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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出手

云岭两人在面对意外时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然而此时却连他们两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岸边的人就已经全都掉入了河中！反倒是河面上的那三个人，虽然脚下冰层断裂开来，却一时半会还没有直接掉下河水中，只是此时因为身后拉着绳子的同伴的落水，反而拖着他们一路向后滑倒过去。

与此同时，见到冰面断裂，之前趴在冰层上的那个孩童奔波儿灞的鱼怪嗖地一下子跳起、身形瞬间变大了几圈，此时已经差不多和成年男子一般大小，此时它踩着一对带着脚蹼的脚，叉腰站在冰面上哈哈大笑：兄弟们！人肉到嘴边了，快快将他们抓回水府去，大家今日一齐开荤呐！

哗哗声此时突然响个不停，冰面上也发出更加巨大的咯吱、喀啦啦声，一群大大小小的鱼怪们此时纷纷从各个冰窟窿中探出头来，见到那些落水的人后一个个欢喜得哈哈大笑，还有几个十分二逼地拍起它们的鱼鳍来，显得无比兴奋。

那个装小孩的奔波儿霸此时仿佛鱼界英雄般地站在一块已经变成了浮冰的冰面上，指挥着众鱼怪们去拿下那些倒霉的、被它骗的过路武者，得意非凡。

而那些落水的武者们一开始还发出惊叫声、咒骂声，然而人但凡一落水，就瞬间被这冰冷刺骨的河水激得浑身颤抖、牙齿战栗，很快就再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水中的鱼怪们好似很长一段时间没开荤了，此时见到这些活人，也不管他们肉质如何、肉多肉少，一个个兴奋地拿着各色武器、农具地往上冲，有两个武者显然水性还不错，还有还手之力，在水面上一面扑腾着一面和这些围过来的鱼怪们争斗，只是河水实在太冷了，他们没过多会儿就没了力气，又因为身上拴着绳子和其他人相连，此时就算想逃也逃不上岸。

眼见着马上就能将这群战利品捕获，河里的鱼怪们更是兴奋异常地拉着水中人的手脚将他们往水里拖拽、企图淹死了带回去。

然而遗憾的是，这里不光有这群虾兵蟹将、倒霉催的一行武者，还有两个路过的修士。

云岭二人平时出行在外的时候一般是不太会多管闲事的，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特别是他们两人经常遇到的不是黑吃黑、就是各种企图打劫他们的劫匪，但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恃强凌弱、设下套子忽悠诓骗、甚至陷害普通人的情况。

在遇到那些状况的时候，即便云岭他们自觉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也会偶尔出手相助不是两人多管闲事，这种分明见到有人故意设套要害人性命、诓骗无辜性命的事情是两个概念。

前者黑吃黑的事与他们无关，也不必强逞英雄，但后者不过是丢颗小石子过去、又或者直接动手戳穿某些人设下的并不高明的骗人伎俩即可，是属于如果不插手反而会心中不畅快、念头不通达，会影响他们的修行。

此时此地的鱼怪诱骗这群武者、准备抓回水府把这些人当人肉包子吃的行为，很明显就是属于若不去管便会念头不通达的情况。

那几个身陷水中，只觉身上冻得都快失去知觉的武者正有些绝望的奋力蹬着腿脚、大口灌着冰冷的河水，忽然觉得身上一轻仿佛有什么提着他们倒飞离开水面，在这些修士飞起来的同时，有不少人胳膊上、腿上还牵连出一串鱼怪虾怪之类怪模怪样的妖物来，一串串晶莹的水珠顺着他们这连成一长串的人连人、人挂妖，噼里啪啦的通通摔到了岸上。

一行十余个武者，连带不知多少鱼虾妖怪全都在雪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但区别的是这群武者摔到地上还没感受到凛冽北风吹透他们湿透的衣衫，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一个个衣服上蒸腾出大量的水气，没一会儿那已经被浸泡得冰凉、只消再被北风一吹就能直接变成冰块的衣服，就又恢复了落水前的原状。

武者们这会儿身上还系着绳子，一个个疑惑的面面相觑，满脑袋写满了懵逼两字，而那些叽哇乱叫的鱼虾蟹化作的怪们此时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有几个机灵的反应比较灵敏，瞬间想到会不会是有路过的人类修士见它们在这里坑蒙人下水，所以出手收拾它们？于是打了个激灵，转身便连滚带爬的朝河水方向挣扎跑去。

就在那几个身上还残留着鱼虾特征的妖怪们转身朝河水方向飞奔而去的时候，所有被牵连上岸、以及这会儿从水中冒头张望、满头问号地看向那些莫名其妙飞到岸上的人肉包子的鱼怪们瞬间定住，有几个滚爬的动作才到一半，却因为身体突然僵住朝前一扑、还维持着之前奔跑的动作，于是大头冲下一下子栽入雪地之中。

