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惧感从脊背处窜起来，她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陈元神情冷漠的扫视了一圈。

除了这个叫做阿兰的女人之外，墙角还有两个女人缩在那不停地发抖。

陈元将视线重新锁定在阿兰的身上。

她似乎经历过很多虐待，后背，大腿，很多地方都有明显的伤痕。

陈元微微皱眉，走到了她的旁边。

阿兰的身体止不住的颤动着，她吓得连裤子都忘记了拉起来，两个脚就那样慌乱的蹬着地面，试图和陈元再拉开一点距离。

然而，这只是徒劳。

一共只有几步的距离，陈元很快来到她的旁边。

他踩在阿兰的脚踝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是你让那些人去老人家那里找我的么？”

阿兰拼命的摇头，整个人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遇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事情。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从看到陈元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意识到，那些想要报复陈元的人肯定是全都失败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作为泄露陈元行踪的人，即将迎来他的审判。

陈元慢慢蹲了下去，看着眼前这个惊恐的女人，他一边摇头一边笑。

“你知道吗？他们全都死了，两个善良淳朴的老人被砍刀捅破了肚子，那个可爱的小男孩被他们划断了脖子。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当场就死了。”

阿兰脸色惨白，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淌下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知道有可能是这种结果，没什么当初还要做那种事呢？”

“我也不想的！真的！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他们一回来就打我们，如果我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一定会被打死的！”

阿兰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陈元可以清晰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于生命的渴望。

只不过……

他仰头轻轻叹息。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所以，害死别人也没关系，是吗？”

“不是的，我也不想去害别人，我真的不想的……”

阿兰说的歇斯底里。

眼泪和鼻涕融合在一起，她哀求的看着陈元，“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放过我……”

陈元好似理解了她的处境，轻轻点了点头，他说：“这么看的话，对于你的立场来说，你做的事情并不算错，只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

阿兰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陈元竟然会这么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获得了一个可以无罪释放的机会一样。

她的神色中升起了一丝期待，“对，我只是为了生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平安无事！”

陈元慢慢呼出一口气，“既然每个人都应该按照自己的立场做出选择，那么我选择杀了你，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毕竟，你也算是为了自己杀过人了。”

原本还以为陈元是要放过自己，此时突然听到陈元说出这番话，她两个眼睛全都瞪的老大，身体下意识的就想要往后退。然而自己的脚踝被陈元死死的踩着，她一动也动不了。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好不好？我……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真的，什么都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杀我，求你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她整个人像是崩溃了一样，挺着胸脯向陈元贴过去。

“搞我吧！你想怎么搞我都行！就像那些人一样，你打我也没关系！”

陈元微微眯眼，神色中充满厌恶。

抬手掐住阿兰的脖子，随后慢慢发力。

“呃呃……呃……”

浓烈的窒息感涌上来。

阿兰本能的拍打着陈元的手臂。

然而不管她怎么挣扎，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就像是铁钳一般，丝毫没有松动。

死亡的阴影笼罩过来。

她张大嘴巴伸出了舌头，两个眼珠也跟着越瞪越大。

意识开始恍惚，视野晃动着。

忽然，一个人影从陈元的后方冲了过来。

“你妈逼啊！”

狂吼的骂声中，一个男人拿着一把折叠刀对准陈元的脖子捅了过来。

陈元早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

之前被自己一脚踹昏的男人此时竟然醒了过来，这让陈元感到有些意外。

他不慌不忙的向左侧一闪，松开阿兰的同时，他转身一个手刀劈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紧跟着抢下那把折叠刀，顺势捅进了他的胸口。

那个男人的动作明显的僵硬了一瞬，他的眼睛睁的很大，脸上露出惊恐而疑惑的神情，似乎到了现在，他依然还是接受不了眼下的事实。

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刃的边缘往下淌，陈元冷冷的看着他，随后把折叠刀拔出来，在他的身上又补了一下。

那男人颤抖着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倒在地上，死透了。

墙角的两个女人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阿兰还在拼命蹬着地面往后蹭。

陈元回到她的旁边。

“别杀我……别……呃呃呃……呃……”

她的刚一开口，陈元便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

“忍一下吧。”

双手迅速发力。

阿兰的身体本能的抽动着。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来。

片刻后，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弱。瞳孔之中也失去了光泽。

很快，她彻底死掉了。

陈元解脱似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墙角的那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吓得完全不敢说话，只知道不停的摇头。

陈元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收银台上的加油卡，他直接把它装进了口袋里。

走进储物间，他将里面的三个空油桶全部拎了出来。

没有再去看缩在墙角的那两个女人，他直接从后门离开了商店。

加满三桶油，他回到了车里。

李绮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注意到陈元衣袖上的血迹，她十分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啊，没事。”

简单的回应了一下，他启动车子，开始沿着街道寻找书店。

夜幕逐渐降临，视野中的景象全都被蒙上了一层透明的黑。

他终于还是点了一根烟。

胡乱的思考着。

杀了阿兰，心里并没有感觉到舒服了多少。

相反的，他好像更加憎恶这个世界了。

生命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

只不过，有时需要付出不同的代价。

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真正错的，也许就是眼下的这个世界了。

一根烟抽完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家简陋的小书店。

跟李绮罗叮嘱了一阵，他就跑进去搜了起来。

干掉了两个碍事的丧尸，他很快便找到了一本全国的高速地图。

拿着它回到车上，他开始仔细的研究起来。

确定好路线后，他启动越野车全速前进。

沿着这条省道差不多开了一个半小时，他终于拐上了高速公路。

这天晚上，他一口气开了四百多公里，最后将车停在了吉川服务区。

这里的丧尸不多，他拿着斧头很快把他们清理干净后，简单的在里面搜索了一下。

这个地方已经完全断电了，房子里面的温度还没有车里的温度高。

于是他便回到车里，告诉江莲和李绮罗，今晚大家就先在车上将就一晚好了。

两个女人都非常理解，没有任何抱怨。

陪着她们去了一趟厕所后，三个人便回到车上各自睡觉了。

陈元靠在车窗上，呆滞的望着远方黑暗的夜空。

自从丧尸出现之后，他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杀过多少人了。

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多久呢？

他摇头叹息。

随后想起了李绮罗今天下午对他说过的话，“你才不会下地狱呢！你一定会上天堂的！一定会的！不过啊，相比于上天堂，我们还是应该先好好活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