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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那蛟龙原本就是住在此处,估计是在沉睡关头,被修建陵墓的人用养尸局给镇住,几百年没动过,却让我和豆腐误打误撞破了养尸局,放出了这东西,它心中肯定怨气难平。此刻正是暴躁狂食之际,若被它发现,我们就完了。

众人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只盼着这蛟龙吃完后,从哪儿来的,打哪儿回去,谁知半晌都没有动静。

我们趴在金精像上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那恶蛟走了没有,须臾,我只能壮着胆子,探出脑袋往下瞧。这一看,却见那蛟龙庞大的身形在水里优哉游哉,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紧接着,它不知道是身体发痒还是怎么的,猛的开始用身体撞击周围的山石,它这一撞,无异于地动山摇,一时间山石崩裂,那些石块儿砸在它身上,它也完全不为所动,就跟捞痒痒似的,看的我们头皮发炸。

随着它的撞击,周围的山体也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震动着,我们几人既不敢大声说话,一时又想不出逃出入口的办法,只急的满头满脸都是汗。

老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果然不假。

我们几人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便听到咯吱一声,紧接着巨大的菩萨像又开始往下栽,原来卡住菩萨像的山体,边缘破裂了,菩萨像立刻又往下掉了一截,我们几人也跟着往下,身形腾空,又重重摔在金精菩萨像的下巴后。

顾文敏抬头一看,只见地藏王菩萨像已经呈现出倾斜的姿态,若再由那恶蛟如此撞下去,只怕山石开裂,整个地藏王像都会砸入水中,这样一来,我们唯一的寄身地也没了。

该怎么办?

眼下的情况,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交给我们思考,只怕再任由那恶蛟撞个三五下,这巨像就要彻底栽下去了。

我心中一片冰凉,火热的大脑却慢慢冷静下来,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豆腐,又看了看顾文敏,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心下有了主意,我对豆腐说:“我去把它的注意力引开,你们趁着空档,顺着像往上爬,赶紧逃命去。”

豆腐惊了一下,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难怪那留魂桥之前不害我,估计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出了。”

豆腐眼睛瞬间红了,一脸怒容,哑声说:“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会xishēng兄弟,自己逃命的怂货吗?陈悬你个王八蛋,平日里人模狗样,无恶不作,现在装什么英雄!不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牺牲

我没理豆腐,对他说:“小豆,别说了,我心意已决,顾大美女我就交给你了,你带着她,活着出去。”我给二人打了个手势,随后提起活动钢管,顺势给吕肃三人也挥了挥手,说:“你们也跟着逃命吧。”

顾文敏猛的拽住我的手臂,神情已经没有之前的害怕,一字一顿道:“一起出去。”

豆腐见我心意已决,急了,连忙也拽住我另一只胳膊,说:“老陈,你不能冲动啊,我不能xishēng你活命,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看着豆腐发红的眼,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做事从来不冲动。我只是习惯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出最快速有效的办法,咱们没有别的路走了。”

豆腐说不出话了,嘴皮子直哆嗦。

就在此时,吕肃微微一笑,缓声道:“陈兄弟说的不错,这是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

豆腐怒的一脚踹过去,说:“姓吕的,别 *这时候煽风点火!”吕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豆腐的脚,顺势往前一带,豆腐就往后一倒,摔了个四仰八叉,哀嚎连连。吕肃紧接着又收回手,笑眯眯的说:“但你一个人去恐怕不行,咱们一起去,一左一右,声东击西。”

我不由得眼中一亮,心说如果真有吕肃加入,那胜算就大多了,我不知道这姓吕的究竟是真英雄还是假好人,但在这生死关头,想再多也是无用。当即我提着豆腐的领子,将他抓起来,说:“赶紧走,你折腾我十多年了,我可不希望死了到地狱里还带着你,有多远滚多远。”

顾文敏倒抽一口凉气,说:“不、一定有别的办法……”她话音刚落,那恶蛟又撞了一下,整个巨像又往下沉了一分。

见此,我笑道:“还有什么办法?”

