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找着了?”袁宝眼光锐利地盯着秀秀,想通过她的表情找她的破绽,可是同样的,他也发现秀秀的表情难以捉摸,你根本无法判断她内心的想法。
秀秀内心其实也在斗争,但是你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她平视着主位上的人,回道:“找着了,现在奴家要和丈夫团聚,请袁大爷准可。”
袁宝被她的平静的目光给镇住了一下,这女的太不同寻常了,能在他面前如此镇定自若的,定是大有来头的,要不然就是——细作?这念头一经他的大脑,就挥之不去了,之前她还说自己无姓氏,孤儿无姓氏是可能的,可现在又说有夫家了,不知哪句才是真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秀秀就像是细作,来袁家或许有什么目的,既然有了这样的怀疑,哪可轻易地放过此人,便装作漫不经心继续说道:“我看你教瑞阳画画教得不错,正想给你涨工钱呢。既找着了,那不如让你丈夫也一起到袁家来好了。对了,你夫家是做什么的?家住何方?姓什名啥?”
“他……”这倒是把秀秀给问住了,她的情绪虽没有任何波动,可是她的欲言又止的行为就出卖了她,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奴家不能说出来。”
好蹩脚的说辞。袁宝冷笑了一声,说道:“是不能说还是说不出来?”
秀秀顿了顿,深知自己已经引起他的怀疑,却也未做解释,只道:“奴家自有不能说的缘由,但我请求袁大爷放我离开袁宅。”
“放你离开?”袁家也非第一次遇到细作,这种满嘴巴大话的人袁宝见多了,商场的尔虞我诈一点都亚于战场,袁家主母不在,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细作?在没弄清楚你的身份之前,你休得离开这里。”
原来,他怀疑我是细作?这可就麻烦了,事情完全不按计划中走啊……秀秀心中思虑着该如何撇清这嫌疑,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只好缄默地站在原地。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袁宝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甚至有些得意地嘲讽道,“我袁家虽不是什么皇公贵族,可也是名门望族,不是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时想要进袁家来的是你,既然你都进了,就得遵守袁家的家规。”
秀秀不紧不慢地与他周旋道:“奴家进来时,既没有卖身契也没有拿过你们的工钱,也非你袁家的奴才,不过就是住了几日你们的厢房,可是我也尽我所能教了瑞阳少爷,这些工钱我不要了,就当抵了房租吧。如此,我走总行了吧?”
“你想得倒美。”袁宝冷笑道,“袁家有袁家的家规,你要想走也成,交代你的身份和目的,或者,经受袁家家法。”
秀秀质疑道:“袁大爷,这不好吧?”
袁宝不由商量地说道:“只此两条路供你选择。不过,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袁家的家法一直很严,真正受起来,一个姑娘家的身子板是撑不过去的。”
袁宝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吓唬吓唬她,让她迫于威慑而说出实话,然而,接踵而来的事情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再说上官子宸三人到了袁宅之后,袁宅的下人们都认得夏侯羿,夏侯羿让他们无需通报,众下人见对方身份尊贵也不敢怠慢,管家当即一边悄悄打发手下去通报袁宝,一边陪着他们三人径直走向厅堂。
袁宝刚刚让人把秀秀带走,就收到下人的风声,夏侯羿已经到袁宅里来了,袁宝连忙站起身来出门迎客,还没走出几步,那三人便风风火火地踏进了厅堂之内。为首那位确实是陇南王夏侯羿,他左手边是沈哲铭,然而右手边的那一位却让他倒吸口冷气,竟是六年未见的天烜国玥王上官子宸。
上官子宸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袁家与陇南王夏侯羿的关系一向不错,两家还是邻里,不看僧面看佛面,袁宝毕恭毕敬地对夏侯羿行了礼。
“妹夫,秀秀呢?”寻人要紧,沈哲铭不跟他啰嗦,便直截了当地问道,“管家不是说,秀秀在这里同你说话吗?”
如果不是因为陇南王在此,袁宝压根不屑于跟沈哲铭废话,这管得也太宽了,但也只能给陇南王面子了,便没好气地回道:“送到家法堂去了。”
“家法堂?”沈哲铭高声质问道,“你要对她行家法?”
“怎么,你有意见?”顾忌夏侯羿在场,袁宝没发飙,只道,“这是我袁家的事,我要做什么决定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你混蛋!”
还未等沈哲铭的话说完,袁宝的衣领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给提了起来。待袁宝定睛一看,这人原是上官子宸,他就像一头发怒的老虎,猩红的双眸要喷出火焰来,怒发冲冠地对袁宝吼道:“她是我的人!你要敢对她行家法,我便把你们袁家的瓦片都掀起来!”
原来她是上官子宸的人,难怪刚才她可可受家法也不肯说她是谁指使的。好啊!新账旧账一起算吧。袁宝虽不会武功,可也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句:“你试试!”
上官子宸差点没一拳落在他脸上,夏侯羿和沈哲铭用力把这两人分开来,夏侯羿对袁宝问道:“家法堂在哪?”
袁宝抚平了一下衣领,勉强回道:“就在祠堂后面。”
一行人又匆匆忙忙地往家法堂奔去,上官子宸有强烈的预感,这个秀秀一定就是叶莺,只有她才能让他进入如此狼狈的境地。他无法想象叶莺到底经历了什么,自从那天她出事之后,除了那个提示他真假叶莺的梦之外,他就没再进入过她的梦,他试过所有的方法,都到不了她的梦境,于是他慌了,他离开了炀京,四处打听去寻找她,他要找到她,只要她活着就好……
如果找到了她,就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走到家法堂的时候,未等袁宝开口,上官子宸二话不说地冲上前,一脚踢开了大门,大喊一声:“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