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1章 始终都是你

静族第一高手刀圣前辈，其成名时，大长老等人甚至还只是小孩子。

这样一个威名赫赫，又有辉煌战功，实力超群绝顶的前辈，怎会不被人钦佩？

三位长老自小便听闻刀圣前辈的种种事迹与传闻，心中早就将其奉为榜样，一心以刀圣前辈为目标，终其一生追赶，力求有朝一日，能令刀圣前辈为之高看一眼。

三人努力，不敢懈怠，刀圣前辈的存在，就如一个图腾，激励着众人。

只是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受人爱戴尊敬的前辈，竟会下这种杀手，面对二长老，突施偷袭，竟令其一刀毙命！

若非二长老平素小心，生前留下了些许线索，只怕大长老就是有三头六臂的神通，也绝无法将老二的死与刀圣前辈联系在一起。

大族老与三位长老乃是八拜之交，生死与共，在不周山也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位不周山昔日的英雄前辈，自然也是有不少接触与了解。

所以他也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动手，杀死了二长老。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能一刀杀死老二，这样的手段，便是放眼整个中央仙界，也数不出几人来。”

大族老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话语中满是酸楚与苦涩。

这也难怪，无论是谁知道声名显赫的刀圣前辈，竟在源之宫之中杀死了二长老，恐怕也要倒吸一口凉气，不会相信。

“其实老二的实力，并不在我之下。只因他对刀圣前辈没有怀疑，所以他绝不会想到，刀圣前辈竟会毫无征兆的出手。”

大长老也深深叹息，他虽亲手击败了刀圣前辈，为二长老报仇，但他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复仇的快感。

只因这本就是一件不该发生的惨剧。

“刀圣前辈虽晚年犯了错误，但无论如何，他依旧是我不周山的英雄前辈，身后之事也不能薄待。”

千灵此时收起悲痛，她闭着眼睛，徐徐说道，“此时务必请三位长老爷爷保密……”

千灵的心中亦是痛苦，三位长老，乃是自小照顾她，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待她比对待亲孙女还要亲切。

初闻二长老身亡，千灵几乎心痛的要死过去。如今她虽然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亲耳听到大长老等人提起，她的心，依旧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痛彻心扉。

但即便是如此，她却知道，此事决不能外传。否则外族人一听，不周山的前辈英雄，居然杀死了自己族中的执事长老，恐怕不周山的声望，立刻就要下跌到谷底，整个不周山，也立刻就会人心惶惶。

因此关于刀圣前辈的死，二长老的死，只能当做秘密，永远埋藏下去。

大长老、三长老、大族老三人，显然也是十分明白这件事情，所以他们面露痛苦之色，纷纷握紧了拳头。

他们知道真相，却永远不能将这真相透露，永远要让二长老死得不明不白。可他们也别无选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保全不周山的声望，牺牲一个人的真相，又算得了什么？

“事后……知道此事的人。”

千灵闭着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她不敢看爱护她的长老，不敢看林轩，不敢看任何人。

只因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是太过狠辣：“知道此事的人，全部都要处理掉，不留活口！”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心中的震颤，让她连嘴唇都在发抖。她本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可人在其位，有一些事情，就算她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却也不得不为。

林轩有些意外与心疼的看着她，他不知道这丫头在这一刻心中百转千回，到底想到了什么。

但他却明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是让千灵心力交瘁。但她没有办法，身为源之宫宫主，千族族长，维护不周山，维护族人，才是她真正的责任。

为了不周山，她可以不惜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大长老叹息一口，用一种心疼的目光看着千灵，长叹道：“傻丫头，这种事情，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说的，我们都明白。”

三长老握紧了拳头，他嘴笨，冲动，能做的仅仅是在这时候闭嘴。但他的心中，又何尝不为千灵而感到心疼呢？

大族老亦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他早已深切的领悟到了这个道理，只是现在看着年纪尚小，青葱可爱的千灵，也要肩负起不周山的重任，他于心何忍？

千灵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她素来灿烂的笑容，在此刻，多少显得有几分苍白。

……

“你会否觉得，我是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女人？”

千灵问林轩道。

她目光落在林轩的身上，就如星夜下，仰望天空的孩子，眸色璀璨天真，闪烁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她其实想要拥抱，可现实，却令她将他推开，愈推愈远。

也罢，就这样吧，经历过轰轰烈烈，便足够了。

人之一生，就如一朵花，若无璀璨开放就凋零，岂非可惜？

而她本不该有这么多灿烂的经历，因为她生来就是不周山的神女，她乃是源之宫宫主，她的人生轨迹，本就早已有人书写好，终其一生，也要肩负着不周山的重担前行。

林轩则是一个规则破坏者，他的出现，搅乱了一切，不仅给她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让她心生绝望，几乎被重担所压垮。

可他又给她带来了希望，蚩尤之心的秘密，太初宫的秘密，不周山的秘密……

一个让你绝望又希望的男人，怎能不让人又爱又恨？

但她却不恨他，因为她明白，林轩并非是带来灾祸和不好消息的罪魁祸首，那些消息本就是事实；是不周山氏族，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

可是这样一来，岂非只剩下爱意？

没有回答，林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也没说话，两个人，就如两根木头一样，伫在那里。

他会怎么看我？他的眼神，又会是怎样？失望吗？还是意外，厌恶？

或者都有之？

她心中已是方寸大乱，小手藏在身后，手指纠结在一起，她根本不敢去看林轩的眼睛。

但如果她此时抬起头，就会发现，林轩那双明亮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可她此刻亦明白了林轩的心意。

他轻轻的抱住了她，声音轻柔，却坚定：

“我本就是规则破坏者，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规则。”

千灵轻轻一颤，一双剪水的眸子，已泛起了点点雾气。打破规则，往往需要远超常人的勇气与毅力，一个男人若是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挑战规则，打破规则，岂非已证明了他心中的感情？

“不管怎么样，你始终都是你，你不会变，我也不会走。”

林轩的声音并不温柔，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甜蜜的情话。

有这一句，便足够了，她的泪水已决堤。

“要走，我们一起走，你莫忘了，我已答应过你，要寻回所有不周山的神石碎片，这世上，除了我已无人能做到。”

他笑了，她哭了，可哭的人，却比笑的人还要幸福。

林轩倒不是不幸福，只是他已看到了一旁几欲杀人的几只眼睛。

六只眼睛，三个人，正是大长老、三长老与大族老，三人瞪着林轩，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

所以林轩笑得有几分僵硬，几分尴尬，老脸也不由轻轻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