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人肉?豆腐这三个词霎时间提醒了我,那丝稍纵即逝的线索,立刻被我回忆了起来。
爷爷的工作日记,我整理了一下,笼统分为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他自己的挖蘑菇经历,中间夹杂着各种技巧解说。第二部分是一些介绍,讲了一些盗墓圈里古往今来的奇人异事,类似于历史。第三部分记载的就是杨方望气发墓、观山看水的本领。第四部分是明器介绍,里面记载了很多独门的辨别明器品级的方法,第五部分则讲了很多陵墓内部的局势和构造。
因此,我将爷爷的工作笔记,归为经历、历史、风水、明器、局势。
其中的局势篇里,记载过这样一种‘养尸局’。这是用来护卫陵墓的一种手段。其过程,就是在殉葬坑的上方,加一小鼎。这鼎有讲究,必须是青铜鼎,鼎下涂抹赤红色朱砂,因为朱砂可以镇鬼,因此处于殉葬坑里的鬼魂,由于有头上的朱砂顶压制,鬼魂就无法离开殉葬坑。
这些殉葬而死的鬼魂聚集在一处,怨气冲天,最后都积聚在上方的小鼎上,这些怨气,就如同火苗,在烹煮鼎里的东西。
鼎里有什么?
这个可以有很多讲究,有在鼎里放鸡的、放狗的、还有放人的。
放狗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放鸡的。是取一只大公鸡,拴住嘴,活生生的放入小鼎之中。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饿死了,在这个过程中,鸡受到怨气的烹煮,最终会变成一只‘黑羽鬼鸡’,它开口打鸣,叫一声,墓室里但凡有活人,就会被它的叫声抽出魂魄而亡,十分可怕,这是为盗墓贼设下的一个局。
我将这其中的门道一说,豆腐咂舌,道:“太残忍了,居然还有这种‘鬼魂机关’,老冯啊,看来你的祖师爷没有保佑你啊。”我听着豆腐的调侃,不由想起了那柱烧得三长两短的香,一时只能感叹运气不好,但这种时候,再说什么三长两短,只会让众人心里更加没底,因此我也没有提。
冯鬼手到没有在意豆腐的打趣,他听我这么一提,立刻如同抓住了一线希望,神情一喜,道:“你既然知道这个局的来历,那你可知道,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我想了想,不由摇了摇头,当时虽然有记载,但里面并没有解决办法。据说想要养尸,必定得杀人三千殉葬,墓主人定是权势滔天之辈,否则难以养尸。遇到此墓,若身边无一二能人相助,还需速速离去。
冯鬼手闻言,道:“需要什么样的能人?”
“专业驱鬼的道人。”以前我不相信有这样的人,但现在看来,有鬼必然就有道,只是世间坑蒙行骗之人太多,这样能驱鬼降怪的能人,又去哪里找?即便真有,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豆腐估计惦记诅咒的事儿,对我说道:“不行,咱们不能这么无功而返,这次不弄清楚,你总有一天会走上你爹的老路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这鼎里养的是鸡还是狗?”
冯鬼手看着鬼道的尽头,说道:“大概既不是鸡,也不是狗,那鼎里,煮的是人。”
要不怎么说是老手,冯鬼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如果所料不错,他见到的红衣鬼,应该就是怨气煮出来的人形鬼物,由此可见,鼎里煮的应该是人。据说煮人之时,只煮人头,在人活着时,于人头顶开洞,往里面灌入朱砂。
朱砂可以将人的魂困在人脑中,待灌了朱砂的第七日,再将人头割下,投在鼎内,极其残酷。
此种方法养出的冤鬼十分厉害,遇到活人,不死不休。
☆、第七十九章  牛角
我们才处于墓的外围,竟然就遇到这么一只‘煮’出来的软粽子,何况这只粽子,还是见了活人就不死不休的厉鬼,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我就算胆子再大,也有些六神无主。豆腐频频将目光投向黑暗处,仿佛害怕那女鬼会扑出来一样。
三人站在鬼道入口处,一时也不知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冯鬼手叹道:“这鬼如果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卫南京他们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但转瞬又觉得不对,卫南京三人倘若真遇害了,总该见着尸体吧?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绿油油的百年腐尸,一眼便能分清,又哪有什么新鲜的尸体。
豆腐也发现了这一点,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看,连个尸体的影儿都没有,难不成老卫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从这粽子眼皮子底下溜进去了?”
他这么一说,冯鬼手也目露怀疑打量我,说道:“陈兄弟,你可记得清楚?那红衣粽子真的会扑人?咱们三个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它追过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何尝不纳闷,按照爷爷笔记里关于‘养尸局’的记载,那女鬼应该是怨气冲天,见了活人就必定要弄死的,怎么我们三人在这里这么久,还依旧安然无恙?
