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男人天生就会。”
姜怡初经人事,以前又没人教过她这些东西,她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本能的直觉,还是让她觉得不对:
“你肯定不是第一次祸害女子,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感觉古怪。你给本宫老实交代!”
左凌泉轻轻笑了下:“回去再说吧,先去吃饭,待会还得去拜剑台看看情况。”
姜怡也说不清楚,还有正事儿,便也不盘查左凌泉了,起身下地系好了裙子,跑去屏风后面开始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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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左凌泉一袭黑袍,带着斗笠,走过人头攒动的街道。
姜怡穿着红裙,但也弄了个斗笠待在头上,避免被人认出来。
因为街上所有人都在谈论即将发生的大战,也在往铁镞府的大门处走。
‘拜剑台’是九宗弟子切磋战力的演武场,‘拜剑’取尊崇武道之意。
云水剑潭在这里约战,是因为有惊露台插手,动不了左凌泉,所以按照处理弟子纠纷的老规矩来办——双方打一场,左凌泉输了赔礼道歉,云水剑潭输了既往不咎,此事儿就算了结了。
不过,事情了结之后,输的一方丢了面子,按规矩可以再派一人反过来挑战,给自家宗门拿回脸面,胜者不能赢了就跑。
第二场事关宗门声誉,九宗史上连输两场的情况,都是遇上了其他九宗,从未出现过被散修、小宗门连胜两场的情况。
因为第二场开打,九宗必然派出同级别最强战力的当家青魁,以免宗门颜面扫地。
此次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剑无意’的名气,云水剑潭会派内门嫡传出来应战;只要打赢第一场,‘剑无意’中洲三杰之下第一人的名号,就算坐实了,以后九宗随便选、师父随便挑,去哪儿都是座上宾。
要是再打赢第二场……
铁河谷修士都不敢想这种事——云水剑潭此次来势汹汹,想要压一压中洲剑皇城,打出‘天南第一剑宗’的名号,要是连中洲三杰面都没见到,青魁就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脸就算丢干净了。
因为连胜两场希望实在渺茫,连铁河谷内下注的盘口,都赌的是李处晷能不能出场,而不是剑无意能不能打通关。
姜怡跟着左凌泉走向拜剑台,瞧见这样的盘口,有些不满:
“凌泉,他们也太瞧不起人了。”
这还是姜怡第一次用‘凌泉’的爱称,而不是直呼其名。
左凌泉心思并未放在即将到来的决斗上,而是注意着姜怡的情绪。
刚刚破身,姜怡明显有点不适应,往日的气势好像也被破掉了,走在身侧,和寻常小媳妇似的,和他说话的口气都轻了许多。
左凌泉见街上无人注意,拉住姜怡裙子下的手,轻声道:
“公主殿下,还难受不?”
“嗯?”
姜怡稍微缩了下手,有些茫然地看向左凌泉:
“什么难受?”
左凌泉眼神往下瞄了瞄。
姜怡这才反应过来。
她昨天没被折腾太久,心里确实不适应,身体的感觉并不明显。
但这种事儿,姜怡哪好意思说,微微瞪了下眼,然后埋头往前走去。
左凌泉呵呵笑了下,被拉着走向铁河谷的尽头,而人山人海围聚的铁镞府大门,也出现在了眼前……
第八十三章 还打吗?
凄冷寒月,大地飞雪。
铁镞府千重楼宇之外,近万修士在一望无际的广场上围聚,再往里则是铁镞府和落魂渊中心地带的铁镞洞天。
铁河谷尽头的山壁上,刻有‘天开万物’四个大字,占据整个山壁,是临渊尊主开宗之时亲手刻下,而拜剑台就在字迹的正下方。
时间快到正午,九宗长者也闻讯而来,坐在拜剑台的暗处;明面上则是铁镞府的戒律长老南宫钺,在山壁下方的高台上就坐,担任此次比拼的裁判。
云水剑潭李重锦,坐在身侧。
崖壁上方,上官灵烨直接坐在‘天开万物’的‘天’字一横上面,低头鸟瞰着全场。
俗世打擂台,只需要一个台子,双方上去打架即可,但在修行道显然不行。
毕竟修士能操控天地,有主场和客场之分,如果在石质擂台上打,而铁石皆属五行之金,五行亲木的修士站上去,等同于被绑住手脚打架。
因此,拜剑台并非一个单纯的擂台,而是一座阵法笼罩的演武场,方圆一里,其内散布着河流、树林、野火、金铁矿石和各种兵刃,分布均匀绝对公正。