顾文敏愣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漆黑的眼中有一种很浓的情绪,看的人十分压抑。我转过头,不再看她和豆腐,也不等他们多说,和吕肃对望一样,两人心照不宣,当即跃了出去,一左一右,顺着左右两侧的山壁往下滑。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我自认不是英雄,绝对不会做出为了他人活命,xishēng自己的事。

但眼下,我无法对顾文敏置之不理,更不愿意豆腐死在这里。那是在我最穷困潦倒时都没有离弃过我的兄弟,是在我最富裕时,也从没有在我身上打过小算盘的朋友。冯鬼手和那女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但豆腐和顾文敏不能有事!

我们二人的身影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了恶蛟的注意。它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估计是在想:先吃哪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吕肃长的太帅,连蛟都喜欢它,竟然一口水柱朝着他喷了过去。

吕肃被那股水柱击中,霎时间就往下栽倒,但他反应很快,栽倒的瞬间,手臂发力,手中的钢刀猛的插进了山石裂缝间,整个人悬在空中,只靠着一柄钢刀支持。而那恶蛟见没将猎物弄下来,显然是火了,不再喷水,而是仰起头颅,张着巨嘴,朝吕肃咬了过去。

我看的胆战心惊,情急之下想起了顾文敏的黑匣子枪,立刻朝着那恶蛟开了一枪,本以为这一枪至少能打个血窟窿,谁知那东西皮若精钢,子弹打过去,就跟捞痒痒一般,完全没有影响。倒是枪的声音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恶龙转过头,两只黄灯笼一样的眼睛,霎时间锁定住了我。

那是一双即便发着黄光,却依旧让人感受到阴森和血腥的眼睛,它速度很快,盯着我的一瞬间,整个头颅便朝我咬了过来,几乎一刹那,我都能看清它嘴里的獠牙。千钧一发间,我立刻松开了手,任由自己栽入水中,而那恶蛟收势不及,一口咬到了山石上,一时间碎石崩裂,蛟嘴里也渗出了血迹,入水一刹那,我猛然发现了它的弱点:在嘴里。

恶蛟外皮坚硬,刀枪不入,但嘴里却没有防护。

关于蛟龙,历来就有逆鳞的说法,即龙下颚处三寸,有几片鳞是反着长的,为龙身上最薄弱的部分,绝对不会轻易示人。

我心里立刻冒出一线希望:或许我们并没有完全陷入绝境,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可以朝着它的弱点进攻。

当然,要做这些,必须得有一个身手更厉害的帮手。我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吕肃。

这些念头都只是一瞬间,我整个人栽入了水中,心知那东西肯定恼羞成怒,当即也不敢耽误时间,入水后便发力往靠近山石的地方游,以期找一个凹陷处躲避。而这时,吕肃也不负所望,他赢得了喘息之机,竟然仗着自己的宝刀,忽然从空中一跃而起。

这一跳,把那些跳水、跳远冠军都给比下去了,他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竟然跳到了龙头之上。

与那硕大的蛟龙头相比,他简直就像个小苍蝇一样。恶蛟正要来吃我,猛然发现头顶多了个东西,明晃晃的两只大灯笼眨了一下,奋力一甩头。它这一甩,又撞到了石壁上,我不禁担忧的抬头去看上方的顾文敏等人。

一看之下,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和吕肃两人冒此大险,就是希望他们能借此机会逃出去,谁知豆腐和顾文敏,居然也分散开来,各自一南一北,顺着石壁往下溜。

蛟龙迷惑了,前面山壁上有食物,后面也有,左边也有,右边也有,先吃哪一个?

我气的差点儿没吐血,心里又是怒,又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眼眶有些灼热,冲豆腐二人吼道:“别下来找死!”

豆腐听见声音,转过头看着我这边,喊话说:“不行,你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一时又想哭又想笑,说:“你是个带把的,放弃生孩子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吧。”

豆腐哈哈一笑,说:“正是因为我是爷们儿,更不能扔下兄弟逃命,要死一起死。”

另一头顾文敏也喊道:“小豆说的对,要死一起死,我想帮你,而不是想成为你的负担,不要理直气壮的玩什么xishēng!”她声音带着恼怒,明显是下定决心了。

恶蛟一甩头,那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攀爬的动作,死死抓着岩壁,不敢在撒手。而另一头,吕肃却没有被甩下去,这兄弟也够胆大的,死死抱住了龙角。

