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天发誓,我没说一句谎话,更不会装疯卖傻。”我说。
“你知道鳞茎的下落而不告诉我,也情有可愿。因为只要是人都想永世富贵、长生不死——这是上苍赋予人的本能之一。我想你也不例外!”韩露嘲讽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把鳞茎占为己有了?”我不甘心地问。
韩露斩钉截铁地说:“是的,我敢肯定你把鳞茎占为己有了——鳞茎神奇的魔力促使你这样做——而且鳞茎不久就要开花了,真正要发挥它的魔力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所以我得尽快找到它——付出一切代价找到它!”
我说:“我用良心说话,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神奇的鳞茎存在!再者,我也不相信世上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存在。”
韩露忿忿地说:“你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无论你是装疯卖傻也好,装精神分裂也好,我会有办法让你交出鳞茎的。”
这时,一个陌生男人的出现,打断了韩露的话,男子说:“韩露小姐,你要的姑娘我给你带来了!”
男人说话时,我乘机打量了一下他:男子高大结实,留着络腮胡。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宽阔的如同一块黄金的黄色胸脯上,有一只蓝色的雄鹰欲展翅飞翔,刺青图案并非干巴巴的,花纹给他的皮肤平添了一份独特的美感,我甚至以为那是用锋利的刀刻的。他那双鹰一样的小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游移着,很不规矩。
韩露神色冷峻地面向男人,说:“豹头,你看什么呢?把你带来姑娘留下来,你可以走了!”
顿时,我的心卜卜直跳,脸烧的发烫,像平底锅在煎饼子。豹头从我身上收拢视线,不好意思地说:“没,没看什么!只是觉得太美了!”
“什么太美了?”韩露提高音调明知故问,显然她不喜欢那个男人说我美。
“就是太美了!”豹头再次盯视着我说。
豹头看我不规矩的视线,让韩露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耐烦道:“好了,别看了!看人家美,你垂涎了。你给我送的姑娘呢?”
豹头卑躬屈膝地说:“你要的姑娘就在外面,我这就给你叫。”豹头走到门边,伸出头叫道,“影姑,进来!”
影姑大大方方地进来了,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像一个随时听差遣的仆人,但没有仆人的那份谦卑,而是摆出一副风尘样儿。
她高高的个儿,长得挺丰满,浓妆艳抹。双耳挂着圆形耳环——比耳朵还大。下身穿蓝色短裙——短到快齐大腿根部。上身着红色露脐装,脚登高跟凉鞋——跟细的像筷子。我从来没看见一个女人穿这么暴露。过分的暴露透露着十足的骚气。她那似隐似现的裸体,泄露了想让人垂涎的欲望。有的人身上仿佛能发光,这个女人身上就有一种光,那就是红光——一个不怕脸红的女人。
韩露用一副满意的神情对这个举止放荡不羁的女人打量了一翻,然后兴奋地对豹头说:“实在光彩照人,美丽的令人震撼,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
豹头附和道:“是的,是非常漂亮!这可是我为露姐特地挑选的姑娘啊!”
韩露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豹头,说:“这是给你的辛劳费!”
豹头陪着笑脸接过钱,说:“不用这么多吧!”
韩露说:“我今天高兴多给你一点!”
豹头把钱塞到裤兜里,谦卑地说:“谢谢韩露小姐!”但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像一个狙击手对目标那么敏感。
韩露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有事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豹头嘴上答应着,可并不迈步,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深情地看着我——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韩露扫视了一下豹头,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看这么久应该看够了,你可以离开了!”豹头回过神,对韩露笑脸相迎,讨好地说:“我给你送来的姑娘不仅有俊美的脸,还会做家务,洗衣做饭。”
韩露道:“很好,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姑娘。”
“还是一个令人消魂的姑娘!”豹头暧昧地说。
我听了这句话,一阵反胃。
“你是我见过说话最露骨的皮条客!也是最罗嗦的皮条客!”韩露忿忿地说,似乎情绪即将失控。
“你现在的别墅非常不错!”豹头再次讨好地说。
韩露不耐烦地说:“够了,你可以离开了。”豹头见主人再次下了逐客令,他很知趣,最后回头望了我一眼,嘀咕着离开了。
韩露冷气十足地对我说:“你最好想清楚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然后面向影姑,拉着她上楼去了。
我想,她们一定会在吴青先生或李婶的卧室里干出见不得人的勾当来。真是不可思议:韩露不仅冷若冰霜、固执怪异,还是一个十足的同性恋!这样看来,这个女人习惯于放荡不羁的生活。以后这座像孤坟的别墅会因为她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它会打破这里的空灵——使得不喜欢热闹的物种变得疯狂起来,就像我。
我走到窗前,向外张望……
我本想看看外面充满生气的树木或野草,希望自然的绿意能抚慰我躁动的心灵。非常不幸,我的目光撞到了一双生性喜欢觊觎人的有毒眼睛——有毒是因为天生就肮脏。豹头正站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旁,仰着头盯视着我卧室的窗子。他见我向下张望,不免得意地怪笑起来,还伸出右手的中指,做了一个猥亵我的动作。我气愤极了,忿忿地关上窗子,退了进去。
豹头的出现,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苍白的脸上。我厌恶他,却又不能把他怎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困惑地直挠脑袋,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会落入这样奇怪的旋涡中!
我像石雕一样坐在转椅上,静默地凝望着窗帘上的花纹,长时间不曾望过别处。人的脑海就像由许多格子组成的棋盘,现在我所有格子里都是韩露那令我费解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来,我真正陷入了绝境,一时半会离开不了这里,追寻那个古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