九枝还有谁比南宫和尉迟家更清楚的，絳雪想起语大哥和南宫容没到，有些扼腕，如果在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现在知道了这么些事也算好了。”虽然不知道很多，起码离他想知道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絳雪想起聂家遭受大灾的时候，聂雪亦比当年遭遇家变的自己还小，他们同样都是报仇，可是他比自己明显理智多了。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而她却让更多的人不幸，想到如今种种，她黯然。

如果当年的自己跟聂雪亦去了，也许就不会造就碧海和自己的今日，可是生活没有后悔可言……絳雪望着远处，听马蹄声渐近。

那人跃下马车，絳雪记得他，聂雪亦的小师叔柳一笛。

絳雪对着来人微微一笑。

说了一会话，柳一笛就对絳雪表示感谢。

“你们不责怪就好。”絳雪笑笑，掳人的可是常门的人，现在送人回去也只是常理之事。

柳一笛把聂雪亦抱上马车。

聂雪亦掀起旁侧的帘布，“上次你跟我要的东西，我这边有药力更强的，你自己小心点。”聂雪亦拿出瓷瓶递向絳雪，最后说她若是办好事，那就去谷里找他，他还得从她身上研究那罕见的病。

絳雪拿着瓷瓶，她笑看马车扬尘而去。

絳雪丢下一锭银子，人慢慢地离开了简陋的茶棚。这里很安静，绿草地，白云天，乱世中难得的平和之地。絳雪望着两旁参天的大树，阳光穿梭过叶稀疏落在绿地上。

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矗立树下，絳雪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脸，是澜月的。她早该想到不是吗，上官贞在的地方自然就有澜月公子。

“絳雪，我听说是你把念月带回来的……”

絳雪立刻插了话，“澜月公子你也来跟责备我么？还真是妇唱夫随，你们一家人团聚就好。”

澜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就像是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他来只是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他要感谢絳雪并没有计较他们之间的嫌隙而把念月带回来。一直以来他都忽视这个孩子，孩子失踪的这些天，他也反省了其中的一些问题，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他不能因为对上官贞的怨恨而不恨意牵扯到孩子身上，所以他也出来寻找孩子。

孩子回来之后，得知是絳雪救的，他就马上赶过来找她。如果这次不把握机会，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一次见到絳雪……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絳雪面无表情，“说完了你就走吧。”

澜月也只能无奈地离开，这辈子他怕是很难得到絳雪的原谅了，他不怪她，他只怪自己当时的优柔寡断，怪自己当初明明对她动情可又做了让她伤心的事。

“等等。”絳雪想起一件事喊住了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