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易渝起初说给朝中大臣投毒,此事虽不知真假,但前些日子确实不少大人请假,父皇不若命罗大夫前去各位大人府中看诊吧?”易慕寒看着叶如霜的样子知道她此次进宫不止给皇帝看诊这般简单,上前提议。
皇帝闻言点头,旋即又皱起眉:“若是每位大人府上都跑一趟未免太过劳累罗大夫,传朕命令,让各位大人入宫,就在这偏殿,也好方便罗大夫。”
“多谢陛下体谅。”叶如霜笑着道谢,挨家挨户跑的确太耗费精力。
皇帝命令一出,众大人连忙收拾好入宫,猜到他们中有身体虚弱者,叶如霜又求了恩典让太监抬着步撵等人。
许多大人上任以来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待遇,心中对皇帝恩德颇为感念。
叶如霜早早等在侧殿,为大人一一看诊,大部分还是和皇帝的毒一样,情况却不似皇帝严重,服下解毒丹就可。
不过和叶辰一样的毒她却是只能暂时压制。诊断的人多了以后她发现每人的症状相似却又略有不同,思索间竟找出了解毒之法。
她连忙写下方子给人试过后,又悄悄递给易慕寒让她托人交给牛大夫,她相信以牛大夫的能力看到药方定然知道如何做。
正殿内,皇帝听着侧殿的动静,心中不免感慨,叶如霜的话说的委婉,可他如何能感觉不到自己时日无多?
他叹息一声,忽的想起此番宫廷巨变太子竟然毫无反应,朝着二喜道:“去将太子叫来。”
二喜闻言连忙朝着东宫走去,那边朝臣已经诊断的差不多,送走最后一位大人,叶如霜回到正殿,皇帝见到他面带笑意。
“情况如何?”
“诸位大人中毒之人不少,不过好在情况不算严重,如今都已经服下解毒之药,应是无碍。”叶如霜一五一十解释。
皇帝淡淡地点头,松了口气,如今他身体状况不好,若是朝中大臣再出事,只怕真的要人心不稳了。
各国表面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波涛,景南朝一旦有事发生,他们就会群起攻之。
“陛……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帝正欲夸奖叶如霜几句,门外传来二喜惊惶的声音。
二喜在他身边多年,历经风浪,若是一般的事情绝不会这般,他心下感觉不好,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奈何他如今身体状况实在不行,原本威严的质询也变成了无力的发问。
“太子……太子殿下去了……”二喜稳住情绪跪在地上,说完就低下了头。
皇帝闻言险些昏倒过去,叶如霜连忙拿出一颗稳心丸给皇帝喂下:“陛下,您如今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怎……怎么会?”皇帝满面不可置信,半晌才颤颤巍巍问道。
二喜的头又低了几分:“奴才不知,看模样像……像是中毒。”
闻言皇帝颓然地闭上眼睛,瞬间苍老了几岁,本就看着虚弱的身体看着更为虚弱。
中毒?叶如霜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易渝的心还真是够狠的。
“陛下若是信任民女,民女愿意前去查探一二。”叶如霜低声开口,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冲动。
好在皇帝沉浸在太子离去的悲痛之中,并未太过在意,他也想快些知道太子究竟因何而死,如果真的是中毒而亡,无人比叶如霜前往更合适。
不过叶如霜终究是个民间大夫,皇帝虽然点头,却也不放心她独自前去,又道:“方爱卿随罗大夫一同前去吧。”
“臣遵旨。”方霖闻言连忙上前行礼。
易慕寒见状也行礼:“此事事关重大,不若让儿臣一同前往?皇兄骤然离世,诸位大人解毒不久,皇兄祭礼之事只怕难免慌乱。”
“寒儿言之有理,你也随他们一同前去吧,此事,就由你带朕处理。”皇帝眸底闪过一丝精光,不知想到什么,缓了片刻才点头。
易慕寒领着叶如霜和方霖行礼离去,朝着东宫走去,还未走到东宫,就看见宫人惶恐之色,一见到易慕寒便跪倒在地。
见状,叶如霜忍不住蹙眉,随着易慕寒进入正殿,入内就被眼前景象惊呆。
易慕寒下意识想要去遮叶如霜的眼睛,方霖已经偏过头,叶如霜却是面不改色看着,一如既往,他有些无奈。
地上躺着的除了太子还有一名女子,女子打扮妖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两人面色惨白,唇色发黑。
叶如霜上前探了下温度,身体已经冰凉,微微僵硬,不由得皱眉:“死亡至少六个时辰了。”
“如此之久,怎的没能禀告?”易慕寒冷下脸,目光从太监和宫人身上扫过,语气冰冷。
宫人跪成一片:“殿下恕罪,是太子……太子吩咐要与这美人一起在殿内,奴婢不得打扰。”
易慕寒看了眼太子和他身边的女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随手指了两个宫人:“等罗大夫检查完,给太子更衣,这美人拖去乱葬岗!”
“是。”宫人浑身一颤。
“太子殿下是不慎中毒身亡,逆臣易渝所害,陛下和本王都不想听到任何其他说法。”易慕寒收回神色,又冷冷地开口。
闻言众人连忙应下,叶如霜也已经查探完太子情况,起身,易慕寒已经挥退众人,叶如霜这才道:“所中之毒和陛下一样,只是太子殿下近来放纵,故而……”
易慕寒点头,命人处理太子祭礼,皇帝也下令吩咐了礼部之人入宫,如今太子已死,皇帝也不想再追究他的事情,故而还是以太子之尊下葬,还赐了封号。
只不过如今他身子不好,太子又是这样的死法,他着实不想留在宫中碍眼,随意找了个理由一切从简就见太子祭礼解决了。
易慕寒自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不打算多说什么,毕竟太子如此行径,也着实怪不得别人,若非他太过贪色,怎会给易渝可乘之机,再不济少纵情神色总不至于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