拜剑台的阵法之外,无数修士已经翘首以盼,碍于规矩,依旧没人御剑凌空,只是站在地上旁观,只有辈分高的,才能受邀去崖壁之上的廊台间就坐。
而没本事挤到前方的修士,就只能围在铁镞府外的巨型水幕前,旁观这场万人瞩目的大战。
时间已经临近正午。
老陆和仇封情坐在一处阁楼之内,安静等待着左凌泉的抵达。
左云亭大冷天摇着把扇子,在窗口鸟瞰全场。
齐甲抱着剑,眼见左凌泉迟迟不来,正想开口说话,却见拜剑台外就传来一阵躁动,所有人齐齐看向了拜剑台的入口。
拜见台的入口是一座八角门楼,四名铁镞府的黑甲武士持盾而立,司徒震撼如同门神,站在入口正中,杵着金锏不苟言笑。
门楼外是一条笔直的青石大道,人群围在两侧。
大雪纷飞的天幕下,一道人影不紧不慢地从远方走来。
来人身着黑色长袍,头发以黑色发带束起,腰间悬着一把黑鞘长剑,走过满是积雪的路面,却是踏雪无痕。
人影由远及近,走得很稳,明明在前行,却好似一棵山巅的苍松,在风雪之间稳扎大地,纹丝不动。
“来了来了……”
“这派头,一看就是闯过江湖的剑侠……”
“真俊~”
……
嘈嘈杂杂的交谈声中,人影来到了门楼之前。
崖壁上的李重锦,蹙眉扫了一眼后,轻轻抬手。
站在背后的方酌清,拱手一礼后,转身走下崖壁,前往八角门楼。
所有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了门楼之下,那个已经站定的黑袍年轻人身上。
左凌泉持剑而立,对周边人头攒动的人群视而不见,而是看着面前的司徒霸业,抬手行了个礼。
司徒震撼这次可是说尽了好话,才让师门安排他当门迎,见证自家少主的‘出山仪式’。
不过左凌泉的身份只有他和上官灵烨知晓,他也不能乱说,只是气宇轩昂的杵着金锏,吼了声:
“肃静!”
声若洪钟,远传铁河谷内,整个拜剑台也安静了下来。
很快,方酌清在无数修士敬仰地注视中,也来到了门楼之前。
方酌清是李重锦的嫡传弟子,这次云水剑潭过来的内门嫡传,加上李处晷也才不到十人。
虽然被当作下等马,但那也是内门嫡传中的下等马,论天赋悟性其实比司徒霸业年轻时还强些,绝对不是滥竽充数之辈。
方酌清穿着云水剑潭的云纹锦袍,腰间挂着佩剑,面相颇为英气,走到左凌泉对面后,扫了左凌泉一眼,并未言语。
万人静悄悄地瞩目之下,司徒震撼上前一步道:
“此次切磋,由我铁镞府公正,九宗长者旁观,二位无需顾虑,倾尽所学即可,可以下杀手;分胜负之时,南宫师叔会插手,哪怕失手没拉住,打得尸骨无存魂飞魄散,药王塔刘长老和伏龙山许长老,也能把二位拼回原样。”
以九宗话事人的道行,如果连两个小辈打架都看不清,那也不配坐在这里,后面这句话基本上等于玩笑。
方酌清微微颔首,然后就解下佩剑交给司徒震撼,走到了门楼侧面的一个阵法之内。
左凌泉昨天已经听林阳说过了打擂的大致细节。
弟子辈之间比拼,比的是自身的潜力、身体底子、临场反应。
但弟子间年龄相差悬殊,境界不可能统一,高一境就没得打,如果直接比拼的话,彼此切磋就变成了熬时间,拼谁修炼得久,根本看不出潜力强弱。
为了公平起见,双方会先测骨龄,年龄相差一小轮,也就是十二岁之内才算同辈。
然后再测境界,高的一方压境,保持两人同境对敌。虽然压境界的人,修行感悟和阅历不会减弱,还是占了年龄大的便宜;但世上也没有绝对的公平,人家境界高让步,本就该占些便宜。
除此之外,还得上交法宝、仙兵、丹药、符箓等外物。
不然左凌泉弄个‘神降台’摆在脚底下,敢和八尊主讲讲道理,还比个锤子。
方酌清此时进入的,就是检测自身境界、年龄的阵法,随着阵法亮起流光,无数光线汇入其中,所有修士的目光,也集中在了方浊清身上。
司徒震撼站在跟前等待了片刻后,朗声道:
“二十三,灵谷六重。”
“喔——”
此言一出,围观的修士都露出惊叹之色。
境界提升的难度,在场所有人可是知晓的。
正常修士修到灵谷六重的时间,需要一甲子;哪怕是九宗子弟,也得三四十年。
方酌清从六岁开始修行,十九年修到灵谷六重,速度对寻常修士来说,已经属于骇人听闻了,怪不得能成为内门嫡传。
所有人都惊叹于方酌清的修行速度,唯独站在人群之间紧张观望的姜怡愣了下,没想到对方气势汹汹,就派出了这么个弱鸡。
随着检测结束,方酌清走出阵法,目光放在左凌泉身上,眼神示意。
修士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左凌泉身上。
左凌泉把剑交给司徒震撼,抬步走到阵法之中。
随着流光亮起,汇入左凌泉的身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李重锦手指轻敲着椅背,认真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