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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梵城 须弥山上

肩很痛,人很累,天气不好,心情怪异,病还没好,天天写这么点儿已经是极限,所以便不再多说话,诸君多体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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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传说中,须弥山的模样、大小、方位说法各异,甚至有大相迳庭处,有的流派说,须弥山位于宇宙最高层级的天中,山中异花金殿,清香轻拂,佛居其中。

还有一个说法是:须弥山乃三界之中心,其广大无比,外有七座金山,名字就不抄了……与这七山相连有七海,是为内海。七山之外有铁围山为外限,这便是所谓外海,在外海之外,便是西游记上曾见着的那四大州了。

易天行无法从多达几十种的说法里,找到哪种是真实的,他只是知道须弥山是一座山,山上有庙,庙里曾经有个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和尚。

或许须弥山已经颓败久了,所以净土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经过与善功德佛的一战后,易天行踩上那宛若青玉般的石板路,沉默的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是一片黑暗的空间,但他并不皱眉,只是遁着识海里的地图识记往前行着,心志坚定不二。

走过黑暗,便是金光,一片金光。

易天行搭着手蓬,踩着黄褐色的岩石上,举目向前方望去,不知从何处散来的光芒,映照在这个天地里,七座黄褐色的小山在这空间中飘浮着,下来根本毫无着力处,也不知道这么重的岩石山是怎样停留在半空之中的。

光芒本来无色,但映照在这黄褐色的山岩上后,顿时被反射出类似于金光般的光线,弥漫在这个空间里,看上去煌煌无比。

七座金山飘浮在宁静的空间中,缓缓移动着,与巨大的空间相比,显得无比的渺小。

而在这七座金山的拱绕间,有一大片云雾遮住的所在,那处白雾弥漫,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但随着金山的移动,偶有金山遁入雾后,要许久才能出来,可以想见那片地方极为巨大。

金光渐盛,白雾渐散,雾后那极为庞大的所在,终于缓缓显出了真容。

……

……

黑色的山岩,残破的石阶,杂乱的草木。

白雾之后,缓缓出现这些景象,但与整个比起来,这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缓缓的,全部景象出现在易天行的面前。

虽然此时易天行还在小金山上,离那处有数千公里之遥,但他依然止不住张大了嘴,看着那个从迷雾中缓缓显出真容的庞大山峰,看着那山雍容而尊贵地俯视着空间里的一切,感受着那股因为巨大而带来的压迫感,喃喃失神叹道:

“额的亲娘咧,好大一个山包包。”

不知其方圆多少里,不知其上下多少米,悬崖陡峭,如巨镜垂于天,高山厚土,浮于空间之中,缓缓移动,一股可怖的压迫感油然而升,庞大的体积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好一座巨山。

好一座须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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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一脚向前,踩在山巅的黄石之上,挠了挠脑袋,看着面前这令人无比震撼的景象,半天说不出话来,着实被这个宇宙间难得一见的大石山给震了。

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海在哪儿呢?”

既然须弥山旁果真有七座金山,那山与山之间的内海又在何处?这个问题虽然有些费脑袋,但也不会让易天行产生什么根本性的苦恼,他皱皱眉头,看着数千公里外的那个“大石疙瘩”,脚在黄褐色的山石上轻轻一踩,无数道云丝无由而生,丝丝绵绵裹住了他的小腿。

将身形一整,手握铁棍,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奔须弥山而去。

……

……

飞的愈近,须弥山便显得愈加庞大,那股天生的压迫感也更具威力,让易天行的飞行姿式都变得扭曲怪异了起来,似乎那座佛家圣山有些什么特殊的魔力。

离须弥山还有数十公里处,易天行的云诀终于支撑不住,灵台一懈,便松了开去,整个人飘浮在山前的空间中。

他叹了口气,旋又喷出天火,化身阿童木再次起飞,心里暗暗可惜陪伴自己苦旅数月的那双破草鞋。

草鞋遇火即融,化为青烟,而易天行也借着天火反冲之力,冲破须弥山那无形的束缚,飞入山中,眼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山谷残阶败树,一股莫名的情绪迅疾占据他的胸臆。

“噫?”易天行本来准备直接飞到须弥山的最高处,不料一入结界,便感觉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力量从脚下某处传了过来,虽然他此时的神通境界应该足以应付这道力量,但他不知道这座巨山里究竟有没有什么古怪,所以不敢造次,而是依顺着那道巨力,缓缓降落到地面上。

山脚下的地面是绿草如茵,一大片铺了开来,看着很是悦目,不知为何是平整的一块,不远处便是山脚,那处有些参天树木,易天行叫不出来名字。

绿草之中,有些地面流水正缓缓流淌着。

抬头望山,直到脑袋快要掉下来了,易天行才看见这巍然须弥山的全貌,庞然大物,青石为峰。

高山仰止,确实是很让人震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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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条灰龙,易天行咚咚踩着地面,飞掠过草坪,掠上看着有些残破的石阶,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上跑去,沿路不及看风景,只是觉得那些残破的庙宇和石门让人感觉有些凄清。

不时有些沾满了灰尘的莲花座在他的身旁向后掠飞。

须弥山确实败落了,试想当年,佛祖在时,此山乃三界中心,八方罗汉来拜,法会一开经年,焚香颂经,异禽汇聚,善知识德长老无比欢欣而坐。

而五百年前佛祖去后,此山便也成了死山。

佛门的中心,如今已经转到了西方的净土。

须弥山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和崇高地位,只空留下这一大处青山无语。

……

……

易天行的脸色越来越静,瞳子里越来越清明,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佛经中曾言,欲界之中,六欲天有好几位都住在这须弥山中,那些也都是很牛的人物,连帝释天也在此处,想那净土再猛,也没办法将须弥山扫干净吧?为什么自己这一路上山,眼中所见,除却青山还是青山,一个活人也不能看见?

