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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没有下文了?

看了看手上的石英石手表,半分钟过去了。

于是他主动出击:“有点累,晚安。”

实则初希是在纠结自己到底要发点什么好,她想关心地问问他,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口。

晚安两个字意味着聊天的终止,初希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

那头于冬荣看着手机屏幕微微笑着,他的初希会主动和他聊天了。

= = =

最近的西黎酒吧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尤其是酒吧老板苏三柳。

酒吧服务员管小娉很担心,老板已经连着醉了一个星期,他要是再这么喝下去,那会不会死啊?

可是管小娉不敢劝,因为她害怕老板。老板那张脸笑里藏刀,说话时阴阳怪气,不说话时高深莫测。总之,管小娉觉得自己没办法和老板正面交流。

管小娉想起,最近酒吧发生最大的事情莫过于驻唱初希离开,这件事倒真的是令人伤感,因为她很喜欢听初希唱歌。已经有好些客人询问为什么初希没有来唱歌了,管小娉不敢擅自说初希已经离开,毕竟初希也算是西黎酒吧的招牌。

管小娉猜测,老板喝酒的原因是因为初希,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觉得酒吧可能会倒闭,老板正为这件事情头疼呢。管小娉觉得自己简直是神机妙算,她开始计划重新找一份工作,万一这里真的开不下去了呢?

这天晚上管小娉终于忍不住了,她发了条信息给初希:希姐,老板可能要死了!

西黎酒吧的人都会尊称初希一声希姐,倒也不是因为初希老,而是初希的气势气势摆在那里。舞台下的初希话少低调,舞台上的初希也不需要多言语什么,她只要一把吉他一个话筒,开口唱歌的那一瞬间别人就知道为什么要称呼她为姐了。

年纪轻轻的初希,她的歌声却带着沧桑的年代感,会让人陷进去。

彼端站了一天的初希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玩手机,谁知却收到这样一则莫名其妙的信息。

初希和管小娉的关系还不错,主要是这个女孩太天真无邪,像极了以前的她。

“发生什么事了?”初希回复了一条消息给管小娉。

苏三柳这人是祸害遗千年,初希才不认为他要死了。

管小娉回复:“来不及了,你快来酒吧看看吧!”

初希实在懒得从被窝挪出来,但想了想还是起床。再在怎么说苏三柳都是初希的前老板,况且这个老板对初希也不错。当然,还有一个不好意思开口的原因,初希是想问问苏三柳哪里有租房的。

关于苏三柳,其实初希对他有太多的感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三柳就直截了当地问初希能不能去他的酒吧唱歌,并且给出了不菲的工资。初希当时是拒绝的,那会儿她在地铁口唱歌,图的只是下一站的路费,没想挣什么大钱。可大概是她漂泊太久了,五年的时间,让她太想安定下来。于是在苏三柳提出会提供优良住宿的地方时初希就犹豫了,那是苏三柳第三次找她。

初希和苏三柳的关系仅限老板和员工,要找前老板,还是得来酒吧。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西黎酒吧,初希在这里整整工作了两年。这算是初希的避风港,只要在这里,所有人都会尊称她一声希姐。不知为何,别人都说初希是个不容易接近的女人,让人心生畏惧。可初希只是不太爱说话,懒得迎合别人。初希也是在这里改了名字。算是艺名吧,还是苏三柳给起的。西黎酒吧的西,不同的是字变了。希,代表希望。

这会儿时间十一点,酒吧里的人不多不少。

酒吧们一开,站在门口的侍者看到是初希,连忙激动地打招呼:“希姐,你可算来了!”

初希耸了耸肩,问:“苏老板在吗?”

