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真是偏心,哥以前也一年回不了一次家,每次回来都大鱼大肉地招呼他,哥越没回家,爷爷奶奶越心疼。而我,刚好相反,每次回来都得先挨一顿批。没天理啊没天理!”
权贺俊和权贺风一同走到了客厅的,两人坐了下来,权贺风继续在那抱冤着,陆婉凝看着他逗比的样子倒是非常开心。
权锦添瞪着眼,镭射着这个好不容易才招呼回来的小孙子:“你跟贺俊能比么?贺俊不回家,是爱岗敬业保家卫国。你成天不干点正事,东游游西逛逛,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没有女朋友,你看看你打扮得像什么样?”
权锦添自然知道孙子整天在倒腾什么,权贺风当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他自己成立了一个摄影工作室,一年到头行踪不定,偶尔知道他的消息,还是在某个知名杂志里出现,才知道他又去了哪个国家拍摄了新的作品。
权锦添偶尔也会关注国内国外的一些摄影奖项,总是能在里面找到孙子的名字。心里虽然鄙夷,别人提起来拍他马屁的时候,还是会嗯哼嗯哼,但要他褒奖一句是绝对不可能的。
终究,在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司令眼里,什么摄影艺术都是不入流玩物丧志的东西,总觉得不该与权家的孙子相提并论。
他权锦添的孙子,就应该在政坛或JUN营建功立业有一番作为。
所以,也就如权贺风的抱怨,权锦添对于权贺俊按着他的意志从JUN,非常的满意,而权贺俊也没让他失望,在JUN营里干得非常好,自然很少被他臭骂。
而权贺风就不同了,每次爷爷奶奶在电话里催着他回家,可一进家门迎来的总是毫不客气的臭骂。
权贺俊刚才回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权锦添骂权贺风,两年都不回家看看老头子,一点孝道都没有,权贺风被骂得狗血喷头不敢吭一声。
现在爷爷的得意孙子回来了,仗着新郎官心情好可能会救驾,他才敢回几句。
“爷爷,我没有不务正业,我那也是工作,是艺术,追求艺术,知道么?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就懂得端着首长的架势,把我当小兵训……”权贺风还没说完就被剥夺了话语权。
权锦添火气冲天地拿着拐杖指着权贺风:“把自己搞得满脸胡渣,邋里邋遢地就是艺术?”
权贺风随性惯了,下巴留了欧美味十足的胡渣,自我感觉非常帅气非常MAN的造型,到了老头子嘴里却成了邋里邋遢,他真是无语。跟老头子谈艺术,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权贺风左手握成拳撑着下巴,对着陆婉凝刷着帅笑着道,“伯母,你帮我说句公道话,我这造型是邋遢还是时尚潮流……”
陆婉凝刚才只管笑着看着老头子训孙子。这一幕在权家隔一段时间便会上演,权贺风就像搅屎棍,他一回来,家里一定要被搅和得硝烟弥漫,可他一走,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作为伯母,陆婉凝还是很喜欢侄子回来的。
陆婉凝微笑着却不点评。
她和权锦添的立场不一样,客观地看,其实侄子确实打扮得很潮,要是站在大街上,一定非常地吸引年轻的女人。
在台面上得先给公公面子,陆婉凝笑着也是一副说教的口吻:“贺风,你明知道爷爷的脾气,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看爷爷,别说爷爷,连我都要生气。你就少说两句,让爷爷批评几句等他消消火,一会儿就没事了……”说了权贺风又笑着对权锦添道,“爸,贺风也忙,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水都还没喝一口呢,你老做做样子训两句就行了,别真着急上火伤了身体,这两天可有你忙的,你可不能出状况……”
“对呀,爷爷骂我,奶奶不疼我,还是伯母疼人啊。我从南非乘飞机回来,下了飞机就直往家赶,水都没喝一口,肚子里饥肠辘辘的,没饿死也快渴死了……”听完陆婉凝的话,权贺风也顺杆子往上爬。
“呸呸呸,你这没口遮拦的乌鸦嘴,现在什么时候,乱说什么话……”林倩一个巴掌就盖在权贺风帅气的发型上,直接把他的艺术造型践踏成鸡窝,而权贺风对于威风不减当年的奶奶,只能苦着脸不敢吱一声。
