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苏牧的表情，我只看的见古婉的，看着她脸上阴狠的笑容，我忍不住后背泛起了凉凉的感觉。突然间，我眼前的场景变换了，只见溪流变成了羊肠古道，她坐在一旁庭院的主台上，而苏牧则是被她放在她身边的长椅。

然而最吸引我的，最让我震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羊肠古道上跪着的就像是蚂蚁一般，黑黢黢，密密麻麻的一半，不用去数，都知道，人何其的多。

“啊！”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害怕恐惧的声音，就这样毫不顾忌的直接的传进了我的耳朵，看着他们，我想要帮忙，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这明明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即便是本事再大，也无法逆天而为！

“魔头，你这样……啊……”苏牧尖叫出声。

苏牧的声音，拉回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看着他，尤其是当我看见他苍白的脸色，看着古婉在她身边的面前开始讲人撕碎的时候，我也忍不住跟着尖叫出声！

“啊……”

“鸢鸢，鸢鸢，你镇静一点儿，吓到苏牧了，你的手松开些，别把他抱的这么紧！”苏长诗掰开了我的手。

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我面前，神色稍稍的有些紧张的苏长诗，看着他，我不安的心隐隐的有安定的趋势。

“你怎么这么惊慌，看见什么了？”苏长诗抱着苏牧看着我！

“我看见……她杀人，在苏牧的面前杀人，直接的撕碎！”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我紧紧的抱着自己：“漫天的血腥味，到处都是凌乱的肢体，好恐怖，我不敢相信，我的苏牧，竟然亲眼看见了这些，他还这么小。”

苏长诗皱眉：“就算是个大人，看见这些也会觉得接受不了。”

“她……”情不自禁的，我再次掉下了眼泪，看着苏长诗，再看着怀中的苏牧，我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牧牧，你看，妈妈哭的这么伤心，爸爸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开口说话，宽一宽妈妈的心，同时，也宽一宽，爸爸的心。”苏长诗看着苏牧，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你是个男子汉，以后是要继承你爸爸的衣钵的，不可以胆子这么小！”

“可是我还是个小孩子。”

苏长诗一愣，睁大了眼睛，唇角上扬又下滑，下滑又上扬：“鸢鸢，你听，苏牧说话了。”

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向苏牧，只见他也正看着我，他伸出手，抚摸上了我的脸颊：“妈妈，你别哭，我自己难受一会儿，就好了。”

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懂事而又处处为我着想的模样，我心里的酸楚越发的浓烈，再也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把紧紧的抱着他，放声大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有把你照看好，所以才会让你看见这么血腥的一幕，只是牧牧，你要记住，牢牢的记住，以后等你有能力了，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哀嚎声，求救声，就这样异常清晰的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我觉得我快要被那种恐慌和绝望的思绪吞噬了，如果不是苏牧此刻拉着我的手，如果不是他恰好将我握疼了，怕是我此刻，都不能从悲伤中回神，看着他，只见他开口道：“我不想说话，只是被恶心到了，不过妈妈，你也别太伤心，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那个魔头身上有女人的气息，但是杀人的时候，是没有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的气息！”

呆呆的看着苏牧，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再一次的把他抱的紧紧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难道是他也感觉到了我的悲伤吗？为那些逝去的人，也为那突然本性大变的古婉！

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牧，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模样，我很快的否定了我的认定，他才多大，他刚才说的话应该也是偶然，毕竟如果不是……那么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鸢鸢。”

“妈妈……”

“嗯，怎么？”缓缓回神，看着面前如同复制一般的神情和眼眸，我不由一愣。

“牧牧累了，我把他带去给陈许歌，你暂且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

点了点头，其实我压根就没有停的太清楚，甚至也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当我彻底的回过神来，我的面前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迹，而是一直黑色的猫咪，闪亮的眼眸，一直望着我，不由得，我挑了挑眉：“冯久年，你在这里做什么？”

“主人，我偶然间得知，你要去东海找龙眼泪对不对？”

“嗯。”

“带上我好不好！”冯久年站了起来，浑身的毛豆直立了起来。

“你这个意思……我为什么要带上你。”看着冯久年的模样，我狐疑的挑了挑眉。

“你当然要带上我，因为……因为……我可以帮你，以前我在做伏地灵的时候，关于东海龙王的八卦我没少听。”

挑了挑眉，尽管他说的，我很感兴趣，但是看着他，尤其是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却觉得事情应该还是有些别的什么，但是说不上来！

“冯久年，你可不像是陈许歌，如果是他，跟着我一起去，我认为他是感兴趣，但是之前那么多次的探险经历，我可没有看见，有哪一样，是你主动愿意和我一起的，你现在主动的提出要求，该不会是……其实你……是想从东海龙王那儿拿走一些东西。”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我没有想到，冯久年会突然的安静下来，不由得，我挑了挑眉，声音也跟着下意识的拔高了许多道：“我竟然说准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