豆腐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会不会咱们哥儿仨都是爷们儿,那鬼妹子不好意思了?我有个办法,咱们脱了裤子,露出小兄弟往前走,不怕她不捂脸逃走。”冯鬼手愣了一下,整个人跟傻了似的,估计被豆腐刺激的不轻。
我呛了一下,忍住想拍死他的冲动,鼓掌说:“好主意,还是你聪明,既然如此,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豆腐哪有那个胆量,闻言立刻扭捏起来。其实,我对那女粽子为何只在鬼道尽头,却不来害我们,也抱有疑问,有心想去试探,但那尸坑中依旧散发着强烈的恐怖气息。
这种气息对于拥有辟邪物品的豆腐和冯鬼手来说可能感觉不到,但我决感受的十分清楚,如果不是我强撑着,也不想再外人面前犯怂,我怀疑自己会被吓的跪下。
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把握能稳稳当当的去鬼道上试探。豆腐这么一说,我便有心让他再去探一次。
我这么一说,豆腐也愣住了,期期艾艾的说道:“现在耍流氓要坐牢的,让我去,这、这多不好意思。”我也没工夫跟他扯了,直接在豆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小豆啊,你平时不是一直想表现吗?现在这个机会留给你,你去看看那个东西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过来,打探清楚,我们也好有个对策。”
豆腐闻言有些纳闷,平时这种冒险打头阵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去做,这会儿怂恿他去,他也不是傻子,打量我两眼,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带上你给的珠子,那种感觉就消失了,难道……”他脑子并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点,我于是点了点。
豆腐见此不再多说什么,取了匕首握在手里给自己壮胆,当即踏上了狭窄的鬼道,朝着对面走去。
在头灯的照耀下,鬼道上人面兽身的镇墓兽清晰可见,镶嵌了宝石的眼珠子反射着幽光,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我和冯鬼手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豆腐的背上。他平日里怂归怂,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也不是个怕事的。豆腐脊背挺的笔直,谨慎的向前走,身影逐渐被笼罩在雾中。
冯鬼手的目光紧盯着豆腐,声音低沉嘶哑:“快到了,就是那个地方。”只见豆腐已经走到了中央位置,俨然就是冯鬼手之前发现那女鬼的地方。豆腐的脚步猛然一顿,我心中也紧跟着咯噔一下,沉声喊道:“有危险就快回来!”
豆腐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我的话,脚步一顿之后,居然开始继续往前走。这让我和冯鬼手吓了一跳,难道前方的情况有变?那女鬼莫非是离开了?以豆腐胆小的个性,若前面站了个鬼,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继续往前走的。
一见他反常的举动,我立刻高声询问,豆腐听见声音,回过头,冲我们招手,喊道:“有个毛鬼啊,什么都没有,你们赶紧过来!”
没鬼?
我心下一愣,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冯鬼手心里紧张,看花了眼?可殉葬坑上的养尸鼎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我不禁转头问冯鬼手:“我说老冯,你……”话才起了个头,我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手掐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目光死死的盯着冯鬼手的头。他明明是短发,但此刻,却不知为何,长了一头披散的长发。
冯鬼手恍然未觉,惊讶道:“怎么可能,难道那东西去其它地方了?”他说着便张头四顾,身体一转,我清楚的瞧见,一个红衣长袍的人,就贴在他背后,脑袋贴着他的头,长发披散,直直垂落到地面上……
随着冯鬼手的转动,那一双僵硬惨白的脚也跟着来回摆动,分明是没有着地的!
这种惊悚感就别提了,我猛然倒抽一口凉气,喝道:“老冯,它在你背上!”
