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宋承认容洵的确是人间绝色,连她一个姑娘家都自叹不如。可是她也是因为迷恋这副相貌,才有了上一世悲伤的结局。
云宋撇撇嘴,便走了。
突然间出现,戏弄一下容洵,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在约好的地方见到了钧山,她迅速钻进马车。
钧山赶着马车,却能听到马车内衣衫簌簌脱下的声音。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男性的欲望促使他想要转头去看一眼,可他手中握紧了缰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他一直都知道,这位大魏的皇上是个女儿身。
在她刚刚登基时,他就被秦雉安排到了她身边。秦雉并未告诉他真相,他也一直拿她只当个皇上履行自己的职责。直到有一日,懵懂的她因为来葵水站在假山上被吓哭了。
秦雉虽是个母亲,可这些事情却一直疏忽了和她说清楚。
当她哭着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是钧山接住了她。
那时候她哭得像个孩子,也把钧山给吓住了。他二话不说抱着她去了翊坤宫。守在宫门口半个时辰后,他突然间明白过来。内心的惊讶被他强压住。
在处理妥当后,秦雉见了他,对他说出了实情,且让他发誓要守住这个秘密,并且还同往常一样,用生命保护着云宋的安危。
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慢慢的,钧山看她的心态悄然起了变化。这份变化,连他自己也无法去控制。
钧山突然拉住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云宋已经换好衣服,撩开车帘,探出半个头来,问道,“怎么停了?”
“前方危险。”钧山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已经扶着腰间的长剑。
云宋往前看过去,果真是看到了几个黑衣人,而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另一个女郎。
光天化日,竟然要强抢一个民女吗?云宋既然碰到了,便不能袖手旁观。云宋便对钧山道,“钧山,你帮个忙,不能……”
话还没说完,却已经瞧见另一个人突然拉起那个女郎直接狂奔而去了。
云宋一惊,那人她看的清楚,就是王誉。
王誉只是个文弱书生,并没有武艺傍身,云宋马上语气急切道,“钧山,赶紧跟上去。”
“喏。”
等着钧山驾车赶到之时,王誉已经将那女郎抱在怀中,护在身前,一副要赴死的架势。
钧山持剑上前,几番对抗,那些黑衣人便匆匆逃了。
云宋忙从马车上跳下去,几步跑到王誉跟前,关切问道,“阿誉,你没受伤吧?”
王誉听到云宋的声音,有些惊愣的看向她,摇头,“我没事。皇……宋宋,你怎么在这里?”
正要起身,那怀中的女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还躲在王誉怀中瑟瑟发抖,手抓紧了王誉的衣襟。
“姑娘,已经无事了。”王誉温文尔雅,语气温柔的宽慰。
那女郎这才慢慢的抬起脸来,云宋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微微一怔。
这位女郎,云宋是认识的。
她是上一世王誉的妻子,云诗。她是九皇叔云澄的女儿,比自己小了几个月。因为三皇叔谋反一事,云宋的皇叔们要么战战兢兢,要么也对云宋敬而远之。这位堂妹,云宋也只在寥寥几次家宴上有个照面,不甚了解。明眸皓齿倒是个美人胚子,一身翠绿色的衣衫显得十分清新朝气,只可惜跋扈了些。上一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王誉娶了她。原以为是琴瑟和鸣的一对,却没想到这云诗完全人不如其名,将整个王家闹得鸡犬不宁。王誉被她百般折磨,心力交瘁。自从成亲之后,云宋便没有见他笑过。那双清澈的双眸中,似乎永远笼罩着阴霾。
原来,他们是这样相遇的吗?
路见不平,公子出手相救,美人以身相许,倒是一段佳话,只可惜……
云诗虽然敢抬了头,一双柔荑却还紧紧拽着王誉的袖子。
装的还挺温婉可人,云宋看不下去,将云诗粗鲁的一拉,没想到没控制好力度,直接将她拉着跌倒在地。
王誉一惊,云宋一愣。
“小姐,宋宋并非有意,我扶你起来。”王誉毕竟是个谦谦君子,便要伸手去扶。
王誉一双眸子如月之清辉,气质斐然,那云诗不过是个深闺中的女子,先是被他挺身救了,如今又这般温和有礼,有几个女郎能招架得住?
云宋眼看着这云诗已经眼含秋波,双颊泛起红云。
“不过是轻轻推了一下而已,怎么这般弱?皇叔在家中莫不是让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云宋这话一出,那云诗才又定定看了一眼云宋,这一看,才认出来这位眼前的俊俏公子正是当今的皇上。她提了裙裾要行礼,王誉将她拦了,又对云宋道,“宋宋,既是你的妹妹,又怎可这般相待?小姐,快些起来吧。”
云诗这才起身,不由怯懦的看了一眼云宋,柔声说道,“父王在家中常教育我,礼不能废。”
嚯,表现的还挺胆小,声音还挺温柔,你以为能骗得了谁?
云宋走到王誉跟前道,“阿誉,你陪我到前头走走,九皇叔的府邸离这不远,她可以自行回去。”
王誉道,“既然不远,先送她回去再陪你不迟。我看她死是受了些惊吓,也不知可有受伤,还得回去检查一下才好。”
云宋便急了,道,“你怎么对她这么上心?莫不是看上她了?”
王誉怔住,云诗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
“你就喜欢吧,以后有你受的。钧山,咱们走。”
说罢,扭头便朝车驾走去。几步到了跟前,一跃而上,将那车帘直接放下,也不多看一眼。
钧山便驾了车往前而去。
等行出去一些路,云宋忍不住撩开车帘往后瞧了瞧。就见王誉扶着云诗正一道走着。
云宋转过头来,愤愤道,“有什么可喜欢的,又不是多好看,关键是性子不好,性子不好啊,真是急死我了。”
钧山听她念念叨叨,也不全然明白其中意思。
云宋重新坐好,本要放下车帘,却瞧见了前面的一个女郎。她同钧山道,“钧山,我可有看错?那位好像是安安的小妹,姚莲。”
钧山闻言看过去。
云宋偏头道,“还真是巧啊,今日这云诗和姚莲穿的竟是一样颜色的衣裳,远远看去,还真是分不清楚。”
钧山专心驾着马车,一路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