那龙角粗壮,跟一只石柱子似的,吕肃抱着龙角,因此没有被甩出去。此刻再说什么xishēng也没有意义了,我吼道:“好,要死一起死,死也要死个够本!”当即,我喊了声吕肃的名字,将那蛟龙的弱点一说,四人合计,决心与这水中恶蛟拼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刻龙吟震耳,水波翻涌,嘈杂一片,我的喊声吕肃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趁着蛟龙只顾着甩头之际,我拽住了钢棍儿,将尖锐的一头朝上,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准备对准恶蛟的逆鳞捅进去。谁知我这想法有些失误,因为水下有恶蛟的身体,翻滚间水流十分混乱,潜下去的话,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身形,要想游到恶蛟身边去,除非冒头往前游。

只是这样一来,我这岂不是像豆腐说的一样,成了狼入羊口?

就这一番思索间,场中情况突变,顾文敏猛然喊了一声:“把它朝我这边引!”

我刚想说她是不是脑袋发昏了,便听豆腐抢先道:“顾大美女,难道你觉得它对女人比较感兴趣?”

顾文敏手脚都贴着山石,根本腾不出手来,只仰着脸,示意说:“你们看上面!”我和豆腐朝上一看,我眼中不禁一亮,明白了顾文敏的心思,忍不住暗赞一声聪明。原来随着恶蛟的几次撞击,那上方的巨大金精菩萨像,已然摇摇欲坠,只需要再加一把力,便会自高空坠落下来。

我们可以先将恶蛟引到菩萨像之下,只等它发怒一撞,奇重无比的菩萨像自上方坠落,饶是它铜皮铁骨,只怕也要被砸断龙背。

这个主意实在是妙,我立刻掉头朝顾文敏那边游,本想开一枪将恶蛟引过来,谁知那枪估计进了水,没反应,我害怕走火,只能弃枪不用,一边游一边高声挑衅,想吸引恶蛟的注意力:“嗨,看这里,嗷嗷……”

吕肃估计也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他干脆松了手,顺着恶蛟甩头的姿势,瞬间越过我的头顶被甩飞进了水里。

那恶蛟一看我俩漂浮在水面上,立刻急速游了过来,它速度太快,和人类不是一个档次的,头往水里一扎,再抬起来时,已经在我们身前了。吕肃估计被甩的有些懵,一向清明带着zixin的双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大头颅有些发懵。

我只觉得心脏漏了半拍,紧急关头,一脚瞪在龙口下颚,借势扯着吕肃迅速往后滑,刚好闪身躲入一块凹地。那恶龙顿时一怒,猛的一头撞向山石,准备把我们给弄出来。它这一撞,霎时地动山摇,乱石崩裂。

我们只看见它巨大的身体压过来,上面乌黑的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我和吕肃惨白的面孔,若非这是个凹处,周围有凸起的山石阻挡,只怕我俩就要成为肉饼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除蛟

它这一撞,我和吕肃完全被它的身体堵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然便听一声高亢的龙吟,紧接着,整个龙头便顺着山壁往下滑,被砸入了水中。龙头一移开,我俩便看到一尊巨大的金精菩萨像,正好压住了龙背,借着这股力道,恶蛟被压向了水底。

吕肃神色一喜,依旧面带笑容,轻声道:“看样子它这下是没办法再猖狂了,快,赶紧逃命。”我俩立刻游出了这个凹地,谁知这时,水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影儿,原来是姓任的女人。她咳嗽着呛水。原来冯鬼手比较精明,体力也更好,逃的比较快,而她眼见着就要顺着金精像爬上去时,巨像就被撞了下来,自然是恼怒不已。

这人虽然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此刻一张成熟美丽的面孔都扭曲了,估计是听到了顾文敏之前的喊话,怒道:“那个小贱人,我非得……啊……”她话音未落,忽然惨叫一声,眼珠子瞪的贼大,紧接着,身下的水,霎时间被染红了。

我和吕肃压根没料到会这样,霎时被吓了一跳,同时低头看去,只见水面猩红一片,两只断腿飘浮在水上,那腿上穿着的鞋子,分明是姓任的女人的。她惨叫声几乎响彻洞窟,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死不瞑目般,向后一仰,跌入了猩红的血水之中。

而那水中,赫然还睁着一对灯笼大的黄色眼球。

此刻,那对眼球上翻,正看着我和吕肃。

这一瞬间,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人在危急关头,有时候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但同样,有时候也可能会反应迟钝,变得比平日更加糟糕。我被姓任的女人刺激的太重,一时间手僵僵硬,几乎忘记了游动,身体跟着往下沉,幸亏吕肃及时在我肩膀上拉了一把,说道:“快往上爬!它的背肯定受伤了,头不可能伸的太高,爬到高处就安全了!”