爷爷是暴力了些,每次回来都骂他,奶奶骂的少些,但是奶奶要是开口,林倩那口才可不得了,那一定比唐僧的紧箍咒还让人头疼,没念叨他个十天半个月绝对不会放他离开。所以,对于奶奶,他是打不还嘴,骂不还口的。
林倩施完了暴力,给权贺俊倒了一杯水,才顺带赏了一杯水给权贺风。
如果权锦添训权贺俊,林倩一定会帮孙子说话。但如果训权贺风,林倩一定是帮着骂,谁让这个孙子玩得那么疯野,谁都驾驭不了呢。
两个孙子坐在那,不用听他们说话,就看坐姿,贺俊坐的笔挺昂扬,英气逼人,那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而贺风,坐没坐样,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让她看着就昏昏欲睡。光这点就能让林政委批评半天。
林倩是深深地体会倒了家庭氛围的重要性。
贺俊是自己管着长大的孩子,做事稳重,省了很多心思。而贺风不在眼皮底下束缚着,看看,都野得什么样了。小时候他爸妈随他自由惯了,长大了根本没人管的了。
以后,曾孙还是要在面前带着。嗯,子欣那么乖,一定会让她带孩子的,林倩觉得自己养孩子是非常成功的,两个儿子都很有作为,孙子,以贺俊为代表,也是权家的骄傲……
林倩想到抚养曾孙,心情又好了。
也是因为现在是喜事将近,孙媳妇曾孙要进家门了,心情好,才没有开口和权锦添一起骂孙子。
再有,做政委的心思比较活络,知道骂贺风也只是一时出气,最终还是会把孙子骂跑,她得想办法改变每次都是这样回来骂一顿,孙子吃饱了又脚底抹油,接下来又得苦巴巴地打电话求着他回来,如此恶性循环,总不是办法。
这会听到权贺风饿死渴死的话,林倩听了可就不舒服了。
林倩怒瞪着眼,看着权贺风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完水。
权贺风打了一个水嗝:“哥,你看我多可怜。我到底是不是姓权啊,我真怀疑我是在哪个树底下捡来的孩子。回来喝水,都得跟着你蹭水喝。”
权贺俊不渴,只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杯子,笑着道:“不是树底下,你是花果山一个大石头上蹦出来的……”
“哈哈哈……”
“哈哈哈……”
把权贺风说成顽劣成性猴子,权贺俊的话引来大家哈哈大笑。
权贺风见爷爷也笑了,这么一笑火气也消了,于是越发放肆起来,撒娇卖萌地逗着大伙乐:“哥,我不爱你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作心碎的表情,配上他慵懒的电眼,只觉得萌翻了可爱。
权贺俊看着弟弟演戏,大哥范十足地笑着道,“没事,我有你嫂子爱我就行了……”
权贺风收起动作,开玩笑的嗤了一句:“结了婚的男人,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手足……”
……
兄弟两交锋的时候,顾薇薇走了过来,“阿姨,夜宵准备好了……”
“好……”陆婉凝点点头,然后对权贺风笑着道,“贺风,饿坏了吧,走,去吃宵夜。爸妈,贺俊,你们也陪着贺风吃点吧……”
“薇薇,好久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权贺风刚才就是被权锦添骂的时候都是吊儿郎当样,现在看了顾薇薇倒是正儿八经地打着招呼。平常很少回家,跟顾薇薇接触少,见她比较内向,跟她说话也没那么随意。
顾薇薇点了点头,清冷地笑着:“贺风,一路赶回来辛苦了,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酒酿丸子。”
权贺风回来的时候顾薇薇非常勤快地在厨房帮保姆做宵夜。
权家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两老头睡得早,怕积食不吃。陆婉凝和顾薇薇为了保养身材也不吃,只有权贺俊,权贺风两人回来的时候,才会煮宵夜。
顾薇薇在权家生活久了,寄人篱下,自然不可能在客厅谈天说地,总是要乖巧些的。知道大家饮食喜好,每次都会去厨房帮忙。
权贺风一听到酒酿丸子,立马两眼放光:“总算能感觉一点家的温暖了。还是薇薇会疼人……”
权贺风就是擅长说拉仇恨的话,才开口和顾薇薇开玩笑,立马就遭到权锦添杀人的目光:“你这臭小子,成天不着家,你有当这里是家么?”