再然后，一群目瞪口呆的武者，就见这些鱼怪莫名定住的身体忽然噼里啪啦的一个个身首分离，彻底挂掉了

武者中有人立即回过神来，向左右飞速看去，却发现半个人影都瞧不见，连忙跪在地上随便找了个方向磕头大声道：多谢神仙老爷慈悲，救下我等性命！多谢神仙老爷救下我等性命！

其他人被打头的人这么一提醒，也连忙回过神来纷纷跪在地上，朝着某个方向连连磕头，口中感恩不已。

他们当然知道出手相助的肯定是修士！但能够一出手就定住这么一大群鱼怪、将之瞬间全都干掉，这绝非是普通低阶修士所能够做到的！至少也是筑基期甚至更高修为的大能！那样的人物被称上一句神仙绝不为过，更何况人家才刚刚救了自己等人的性命，即便修为没有那么高深，于他们来说也绝对是神佛般的存在！

不过遗憾的是被视为神仙的云岭二人，此时暂时没工夫回应这群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信徒，他们两人身周布上了隔音、隔绝普通人视野的阵法，在阵法之内除了他二人之外，面前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鱼脸妖怪奔波儿灞同款鱼脸。

那妖怪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先看到明明已经都掉到它们鱼塘里的那群人类武者先是霹雳啪啦稀里哗啦的飞了起来、还带出一大串它的河鲜小弟们，再之后就连它自己也身上一轻，瞬间从水生生物转化为飞行生物，一路挂着一串串水珠的飞到了这个小山坡上。

云岭二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修士服，虽然这个鱼妖看不懂什么样的修士服是所谓的法衣、什么是成衣铺子里卖的制式款批发服装，但面前这两个人是修士、而刚才那些普通人和它的同族飞出去的模样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这肯定和面前这两个修士有关！

它们是鱼妖虾兵蟹将没错、本身会一点低浅的法术也没错，然而却绝对打不过正儿八经的修士啊！更何况面前这两个修士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需要找来它们水府的老大，才能应对得了这两个人类修士！

因此，这鱼妖在总算回过神来之后便立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把它面前的雪地直接磕出一个冰窝窝来：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的云岭，忍不住和它家亲爱的传音入密：这群妖怪们都是商量好的吗？还是说这是妖怪的种族天赋？只要遇上比它们强的、厉害的，就一律跪下叫爷爷？

卫镜承嘴角勾勾：也许是妖族遗传基因里自带的求救模式？

不然为什么不同世界的妖怪，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情况下反应全都一模一样？

面前的这些水妖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年前这河里有妖族闹事的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想必应该就是它们这一窝水妖的手笔，所以此时就算面前这个鱼妖磕头磕得再勤快、讨饶声再真切，二人心中也丝毫没有半点波动。

而且这里不是地球在地球上时，他们还需要考虑妖族的客观存在、以及和人类共同生存的问题，而且还要在出手震慑的同时联络当地的官方势力、共同商讨、确认要如何应对这些异族。

此时的他们只是两个路过的修士，看见妖怪吃人顺手就下同为人类的武者也只是为了自己的本心，至于这里的妖族和人族到底要如何相处？这类事情应该是这个世界本土修士们需要考虑的，他们二人将之抓过来也不过是打听一下这条河里的具体情况，好为自己两人之后的行程做考量。

因此，等这鱼怪磕了一会儿头，卫镜承才开口打断它的动作：你是哪里的妖怪？为什么要在这里作怪抓人？

那妖怪见问，磕头磕得愈发勤快起来，这会儿地上的雪层都已经被它磕到底，此时它的脑袋一下下已经直接磕到泥土地里：两位爷爷容秉！小的乃是碧波府里的乘浪峰统领，我家大王命令我们出来找些肉那个、找些吃食回去

第545章 审问

那只长着奔波儿霸脸的鱼怪，唏哩呼噜的就将自家的大王以及自家洞府的底细倒了个干净，云岭二人听着这妖怪一面交代着这条河的这段水路上的风起云涌，一面只觉得脑瓜子有点疼这鱼怪说话的时候会有些啰里吧嗦的，时不时就跳出几个它家同僚的名字，而且这些水族起名字的习惯非常有意思的一点，就是经常会在名字的末尾加上一个鱼或者一个虾、蟹字来当做是它们的姓氏。

这让两人联想到早前在天道石上看到的某些异界金丹大能名字的末尾、莫名其妙的有着一些奇怪的拟音字，此时再和这些鱼虾蟹要的名字一对应，两人此时已经可以大致确定那些名字最末尾带上奇怪拟音字的，恐怕十之八｜九也都是某些奇怪的种族。

水妖的名字最后之所以会用鱼虾蟹来做结尾，应该是因为这些生物在没有化形之前，在水中几乎是不会发出声音或者叫声的，所以在它们拥有意识并且开始修炼之后，就干脆用人类对它们的总体称呼来当做自己的性，但天道石上那些一看就是拟声词的姓氏应该就是这些妖族本族的常见叫声，被它们直接音译过来充当姓氏。

总之，姓氏的问题算是给云岭二人解了个惑、外加开了一番脑洞，这只鱼怪所说的这条河中水族的大致情况，却让云岭二人觉得有些头大。原因无他，可能是因为灵气复苏之后导致这条本就占着天时地利、灵气充沛的河流之中，在天地融合后的灵力更是暴增了一翻，这也就导致河中、特别是这波水族妖怪们所占据的水府下正好是某条灵气龙脉，所以这一段水域中打开灵智的小妖小怪数量特别多！

