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殿下也依旧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挖好的陷阱当中去!
武媚娘的瞳孔一缩。
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过,武媚娘的心里对贤王李恪还是有一点信任的。
他写出来的下联“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
上联“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若是不将解法说出来,看上去也同样是平平无奇的呀。
等等...
海水...浮云!
朝朝朝...长长长!
朝落...长消!
对...对上来了!
对得还很工整呢!
果然!
李恪负手矗立,笑道:“本王这一副下联的念法,‘浮云长长涨,长涨长长消。’!”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无声...
众人纷纷重复念诵好了几遍...
还真的对上来了!
而且还非常的工整,又很有意境和美感...
太厉害了!
简直比七步成诗还要厉害啊!
桂欣德、林鸿运和冯鹏举等人顿时大惊失色,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看向贤王李恪...
不过...
也就是在转瞬之间,三人恢复了之前高傲无比的神态。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冷不丁地齐声发出大笑。
“你们笑什么?”武士彟愠怒道:“贤王殿下已经把尔等雕虫小技识破了。”
“以‘浮云’对‘海水’。”
“以“朝朝潮”对‘长涨长’。”
“以‘朝落’对‘长消’!”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愚昧!平庸!”
桂欣德一脸傲然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
“这一百多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工工整整对出下联的奇联!”
“竟是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贤王殿下想得出下联吧?”
林鸿运摇头苦笑道:“贤王殿下的这下联对得的确是好...哦,不,是非常好。”
“虽然并不算得上完全的工整,却也大大地超出了我们地预期!”
冯鹏举的语气最为嚣张,再次附和道:“贤王殿下素有‘文曲星’之名。”
“只今日一见...恐怕是不过尔尔吧!”
武媚娘当即怒道:“大胆!你是在当众挑衅贤王殿下的权威不成?”
“以下犯上,你是有多少个脑袋?”
“哼!你个丫头片子,别想用贤王殿下的名声压我一头!”
冯鹏举义愤填膺地转头看向贤王李恪,拱手抱拳道:“殿下,我乃一阶武夫。”
“说话办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从来不会趋炎附会,也不会阿谀奉承。”
“若是说出的话,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原谅!”
“不过,就这一个上联来说,殿下的下联,对得的确是不够工整。”
李恪冷笑道:“说话直来直去,跟人蠢、不会做人是两码事。”
“不懂得趋炎附会、阿谀奉承,跟诋毁、冒犯,又是两码事。”
“今夜只是文学上的交流探讨。本王自然不会在此跟你过多的计较。”
“但你只是一介武夫,不懂装懂,就是以下犯上,诋毁皇子,是要被杀头的!”
李恪的声音不算大。
却能令人感到冰冷极致,恐惧到极致...
冯鹏举顿时感到后脊骨发凉,心脏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般,沉淀到了低谷,凉得痛彻!
“贤王殿下...小人斗胆说一句...”
桂欣德不敢再放肆,唯唯诺诺道:“这个上联...”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读法,所以...殿下对出来的下联,并不能算是全对!”
“另一种解法?”李恪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说来听听。”
“咳咳...”
桂欣德清了清喉咙,同时稳稳心绪。
他调整好了状态,道:“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这便是,第二种读法。”
话落,桂欣德和林鸿运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
冯鹏举则是暗自祈祷,贤王殿下的下联,千万不能有何猫腻,千万不能有何玄机。
这可是关乎性命了的啊!
“是嘛!”李恪笑道:“那本王也有相对应的读法啊!”
此话一出,冯鹏举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
他的手心开始出汗,生怕贤王殿下再说出下联的第二种解法...
若不然...
自己以下犯上的罪行算是坐实了的啊!
“愿闻其详!”桂欣德拱手作揖道。
他的脸上虽然是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但是...
桂欣德内心却是紧张到了极致!
恐惧到了极致!
不...不可能的!
这可是天下无数文人一百多年来,都没有办法破解的难题啊!
到你贤王殿下的手中,竟然变得如此简单就能破解的对联了?
不!
绝对不可能!
你贤王李恪绝对是在虚张声势!
老子的上联就是独一无二的,就是天下最牛的!
不敢说这个上联无人可解!
但至少不是在今朝,不是在此时此刻,不是在你贤王李恪的笔下解出来的。
然而...
现实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巴掌,直接扇在桂欣德的脸上。
“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李恪一字一句的念出,又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
“尔等听得清楚没有?!”
李恪冷冷笑道:“难道,你们到现在还认为,本王的这个下联不够工整?”
卧...卧槽!
还真的对得上来啊!
还真的是非常工整啊!
这天下之间,恐怕无人再能想得出,比这更好、更工整的下联了吧!
贤王殿下牛比!
真是杀人诛心阿!
武士彟、武媚娘等人顿时感觉大快人心。
贤王殿下的这一波操作,引起了武氏家族的众人极度的舒适感。
相反。
桂欣德、林鸿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几乎是在瞬间,变得面红耳赤,恨不得马上找到一个老鼠洞钻进去!