权贺风赶紧闭嘴,免得挑起导火索,又得再一次看爷爷唾沫横飞地批斗。
大家又笑作一团。
顾薇薇已经看到权贺俊,有些意外。
就要当结婚当新郎了,连贺俊哥这样爱岗敬业的人都迫不及待地请假回来结婚……
顾薇薇看着权贺俊满脸的喜色,越发地器宇轩昂,不由地,心里丝丝情绪流动,有爱慕,有酸涩……但不管心里什么滋味,她脸上倒还平静,清笑着招呼:“贺俊哥回来了……”
权贺俊见顾薇薇清瘦了些,知道薇薇也一定为自己的婚事忙碌,心里感激:“嗯,薇薇辛苦你了……”
陆婉凝不动声色瞥了眼儿子和顾薇薇,然后拉着权贺风道:“贺风,走吧,去吃宵夜……”
大家一起站起了身,往餐厅走。权贺风挽着陆婉凝的走在最前面,两老头走在中间看着孙子指指点点,权贺俊和顾薇薇走在最后听着爷爷奶奶的话,笑着不语。
权贺风回来到现在,还没见权致远,刚才闹腾着,以为大伯在书房忙没空跟晚辈瞎闹。但他回来,大伯还是会一起吃宵夜的,于是问,“大伯在书房么,要不要也叫他一起吃?”
陆婉凝回道:“你大伯去B市开会了,要后天才会赶回来……”
权贺风拍着马屁:“还是伯母比较辛苦,要照顾爷爷奶奶,还要管着整个家……”
“就你嘴巴甜,我倒不辛苦,你要常回来……”陆婉凝笑盈盈的说。
权贺风是个猴精,知道伯母看着和善,可要教育他,也是不留余地地见缝插针,他赶紧笑着打断,跟陆婉凝眨巴着眼,又偷偷回头看了看走在后面的爷爷奶奶,“呵呵,伯母,我知道你的后话,先让我填饱肚子嘛……”
陆婉凝拍着他的手,但笑不语,这情形,宛如她们才是亲生的母子呢。
反倒是亲生儿子权贺俊,都没这么热乎地挽着陆婉凝的手去吃宵夜。
当然,不是说陆婉凝和儿子感情不深不亲近。而是国内的家庭里,亲人之间比较少表达情感。权贺俊也是在和叶子欣恋爱后,被她影响,才会偶尔抱一抱陆婉凝。
而权贺风比较少呆在权家,那样随性又顽劣的人,跟权家沉闷的家庭氛围是格格不入的。他常年在国外飘,习得那些搂搂抱抱贴面礼,在家入乡随俗,不搞国外那一套,但他还是很自然地和每个人都能搞得很亲近,连陆婉凝那样精明强干的伯母,也是分分钟钟就被他搞定。
﹡﹡﹡﹡﹡﹡家有萌妻:腹黑老公惹不得﹡﹡﹡﹡﹡﹡
吃夜宵的时候,依旧继续被家里两老头念紧箍咒。让他收起玩心,别一年到头都不着家,还有赶紧找女朋友什么的,还有千万别找外国女朋友,必须的黄皮肤的,最好是中国人什么的。
权贺风听了一阵头晕,一心想着溜之大吉,于是抽了一张面巾纸,优雅的擦了下嘴角,开口道:“我吃完了,爷爷奶奶,你们慢慢吃,我上楼参观一下哥的婚房。”
说完,权贺风站起身,一刻不待的离开餐厅。
权贺俊听到这话,心里也产生好奇,自己和子欣的婚房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正好吃完的权贺俊放下筷子,勾唇笑道:“我也去看看!”
婚房是两个老头子布置的,见孙子们这么好奇,老脸也笑开花了,刚吃完不易直接入睡,于是大家一起上楼参观婚房。
一打开门,一股喜庆的气息迎面扑来。
整个房间最为显眼的就是铺着大红色锦被的大*,以及正对着*的那个心形造型的吊顶,吊顶还悬挂着一盏晶莹剔透的水晶灯。
*头挂着一幅权贺俊穿JUN装系列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他英姿飒爽,帅气逼人,身旁的叶子欣美丽动人,笑颜如花。*头柜上各放着一对百年好合的瓷娃娃。衣柜,电视机,落地玻璃窗,通通都贴上喜字窗花。
整体而言,喜庆中不乏温馨。
权贺俊的目光将房间扫了一遍,嘴角扬着幸福的笑意:“布置很不错,爷爷奶奶辛苦了!”