灵气充沛导致小妖增多，自然也会让大妖修炼的速度增快、实力暴涨，所以这条河中的大妖在大约将近一年前的时候，顺利突破到相当于人类凝神境的阶段，于是实力暴涨的它，便在这段水域中展开了一通打遍水里无敌手的手段，收服了好长一段水路中的小妖供它驱使。原本就不算太小的水府更是被它扩建了几倍，然后便是将各个水族中的美女妖精通通纳进水府填充它的后宫，再之后才是训练它的虾兵蟹将外出打劫。

这位水府大王在收编河中的小弟、抓美女妖怪填充后宫、训练小弟之时，正大约是半年前左右，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这一段水路上便频频出现水妖打劫过往船只的事。

从一开始时它们只是从河面上往来的数十条船中挑那么一两艘被打劫，等什么时候吃光了被捉去的人才再次打劫。之后，附近水域中不少已成气候的水妖水怪们，听闻这里有一位十分威风的水大王便纷纷跑来投靠，水族的扩充，也就导致了众水妖们所需食物增多，吃惯了肉的妖怪们更会胃口大涨，于是就变成了后续的每十条船中就有将近一半被这些水妖们凿穿、捉人带回洞府享用。

等到云岭他们在途径城镇听到有水妖作乱消息的时候，这段水路上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了，众船家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纷纷暂停行船或者改变航线，往更下游方向的城镇跑商，导致那段河道上的船只数量大减。如此一来，已经大手大脚吃惯人肉的水妖们只觉更加不足，于是这处水路上竟然变成了所以路过船只都无一幸免！全都被它们或者凿破、或者弄沉的结果！

幸好有些船只上本就有修士护航，或者有修士临时租船也遇到了意外，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的船只最多会被这些水妖凿破，但水妖本身也没好果子吃它们会被过路的修士顺手收拾掉。

可这些动手的妖怪们却都不过是一群刚开灵智没多久的小妖，即便被打杀掉，对于水府来讲也不会伤筋动骨，而这些修士却基本上都是临时路过的，水妖们发现事不可为便暂避锋芒，等这些修士走了后再动手去截别的船，一时间弄得那段水路更是连续几个月没有半艘船只敢在那里过往。

而且在那之后天气便日渐寒冷起来，水面渐渐结冰，河面一封更加完全没有船只会路过那附近，这群吃惯了人肉的妖怪们一时间被断了肉，纷纷只觉得日子难挨，就打起了河边村镇的主意。

然而它们都是些水中的妖怪，在水中称王称霸也就罢了，一旦上了陆地，它们原本倚仗河水作为隐蔽身形的手段就失去了作用，更加上以前在河上时，或许不是每艘船上都有修士能够反击它们的打劫，可城镇里、特别是临水的大型城市中，多少都会有散修或者驻派修士维护城镇安危，这群水妖们上了岸还能落得好？

就算没遇到修士，武者在陆地上的战斗力和在水中也是截然不同的，这群妖怪有一个算一个、来多少都会被村镇中的人们阻拦住，甚至把它们反杀回河中。

跟人类城镇的战斗只得如此无奈收场，而在那之后，这段水域在天气彻底冷下来后就连河面都冰封上了，本就缺肉吃的一群妖怪大眼瞪小眼，最后干脆无奈派出他们的小弟四处想办法坑人上冰面，它们就在水里等着，如果察觉冰面上有人就会凿穿冰壁，在下面等着将落水的人直接拖入水中。

但又因为洞府所在的位置附近的城池中人都知道这段水域里面有水妖，所以到了冬天大家都十分警惕，几乎没谁敢上冰面去玩耍又或者过河，但总有那么一些倒霉的人或者淘气的孩子跑到冰面上，于是那一个个将人拖进幽深河水的冰窟窿就成为了两岸居民恨彻入骨的可怕洞窟。

一封封密信从两岸大小城池向着他们这些城镇所背靠的门派传送而去，但因为此时还是冬日、再加上河水冰封着，鱼怪们想要出来兴风作浪也不容易，但只要等到来年开春，就势必会有各派势力派出人手到河流两岸的城镇中对付这些鱼怪只是此时云岭二人面前的鱼怪肯定不知道这一信息，云岭两人就算猜出这种可能性也不会去提醒对方。

从这鱼怪口中得知，它们想要守株待兔的等人上了冰面在凿坑往下拉人的方法并不大好使人类是有智商的社会型生物。有些事情就算自己没亲身遇到，但旁人遇到了、消息传出来后自然就没人会再上这种当、冒这种风险。而且大冬日的在家烤火不舒坦吗？非得顶着凛冽的寒风往冰面上跑？至于各家各户的熊孩子？管得严一些，实在不行打上两顿就都老实了，也就只有之前云岭他们路过的、距离事故频发河段比较远的村镇，才并不会特意限制自家孩子和年轻人到河面上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