他的心中本就有大疑惑,如果佛祖真是被净土界的阿弥陀佛领着大势至菩萨给暗中害了,那须弥山的反击力量也太弱了些吧?

更何况,易天行自从在天袈裟大阵里见识过佛祖留下的万丈金光后,对于佛祖的本事有了真切的感受,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够害得了佛祖。

那可是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牛人,怎么能轻易被人害了?

任我行被东方不败整到地牢里,那是因为老任糊涂。花白老人家在塔里吃苦,那是因为他不够智慧。武灵王被饿死,那是他傻。

可仙佛的世界不一样,这是一个纯粹靠拳头讲道理的地方,想造反,想夺位,就必须得有那个力量。

易天行不认为有谁能比佛祖的力量更强大。

但事实摆在眼前,净土界一直在阻挠着须弥山的复兴,一直在阻挠着普贤、文殊两位大菩萨寻找着真相。

“唉……”易天行叹了口气,顿住了身形,看着须弥山顶那一排矮矮的草房子,决定暂时不想这些,先去找找师公的下落。

这一排矮矮的草房子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本以为须弥山顶一定是金碧辉煌,即便如今破落,但至少也能有些当初盛时的残景,不料竟然就是这样一排平凡的有些过分的草房。

山腰间还能看见许多宏伟的建筑残垣,这山顶竟然如此普通。

他挠挠脑袋,行走在这些草舍中间,忽然间眼睛一亮,发现这些草舍恰好围成了一个有缺口的圆,而在缺口那处,正摆放着一个石块砌成的法坛,法坛之上是一大块黑色的石头。

黑石平滑,半透明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但总感觉里面正隐隐透出某些极高明的气息。

易天行灵识一动,知道这便是真武大帝所说的黑石坛,抬步便往那处去,不料一抬步……便听见一道雷声!

……

……

“哗!”一声巨雷响起!

易天行捏起道诀护住心脉,念起经文遮住六识,体内金莲青菩提猛然大涨,手举黑铁棍,傲然向天,准备迎接可怕的力量。

半晌之后,没有雷电避下,须弥山顶什么动静也没有。

易天行就保持着举棍向天这样英勇的姿式,脸色不免有些尴尬。

又一道巨雷响起,这次易天行没有冲动,而是将神识洒开,去寻找雷声的来路,不料发现雷声居然是从须弥山顶这些残破草舍里的一间中发出的。

易天行愣了愣,心想这是什么古怪,什么样的法器光发声音不打人?

正想着,雷声又响了几次,然后缓缓安静了下来。

那间茅舍的门咯吱一声,被缓缓推开。

易天行眉尖一皱,瞳孔微缩,将境界提至最高,刹那间移形换影,疾退数公里,将自己隐在山顶一方巨石之后。

不知道此时此地,依然停留在须弥山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佛,易天行居然直到此时才发现对方的存在,看来是个很恐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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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茅舍里出来的是一个和尚,当然,这须弥山上也只有和尚。

不过这个和尚不一般,生的是肥头大耳,光脑门子上油光锃亮,体形巨胖,一件破袈裟上全是油渍污痕,眉眼极阔,看着有些憨态可掬,偏生眼光偶尔一闪,却是寒意大盛,充满了狡黠之意。

这胖和尚走到黑石坛前,打了个呵欠,看来还没有睡醒,这呵欠一打,只见山顶风起云动,将稗草吹的四处乱舞。

须弥山久已破落,偏生山顶还显得比较整洁,但黑石坛下依然生出不少青草,看着有些荒芜。

胖和尚嘟哝了几句,看脸色似乎是在埋怨什么东西,右手在空中一招,不知从何处空间里招出一个钉钯来,那钉钯不多不少,正好是九个齿,寒铁齿不知多少年没做过农活了,所以看不出本身的色泽来。

胖和尚嘟哝完了,一屁股坐在黑石坛下,很随意地用钉钯锄着坛下的草,好不容易弄完了,他又起身,撅着肥肥的大屁股,吭哧吭哧爬上黑石坛,将自己袈裟的袖口一卷,充作抹布,在黑石之上马虎无比的抹了两下。

做完了这个工作,似乎这胖和尚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了,他看了看四周,面色有些呆滞,下意识里揉了揉鼻子,抱着钉钯,便在黑石之旁坐了下来。

微风从山顶拂过,胖和尚抱着钉钯又准备睡觉,有些迷迷糊糊说道:“佛祖骗俺净坛使者可以吃万家,哪里知道居然是个清洁工的买卖。”

过了会儿,胖和尚渐渐睡熟了,在睡梦里打起鼾来,鼾声如雷。

真如雷,先前易天行小心提防的天雷,便是这位仁兄的鼾声。

偶有梦话一两句:

“大师兄,你可得来早点儿接我才成,师父他不肯走,我可没办法。”

“你这泼猴……得罪了佛祖,害得俺的仕途也灰常黯淡……泼猴!……美人儿,广寒宫里可寂寞?……”接着是一阵吸口水的声音,“美人儿……鸡腿儿……”

……

……

易天行从藏身的巨石后走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胖和尚的身边,蹲了下来,以手撑颌,看着这和尚的眉眼,听着这和尚的梦话,渐有微笑浮上脸颊。

见着传说中的师叔了,他自然开心,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有些酸酸的,如果不是看着师叔身上衣服油腻,或许他真有抱着对方大哭一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