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美国被媒体采访的时候, 总是会有人八卦地问他的初恋。
过臻说他的初恋叫做小月。就是宫崎骏的动漫《龙猫》里的那个小月。体贴,短发, 可爱。
后又被追问有没有现实中的初恋?
他脑海里浮现出十三、四岁的巴元,短发可爱的样子,冲镜头前面点点头:有。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范凡把跟过来的巴元往后推了推。一来,她不想当电灯泡了,二来,她也不想被电灯泡打扰。
巴元歪头看了她两眼,一脸哀伤:“你手下留情啊。”
某人嬉笑:“去你的。”两人道别之后。
范凡没逗留,打了车就直奔楚家出了。
楚响一家当年离开南城之后,房子一直空着。没卖也没能租出去。一到晚上,北条大街一道望过去,就是他们家的灯是黑的。
那时候下了晚自习之后,范凡经常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楚家楼下等着。
冬天,裹着臃肿的棉大衣,双手缩在袖子里,靠在自行车上,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但是每天要不来待上半个小时,晚上回去就睡不着觉。
总觉着楚响放不下这里的一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偷偷回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那楼上的灯就亮了。
直到深冬,南城迎来了第一场大学。范凡蹲在雪地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楚响你个王八蛋,没良心,真就……不回来了。”雪落无声。
高考之前,范凡给楚响爸妈家的地址寄了本杂志,上面刊登了一篇她写的小说——《勇士女孩》。
现在想来,他可能压根就没收到那本杂志吧。
范凡找了根黑丝皮筋,把自己散在肩上的大波浪束了起来。应该是想给自己一点儿勇气。可这么突然,把光洁的脖子露了出来,凉意袭身。倒让她怂了一下。她从楼上退了下来,像上高中那会一样,站在楼底下向上看。
左手伸进包里摸了一包烟出来,嘴上骂着:“楚响你个龟/儿子。妈/的~”她一般不抽烟,但是压力大的时候和心情烦躁的时候除外。
说不上来现在算是哪一种,原本就打算这次回来拼个没脸没皮也腰把他拿下。可是真的站到他的面前了,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呼~”范凡把嘴里的吐了出来。夹着烟的那只手停在胸前。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上面。
可突然黑色细长的女士香烟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了过去,丢在地上。黑色亮色的皮鞋踩在上面碾了两下:“扫兴。”
声音没什么精神。
范凡停在胸前的那只手抱了回来,耸耸肩,舌头尖儿盯着腮帮子,看上去很是手足无措:“你……我以为你在家。”
楚响穿着西装,嘴唇苍白。脸上的神情和声音听上去的感觉一样,没精神。方才伸过来抢范凡香烟的那只手伸回了兜里:“上来吧。”
他另一只手上拎着全家的购物袋。里面东西不多,看得清楚,是啤酒和泡面。
范凡把额前的碎发撩到后面,黑色的眼线因为眼眶的湿润已经有些晕开了。她用手指轻轻点点,想要掩盖痕迹。然后悄无声息地跟在楚响的后面。
他掏钥匙,开门,进厨房,行为举止一切正常。好像身后的那一个人是不存在的。
范凡僵在门口有些茫然,鞋橱里就一双拖鞋,刚才被他穿了进去。
等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和一杯开了罐的啤酒。
冲着门口瞪了一眼:“进来啊!”
范凡抿着嘴唇,点点头,也没换鞋。
“你就吃这个?”
“习惯了。”
“巴元和过臻也回来了,我们一起的。”
“知道了。”
…….
该说两个人阔别依旧的见面是冷淡了些,还是从未生分?
范凡看他大口的把泡面送进嘴里,西装已经脱了,白色的衬衫袖口挽上去,顺着吃面的姿势来回地动。
“看够了没?”
楚响把碗放下,用舌尖舔了舔唇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人的时候永远不在意小节。
“没。”
范凡摇头。
楚响的表情还是冷的,眼睛始终不愿意在她身上多逗留一下。
“找我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么?”
“浪费彼此时间。”楚响正准备继续深沉下去的.
……
可范凡哪里还憋得住,从楼下初见的那两字:扫兴。到上楼之后一系列的视若无睹……特么的……
“龟/儿子,”这是她支教的时候学来的,那边的阿爹都这么骂自家的儿子,“你再朝我摆个脸子试试?”
分贝大到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