太丢人了啊...
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之前一口一个平庸,一口一个幼稚...
然而事实上,到底是谁平庸,到底是谁幼稚,简直显而易见了啊!
而冯鹏举的脸色更是煞白煞黑!
他是一介武夫,却不是莽夫。
他不会舞文弄墨,却也不是傻子!
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清楚...
贤王殿下将这下联的第二种念法说出来了...
这便是意味着...
他冯鹏举头顶着的这一颗脑袋,就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以下犯上、谋大逆、大不敬...
这三个罪名,随随便便一个就是可以杀头,乃至是灭三族的阿!
一时间。
冯鹏举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却不料,这一步犹豫不决,踉跄得没有站稳,九尺高的身躯,直接掉在了地上...
李恪根本不在意冯鹏举跌倒在地,开口道:“除此之外。”
“本王还知道这上下联的另外几种读法。”
“什么!”桂欣德惊愕道:“还有其他念法?”
“这...这不可能吧!”
林鸿运此时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不才与几十名中过举人的同僚...”
“十几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才勉强想出这两个念法而已。”
“至于解法...至今无从下手!”
林鸿运越说越觉得贤王殿下是在说大话,心里面的胆量又稍稍起来了一些。
“贤王殿下现在竟说这上联,还有其他几种念法?!”
林鸿运摇头道:“不才并不敢苟同。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李恪冷笑,“好啊!”
“今夜是大年初一。”
“本王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
“这个上联还有什么念法,本王又是如何将下联的念法对应上的!”
李恪捞起右手袖子,高声道:“上笔墨纸砚。”
“快!给贤王殿下上笔墨纸砚!”武士彟高声道。
哈哈!
贤王殿下要打脸啦!
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拉!
桂欣德!
林鸿运!
冯鹏举!
没想到吧!
你们也有今天!
等着脸被贤王殿下打肿吧!
此时,武士彟内心激动得只想用民间盛传的贤王殿下的口头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武士彟不是针对你桂欣德,而是针对你们三个人!你们三个人,都是垃圾!”
不多时!
十余名武氏府邸的小人们,就将几十份笔墨纸砚,规规矩矩地拿了上来,又恭恭敬敬地摆在贤王殿下的面前。
李恪转了转手腕,一边提笔蘸墨,一边瞥眼看向桂欣德、林鸿运和冯鹏举。
“看好了!”
“何为奇联!”
“何为文采,又何为意境!”
紧接着。
李恪一边在纸上将对联书写,一边豪迈无比地一字一句念道。
“上联的第三种念法:海水潮,朝朝潮,朝朝潮落!”
“下联的第三种念法:浮云涨,长长涨,长长涨消!”
写完第一份。
李恪又应接不暇地书写第二份,“上联的第四种念法:海水朝潮,朝朝潮,朝朝落。”
“下联的第四种念法:浮云长涨,长长涨,长长消!”
李恪的毛笔字非常的飘逸。
字迹很是工整。
因此写在纸上的这两幅对联,像是被人为的赋予了灵魂一般,绽放出霸道之气!
王者之气!
围观的众人隔着好几丈的距离,也能清晰地看到这两幅对联是何等有意境和美感!
就在所有人陷入气势磅礴、优美如画的意境中时,李恪又意气风发地边写边喊道:“上联的第五种念法!”
什么?
还有?!
同一副对联!
同样的几个字!
竟然还有第五种念法?!
包括武媚娘在内,在场的所有人统统怀疑人生了?!
相比较于贤王殿下...
我们这些人有上过学吗?
有念过书吗?
这些年来都是在干什么啊?
莫非是把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面了吗?
为何都是看汉字,
为何都是说汉语,
你李恪身为贤王殿下,偏偏就是能够如此的优秀?
“海水潮,朝潮,朝潮,朝朝落!”
说完上联的第五种念法过后。
李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念叨:“下联的第五种浮云涨,长涨,长涨,长长消。”
“还有第六种念法。”
“也是最后一种念法。”
李恪嘱咐道:“注意这第六种念法的字与字之间的间隔!”
“海水潮!潮!潮!潮!朝潮朝落!”
“浮云涨!涨!涨!涨!长涨长消。”
将这六种念法脱口而出,李恪也将这一副奇联的所有念法一气呵成、跃然纸上。
没错...李恪就是非常独秀地将之前两种念法都写上了。
李恪每写出一种念法。
桂欣德、林鸿运和冯鹏举三人就感到一道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他们的脸上。
而在场的所有人则是从最初的惊讶,到惊悚,再从惊悚,到麻木。
当贤王李恪将这副奇联的六种念法,都写在纸上后,所有人便都习惯了殿下的优秀...
这...这实在太优秀了!
这到底是要苦读多少年的诗书,才能将华夏的文字,玩得如此透彻阿!
这也实在太打脸了阿!
灵感涌现,冒出六种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