姓任的女人双腿在水下被咬断,却并没有死,倒下去时,嘶声裂肺的喊了句什么,由于情况混乱,我也没有听清。但她一入水,便被一条硕大的像舌头似的东西卷了过去,紧接着,更多的血从水底炸开,涌上了水面。

水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了。

我经吕肃一提醒,才如梦初醒,赶紧转身顺着山壁往上爬,怎奈何手中没有绳索,即便再是攀岩高手,徒手之下,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才刚爬了几步,便听对面的豆腐惨叫:“老陈,脚下!”我低头一看,一张硕大猩红的嘴,已经朝着我下半身咬了过来。

那种感觉难以言喻,我此刻,真的是一点儿自救的办法都没有。松开手,我会直接掉进它的嘴里;不松开手,我被被咬成两半。

在强大的恐惧袭来之时,心中反而没有任何感觉了,简单来讲,就是整个人都懵了。

我耳里能听到豆腐嘶声力竭的声音,能听到顾文敏惊恐的尖叫,能看到翻涌的水浪,但我这时候没办法做任何事情,姓任的女人死了,现在轮到我了。

或许,这就是留魂桥当时不害我的原因。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命运这个东西吗?

最后关头,我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忽然觉得腰部一阵剧痛,旁边的吕肃,下半身竟然猛的弹跳起来,双臂在石崖上一借力,踹到了我的腰上。我整个人被这强力的一踹,并没有往下坠落到恶龙的嘴里,而是朝着旁边被踹飞了。

吕肃用这种方法救了我。

但他自己的身体也腾空了,接下来按照物理定律,就该往下坠落。腾空被踢出去时,我赫然发现,那恶龙没咬到我,竟然转头去咬吕肃,一口将还在空中的人含在了嘴里。

没有再看到更多的东西,下一秒我掉入了水中,狠狠呛了一口水,脑海里却是恶蛟阖上嘴和吕肃在空中往下掉的那一幕,只觉得血液直往脑袋上冲,眼睛也红了,再也顾不得其它,立刻朝那恶龙游了过去,目标只有一个: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它的逆鳞给捅穿了!

它刚吃了吕肃,估计正回味着,没注意到我的靠近,我抡起钢管潜入水下,目光寻找它的下颚逆鳞,谁知目光一转,竟然在它的下颚处,看见了三颗人头!

那三颗人头就长在恶蛟的下颚处,脖颈很长,和龙身连在一起,闭着眼睛沉睡。

仿佛是知道我要偷袭一样,三颗头颅猛然睁开了眼。

我顿时呛了一口水,原因无它,因为这三颗人头,一颗是卫南京,一颗是姓任的女人,一颗虽然不认识,但不出意外,应该是罗德仁。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说,被恶蛟吞下肚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这样?那他们究竟是算死了还是算活着?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因为卫南京那颗人头,忽然张大了嘴,嘴里满是獠牙,长长的脖子从恶蛟的下颚处探了出来,猛的朝我咬过来,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神色,而是满脸的邪恶和阴森。

情急之下,我手里的钢棍顺手一档,将这颗人头打的偏了一下。不等我反应过来,姓任的人头也探了过来,这次却是狠狠咬住了我的手臂,疼痛之下手中一松,钢棍儿顿时脱手,又被另一头的卫南京用嘴给叼住了。

我使劲儿挣扎,奈何这人头咬的很紧,手臂上鲜血淋漓也无法摆脱。得亏我胳膊结实,这要是顾文敏那细细的小胳膊,还不得一口给咬断了?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去想眼前诡异的一幕是怎么回事,另一只自由的手,立刻掐住了咬住我手的人头,顺着抠住了人头的喉珠,狠狠往下一扯,那脖子里的喉珠连接着食道一样的东西顺势被我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