“在的在的。”

苏三柳坐在吧台边,远远看,他的背影哪里有半分要死的样子。他身穿一件黑色衬衫,袖口被挽起,领口又大开,好像深怕小姑娘不知道他的好身材。风流倜傥的苏三柳,在这一带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初希总感觉每晚苏三柳身边的女孩都不一样,不过她不多做过问,那是老板自己的私事。事实上苏三柳的确有花的资本,他本来长相就不俗,况且能言善道,一般小姑娘都容易被他的甜言蜜语诱惑。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苏三柳有钱,反正初希知道这个酒吧不过是苏三柳开着玩玩的。

酒吧里放着颇有情调的音乐,因为是音乐酒吧,倒没有太闹腾。初希以前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每天晚上唱三次歌,每次间隔一个小时。她有一个乐队,乐队成员都是苏三柳提供的,初希自己负责弹吉他,偶尔没事的时候会来酒吧练电子琴。

没有名字的乐队,初希是主唱。在西黎酒吧工作的初希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的,每天晚上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让她有很多时间干任何事,于是在这两年里,她自己谱写了很多歌曲。可现在,初希不想再唱歌了。

初希下意识摸摸自己左手的指尖,常年弹吉他指尖上是厚厚的茧子,但一段时间没摸吉他,最近这茧子在脱落。

正犹豫要不要直接去跟苏三柳打招呼,苏三柳却把脑袋转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初希在苏三柳的眼中看到了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苏三柳才是男二

☆、第 13 章

苏三柳并没有理会初希,而是把脑袋转了回去,与此同时,推开了身边那位不断挨近的女士。

初希还未走到自己坐惯的那张沙发,已经有好些个人阻断了她的去路。每个人都上前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亲切地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初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西黎酒吧的总觉得很不真实。明明有那么多人和她欢笑,可她仍然感觉不到太多了快乐,即便当下真的开怀大笑,可下一秒就觉得这种喜悦根本不属于自己。

很多人以为初希还在酒吧工作,她这段时间没来唱歌,或许和周枕梦的死有关,毕竟周枕梦是初希的好朋友,悲伤在所难免。大家都劝初希别太难过了,好好振作起来。

初希很意外苏三柳居然没跟别人提她已经辞职的事,于是解释:“今天我只是来找苏老板的,以后我都不会来唱歌了。”

管小娉算是唯一一个知道初希已经辞职的人,因为那日苏三柳喝醉酒提起,她就记住了。老实说,管小娉伤感了好一阵子呢。而且她又得忍着谁也不能说,否则苏三柳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初希把管小娉拉到一旁,质问:“管小娉,你是不是故意的?”

管小娉表示很怕怕,在她的心目中,不爱说话的初希气场强大,往往一个眼神都能让她跪倒。举双手投降,管小娉连忙说:“老板今天晚上都喝了十瓶啤酒了。”

“那关我什么事?”

“因为老板很听你的话啊……”

“我怎么不知道!”

凡是在西黎酒吧工作的都知道,老板苏三柳对初希关照有加,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初希。这点,恐怕也只有初希自己不知道了。一向活在自己世界的初希,她超凡脱俗地不像是这个世上的女人,所以管小娉私底下一直称呼初希为女神。

刚洗完澡就出门的初希,脸上脂粉未施,看起来和以往稍微有些不同,似乎让人更容易亲近一些。

“你去和老板聊聊天吧。”管小娉好像在撒娇。

初希摸了摸鼻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苏三柳的身边。

始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苏三柳的样子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变化。

“听说你最近每晚都醉成烂泥?”初希问。

苏三柳靠在吧台上,斜眼看初希,笑说:“我一个开酒吧的,喝醉不是正常的事?”

“不正常吧,你前段时间不是胃出血?”初希倒是直白。

苏三柳白了初希一眼,唱反调似得又一杯下肚,阴阳怪气。

初希当然是管不了那么多的,而且也不关她的事,只是如果苏三柳要真的因为喝酒出个什么事,那她也良心不安。

“好了,别喝了。”初希夺了苏三柳手上的杯子递给管小娉,突然话锋一转,问:“你知道哪里有好房吗?”