“背上?什么背上?”冯鬼手一边问,一边就反应了过来,神色一变,猛然拔出腰间的水牛角,估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手朝着自己身后戳了过去。
水牛角和糯米,是盗墓贼的两大利器,据说能掩盖活人身上的阳气,还能伤粽子。这个说法究竟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只见老冯将水牛角反刺过去的瞬间,那个红衣服的东西,仿佛是受到某种惊吓,一下子从老冯背上退了下来,整个儿悬在空中。
这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它好像知道是我坏了它的好事,紧接着便转过身面对我,我起初以为会看到一张鬼脸,谁知它转过身后,脸却是被头发遮挡住的。这东西一转过身,就平地里刮起一阵阴风朝我的方向卷来,那东西也如同被风吹动一样,朝着我贴过来。
我手头哪有什么辟邪的东西,一时间措施不及,被它抱了个满怀。那东西瞬间就和我面对面贴着,没有质感、也没有实体,只觉得被它贴着的地方,传来一阵透骨的凉意。我以前刚才家乡出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跟着村里的人在工地上干活,每日很辛苦,也很危险,一天的工资,也才8块钱。
有一天一个工人从高架上摔下来,被钢筋戳了个对穿死了,我和另一个老乡随行去过冰冻他的太平间,太平间里的冷,不仅仅是冷气,还有一种阴气,而此时,我就有种时空倒流,回到那个太平间的感觉。
我心知不妙,努力想摆脱她,甚至就地打了个滚儿,但这东西没有实体,任由我如何折腾,也不为所动。我心想:难道这女鬼是想就这样活活吓死我?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那阵阴风来的更猛烈了,猛然将女鬼的头发吹了起来,露出头发下面的脸。
白茫茫一片……她根本就没有脸。
头发下面,只有一颗硕大的白色头颅。
我只觉得腿肚子一软,霎时间吓的连嘴都不敢张了,眼前全是这个白茫茫没有五官的东西,它贴着我的脸,混合着周围腐尸的味道,让我有种错觉,仿佛那种腐烂的味道,就是从我身上这个东西散发出来的。
冯鬼手见我不妙,大叫一声,举着手中的水牛角冲了过来,想要故技重施。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他这个动作,不由暗道一声好,有救了。谁知冯鬼手未置,那东西忽然双手搭住了我的肩膀,原本,没有五官的脸上,凭空多出了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
她想干什么?
ps:
红衣软粽子:不给刀刀主人投票,我晚上趴你们背上去……
☆、第八十章  群鬼出巢
一见着这条血红的长舌,我心中便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未等有所反应,那条舌头,便朝着我嘴里探过来。这绝对不是什么艳遇,一个没有脸的鬼物,将一条猩红倾长的舌头朝我嘴里钻过来,那种滋味儿就别提了。
我原本是咬紧牙关的,但那条舌头散发这巨大的腥臭味儿,湿漉漉的,所到之处,立刻升起一股阴寒,刚一碰到我的牙齿,整个牙龈就被冻僵了,不由自主张开了嘴。
那恶臭的东西进入口中,一路直往咽喉而去,霎时间让人升起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这一切不过发生在顷刻间,转眼冯鬼手抄着水牛角已至,抬手就朝着我身上的尸鬼刺过来。
看来水牛角还是有些作用,那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倒在地上,嘴里和喉咙还残留着那种触感,一时只觉得心惊,若冯鬼手再晚一步,天知道会怎样。
豆腐也从鬼道上一路疾驰回来,气喘吁吁道:“那东西怎么不见了?”冯鬼手神色警惕的四处张望,将水牛角拿在手中。那红衣软粽子,又如同出现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我们都知道,它肯定还在黑暗中看着我们。
我们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阵势,冯鬼手压低声音道:“还好我们有水牛角,那东西似乎很怕这个玩意儿,咱们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应该可以一搏。”他的意思很明显,放弃是不可能的,还想继续往前走。
有了和红衣软粽子对持的经验,又知道了它的弱点,我们三人一时都没有那么害怕了,小心翼翼的挪上了鬼道,豆腐推测道:“这么看来,这东西也就吓人了一点儿,其实没什么厉害的。我估计卫南京他们肯定早就穿过鬼道了。”
我道:“还好有老冯带的水牛角,吃一堑长一智,前辈们的经验还是有道理的,看来咱两这次回去,也得弄两个牛角随身带着。”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了鬼道中央的位置,头顶便是那个养尸鼎,前方也就是冯鬼手之前看见红衣软粽子的位置,但此时看去,前面黑漆漆一片,却是什么都没有。
鬼道上每隔三米左右,中央便会蹲有一只人面兽身的镇墓兽,需要从它身上跨过去。原本我不甚在意,但在跨过中间这只镇墓兽时,却猛然瞧见,真墓石兽的背上,被什么人刻下了字。
难道是卫南京他们留下的?
我立刻一摆手,道:“停,你们看这里。”
三人一低头,探灯的光芒全部集中在了镇墓兽的背上,只见那上面,赫然被人用尖锐物品刻了几个字,而且还是繁体古字,豆腐顺着读道:“遇群鬼出巢,恶龙将出,不敢前进,憾事。杜寿元”读完,豆腐有些纳闷,道:“什么群鬼出巢,恶龙将出的,杜寿元是谁?难不成也是个挖蘑菇的?”
