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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名下有一个游戏机室,前前后后好像差不多已经开了十来年,有一百多个平方,几十台机子,在全九镇来说,规模不算最大,生意也不算最好。对于现如今三哥的身家而言,所能创造的利益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三哥却一直维持着这家游戏室的运营,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抛弃,虽然现在三哥把这家游戏室交给了癫子的老婆来管理,但隔三差五的,他和明哥几个人百忙之中都还会经常去游戏室里呆一下。
听人说,这是三哥人生当中的第一笔生意。
据说,很多年前,为了开这家店子,三哥是拼了自己的小命,九死一生之后才好不容易换来的。而且,还听说,在三哥真正坐大之前,帮三哥打理这家游戏室的并不是癫子的老婆,那个时候癫子都还没有结婚,而是另外一个叫做雷什么的兄弟,是三哥非常亲近的人,好像这个人后来就是死在了这个游戏室里面。
所以,三哥对这家游戏室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这个年头,喜欢玩游戏机的,除了小孩子之外只有三种人,要不就是年轻人,要不就是小流子,要不就是老赌徒。所以,就像酒吧舞厅之类的地方一样,游戏机室也是非常容易发生打架冲突的地方。
但在我懂事以来的记忆中,三哥的这家店子里面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架斗殴的事情,甚至有些时候,有些小痞子被仇家追不及了,只要他跑到这家店子里面,花点钱买几个币,就绝对不会再有人进来动他。
毕竟在九镇这片土地上,义色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响亮,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也实在是不多。
当然,我也听说过一个江湖传言,说多年之前,三哥的这家店子也曾经被别人砸过一次,砸店的人据说也是当年数一数二的大哥,就算是和现在的三哥对比起来,都只会更加厉害,而绝不逊色。
其实,对于这些传言,我不太相信。
九镇就这么大,三哥已经稳稳站在了最顶端的位置,还把持了这么多年。比他还厉害?那当年应该是什么样子,小小的九镇,东头一泡尿可以射到西头,哪里来的那么多风流人物?难道真的没有法律和警察吗?
我还是太年轻了。
我根本就不明白,世界上有着一些虽不显眼却始终被默默遵循的铁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江湖事,江湖了。
民不告,官不究。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这都是打不破的铁律。
所以,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
出事的时候,游戏室刚开门,还没正式营业,癫子正在吃粉。
九镇这片区域的传统早餐就是米粉,米粉不能用优质米,只能是糙米。优质米做出来的米粉太软易断,只有糙米做出来的才更劲道。就像是最美丽的花朵,往往都不是在温室里面培养出来一样的道理。
雪白的米粉放在开水中汆烫片刻,连汤带肉,浇上一瓢从头天晚上开始,小火熬制了整夜的牛肉浇头,洒上一点香葱。
鲜红热辣的汤头,酥烂入味的牛肉,白粉绿葱,满室飘香,不用任何作料,就已是神仙都不换的人间美味。
牛肉粉最主要的就是那一锅浇头,做法繁杂,像连碗吃这样的名店都是各家有各家的秘方。
但好的味道不见得就一定只有名店才能做得出来,有些手巧的家庭主妇,自己做出来的,也未必不是别有风味。
癫子讨了一个好媳妇,他媳妇的手很巧,做的一手红烧牛肉的浇头,堪称绝品。
所以,癫子喜欢吃粉,却几乎不在外面吃粉。
他只吃自己媳妇做出来的牛肉粉。
头天帮公司办妥了一件大事,癫子很高兴。
癫子并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他知道一个人如果站在最高处,要承受多大的风雨,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要过着多么痛苦不堪的生活。他的身边,就有着这样的人。
从认识那个人开始,那个人选择的生活,癫子就没想过。哪怕是那个人主动找他换,他也不愿意。
他只需要眼前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癫子知道,这一年来,他没有偷懒,也没有懈怠,他忠心耿耿的辅佐着那个站在最高处的男子。所以,今年他应该又能得到不错的回报,能够带着眼前这位正在弯腰洗碗的女人一起过个好年,能够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活了这半辈子,癫子已经看透了,这些足够让他满足,他已经不能再有过多的要求。
想到这里,癫子低下头,又扒了一口碗里的米粉,唇齿之间,肉香满口,癫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笑容中,癫子看见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今天还早,天气也很冷,一般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进来玩,玩游戏机的人通常都不是勤快的角色。不勤快的人,绝对不会在这个季节起这么早。
癫子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站了起来,一边起身,一边招呼着媳妇,准备迎客。
但是话一出口,癫子的嘴巴却紧紧闭了起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些年轻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九镇很小,游戏机室也并不算太多,大家的客户都是共享,玩来玩去也就那么一批人,就算不知道名字,看到人了也会面熟。
但这些人,却无一例外,癫子从来都没有见过。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的手都反背在背后,目光也根本没有看身边的游戏机,而是死死的盯在他的身上,
多年搏杀的经验让癫子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不是玩家的眼神,这是狼,凶猛的恶狼。
他大意了,太大意了。
这些年舒适的生活已经开始磨灭了癫子紧绷的意志,强大的靠山也软化了他的敏锐防备,居然让他忘记了,昨天他做过什么事?又得罪过什么人?
只是,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隐忍和潜伏之后,那个人真的决定要出手了吗。
难道,太平的日子已经彻底过去,腥风血雨在这一刻已经正式降临。
癫子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苦笑,在耳边传来的媳妇诧异询问声中,举起双手,将手中那碗滚烫的牛肉粉用力扔向了对面,转身跑往自己的妻子,嘴里爆发出了一声大吼:
走
刀光和尖叫在宁静的清晨响起。
和平多年的九镇,一丝硝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