“呵呵,你和子欣喜欢就好!”林倩乐呵呵的回道。
眼睛正盯着吊顶那红色飘纱的权贺风听后,不由收回目光,转过头看着权贺俊:“哥你和嫂子也太没追求了吧,这样一张大红*就把你们给打发了!”
不料这句话,小腿立马挨了权锦添一记拐杖。
权贺风痛的抽了下嘴角:“爷爷,你轻点行吗?我也没说错啊,这婚房换做解放前可能还显得新潮,可是现在是21世纪啊,一个字——俗!还有,你婚纱照怎么选穿军装啊!太古板了!没一点创意!”
两老头这些天辛苦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刚从国外回来的权贺风给一口否定,权锦添顿时心塞,老脸一拉,眉头一横:“哪里俗啊,你小子懂个P啊,别以为在国外四处游手好闲的拍几张照片,就回来跟老子谈什么艺术!你哥穿JUN装拍婚纱怎么古板了,怎么没创意啦,你哥天生就是为穿JUN装而生的人,穿上军装要说多帅就有多帅,要多精神有多精神,再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这样就是艺术了,这样就是创意了,德行!”
面对权锦添的责骂,权贺风嘴角扯了扯,跟老一辈真是有着不可沟通的鸿沟啊。
不过没关系,他的装扮是给那些有欣赏眼光的人看的,爷爷这样的老古董还是就算了。
权贺风伸手扯了一下飘纱,不怕死的回道:“爷爷我没跟你谈艺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婚房的布置完全就是解放前独有的特色!”
权贺俊不由看了一眼吊顶上飘着的红纱,被权贺风这么一说,还真像七八十年代结婚时的婚房布置的特色感。不过至于*头悬挂的婚纱照,那是心爱的老婆叶子欣亲自挑选的。
权贺俊不是没有审美眼光,只是他一直都是甩手掌柜,准备婚礼的所有事情都是爷爷奶奶还有陆婉凝在操办。而且他这个准新郎官正处最甜蜜最幸福的时候,心情好自然看到喜庆的东西,都觉得好看,都觉得顺眼。
“解放你个头,这是为了增加喜庆感,你以为我们都是老古董啊,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装扮婚房怎么弄啊,满屋子弄那些气球啊什么的,我是怕气球破掉,惊吓到你嫂子肚子里的小曾孙……”权锦添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不过确实如此,为了布置新房,两老头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看到很多婚房都是搞一堆气球装饰,营造喜庆的气氛,二老出于安全考虑才没采用。
而且因为叶子欣有身孕,婚房也不能大动干戈的去重新装修,怕有毒的气体残留,对叶子欣和肚子里的小曾孙不好,所以只能稍微的修整一些。但也不完全不用心,就如这个心形的吊顶,那完全就是新潮婚房装修。
房间的梳妆台,衣柜,也全都是叶子欣自己亲自挑选的款式。家庭条件优渥的叶子欣的眼光自然差不多哪去。
听到小曾孙三个字,权贺风的眼睛立马闪着精光,目光投向权贺俊,对他竖起拇指:“哇,哥,你真牛掰,刚已结婚就让我当上小叔叔了!”
权贺俊嘴角含笑,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洋洋自得。
权贺风继续道:“刚才看你们选的*头挂的婚纱照,还觉得嫂子是挺保守的人,没想到哥你直接来个娶一送一,厉害!厉害!”
结果,话刚一落,又挨权锦添一拐棍:“臭小子,你要是敢在你嫂子面前说这话,看我不揍你才怪!”
叶子欣未婚先孕,对于权家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这可是占便宜的事情,但对于女方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权锦添不得不提前警告一下随性不羁的权贺风。
权贺俊吃痛的皱眉,连忙求饶:“爷爷,你的拐杖威力我可承受不住啊!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在嫂子面前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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