我细细琢磨这三个字,不由摇头,道:“看样子早有人比我们先行一步,那人走到此处,必然是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中途放弃,留下了这几个字。”我这么一想,猛然间便响起了鬼王遇龙杯的事,心说:难道这个杜寿元,就是清朝时期的那位‘前辈’?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这个公主墓,又被称为遇龙墓,本就百思不得其解,此刻猛然又见到兽背上群鬼出巢,恶龙将出八个字,更是摸不着头脑。
冯水手显然也觉得不对劲,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脚下的镇墓兽,神色很是不满,估计是在心里将他祖师爷骂了一遍。
豆腐倒是很看得开,说道:“咱们有水牛角,怕什么,我看之前那位前辈,肯定是装备不足,所以才被吓回去了,咱们可不能半途而废。”这格格儿公主墓,也不知有什么惊世的宝贝或巨大的秘密,还在在墓室外围,就已经设下了如此凶恶的‘养尸局’,也不知前面还会有些什么。
但事到如今,断然没有被吓回去的道理,于是冯鬼手拿着水牛角再前方开道,他才刚跨过这只镇墓兽没两步,死寂一样的洞窟里,猛然传来了一阵咯咯嗒嗒的响声,就像是有什么铁器在互相击打一样。
声音是从我们头顶上传来的。
我们的心神原本就很紧绷,猛然听闻异响,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的抬头看去,只见我们头顶,只有一只悬挂着的养尸鼎,而那种咯咯嗒嗒的声音,也赫然就是从鼎里传出来的。
豆腐叫道:“不好,难不成是鼎里煮的人要爬出来了?”
这想法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在此种环境中,却让人不由得心里发憷,生怕里面真的会跳出一颗人头之类的。冯鬼手寒声道:“肯定是那红衣鬼在作怪,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他话音刚落,嘴里突然唔了一声,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整个人忽然向后一倒,眼见着就要倒入殉葬坑里。那绿油油、滑腻腻的尸体,光是看着都让人恶心反胃,更别说扑进去与他们作伴了。我眼疾手快,猛的一把拽住了冯鬼手,将他往上拉。
谁知从冯鬼手的手上,却传来一股大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拽他一样,猛然将我也带了过去,两人顺势就往殉葬坑里栽去,一时间,我只能看见那些扭曲着的老尸,离我的脸和身体越来越近,而眼角也瞥到了让我心惊肉跳的一幕,只见一只湿淋淋腐烂的绿色手掌,赫然拽住了冯鬼手的裤子,他刚才应该就是被这东西给拉住了。
群鬼出巢……难道是指这些殉葬的尸体?
我已经无法想太多了,因为转瞬间,整个人就已经倒入了在殉葬坑里,一汪尸水霎时间将我包裹,幸好我紧闭了嘴,这些液体和烂肉才没有冲进我嘴里,只是身体无可避免的和这些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触感有些弹性,滑溜溜的,恶臭难挡,触感阴冷,我倒下去的瞬间,立刻手一撑,抬起上半身,将脸先拯救出来。此刻不用照镜子我都想象到自己满脸是尸液和尸油的场景。
站在鬼道上的豆腐急了,立刻叫道:“老陈,手给我,我拉你上来。”这里面滑溜溜的,根本无法站起来,稍微一用力,手就按穿了尸体的肚腹胸腔,整个手都会陷入进去,尸体内部的内脏和肠道,早已经烂成黑溜溜,如同龟苓膏一样的东西。
这恶心劲儿就别提了,我听豆腐这么一叫,也顾不得冯鬼手,赶紧伸出手让他拉我上去。豆腐盯着我,忽然一愣,随后猛然后退一步,双腿打颤,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儿。我看不见自己背后有什么,但我却看到了豆腐的身后,他身后对面的殉葬坑里,那些尸体,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活’了过来,歪歪扭扭,姿势古怪的站了起来,脸上拐着极其诡异的笑容,伸着绿油油的手掌,正要去扯豆腐的脚。
我猛然叫道:“小豆,快跑!”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此刻的状况,因为我可以感觉到,身下的尸体都在开始蠕动,而已经有些手,开始拽我的胳膊了。
冯鬼手挣扎着爬起来,很快又被那些尸体给按了下去,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环境,我终于明白那句群鬼出巢是什么意思,整个洞窟,霎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这些尸体,似乎无法爬出殉葬坑,它们只是伸着手,不断拽走在鬼道上的人。
豆腐被吓惨了,拔腿就跑,他跑了没几步,估计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兄弟,猛然又冲了回来,大叫一声,抄起腰间的探铲,对着周围伸出来的手一阵狂砍乱拍。探铲分量有些沉,一铲子下去,就能就手给拍碎,他嘴里叫道:“老陈,赶紧的,你们快上来,我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