苏三柳不回答,慵懒地像一只刚吃饱饭准备睡觉的狮子。

初希推了苏三柳一把,他才懒洋洋开口:“你唱一首歌,我就告诉你。”

初希皱眉,捂着鼻子嫌弃道:“你爱说不说。”

“你这小姑娘,就不能对我有点好脾气?”苏三柳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你了?怨气那么大。”初希不解,接过管小娉递过来的一杯果酒,抿了一口。有点甜,她很喜欢。

苏三柳又不说话了。他总是这个样子初希倒也习惯了。只是初希不知道的是,苏三柳后悔了。

苏三柳很后悔,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初希来酒吧,也很后悔为什么让她离开酒吧。

今晚的歌初希是怎么都不会唱的。

喝了几杯果酒,和以前认识的人做了道别,初希以为和西黎酒吧的关系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

= = =

初希现在上的是早班,到了一点钟就可以下班。周一的今天不算太忙,初希一早上没有出任何差错。只是同事们偷闲聊天时提到前天晚上那位女客人,说孙猴经理这次给客人免单要自己掏腰包。这是餐厅的规定,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给客人免单的,最多是打个折。经理手上有五折的优惠,但如果给客人免单的话,他要付一半的钱。

这事对初希来说如鲠在喉,她从没有欠人情的习惯。

陈子涵安慰初希,说:“咱们经理存在的意义就是解决麻烦的,我们餐厅每天那么多客人,总会有一些爱挑事。”

餐厅里爱挑事的人并不多,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正常的精神状态,只为了来这里吃饱肚子。以往初希工作的酒吧才是麻烦的聚集地,因为是酒吧,所以常常有醉酒的客人。只是初希没怎么和客人接触,也就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现在想想,苏三柳开一间酒吧也不容易,黑道白道的人都需要关照点。

下班后的初希去跟经理说了一声谢谢,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没心没肺。

这几日于冬荣都没有再在餐厅出现过,但餐厅并没有因为换了一个老板而改变什么,日子照样过。新老板于冬荣并不来,这倒让陈子涵有些失望,每日每日的这已经是陈子涵上班最大的动力。只是于冬荣人虽然不出现,初希都知道他在哪里。

好比现在。

早上八点钟,于冬荣准时发来信息:“起床了吗?我今天在洲南市有个聚会,都是高中的同学。”

初希还没起床。

凉凉的秋天最是舒服,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只脚可以放在被子外头。

自从互相加了微信,事无巨细于冬荣都会发来跟初希说一声。于冬荣还是那一套,自来熟,好像当作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有时候他会发来几张图片给初希看,有时候也会发语音,完全没有丝毫的生疏感。一开始初希还不习惯,甚至觉得突兀,但来来回回几次下来,没收到他的信息反而觉得心里别扭得很。

“又有聚会啊?”初希捧着手机,睡意惺忪地回复。

于冬荣这次回来大大小小的聚会真是不少,而他又好几个地方来来回回,十足一个大忙人。

“套套近乎。”于冬荣说。

部队生活让于冬荣几乎与世隔绝,现在他回来,那些该要去拉拢的关系都要去拉拢,也好为以后做做铺垫。

“嗯……”

“还早,你再睡会儿。”于冬荣手上发着信息,脸上带着笑意。

“太阳都晒屁股了。”

“那还睡吗?”

“被吵醒了,不打算睡了。”

“谁那么可恶把你吵醒?”

“哼……”还不是你。

“不睡的话就起来把早餐吃了。”

“哦。”不想吃。

一来一回的信息,短短几天倒成了习惯。初希感觉不用正面对面于冬荣说起话来倒没有那么拘束,有点像刚交往的一对高中生,对对方充满了好奇,想探寻,想深究。两个人对彼此都有念想,于是一一点即燃。

其实当初两个人分手无关乎其他,没有第三者,也不能说对方不好。用初希那时候矫情的话说,是安全感不够。

于冬荣高中毕业后很顺利进入国内一所一流的学府,在北方,自然离洲南市是好几千公里。七年前的通讯网络设备远远没有现在那么发达,可即便每天都打电话发信息,但初希还是觉得不够。于冬荣对她有多好,离开他就有多不习惯。以前每天早上有于冬荣送的早餐,放学后的相伴,一时间初希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她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没有于冬荣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于冬荣刚去读书的第一个月,初希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是暗淡无光的。免不得发信息发牢骚,说想念他,很想他。

可刚进入大学的于冬荣有一堆的事情,参加社团,参加党校,课外学习……时间被塞得满满的,往往看到初希发来的信息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

泉涌的情感得不到有效地抒发,初希的情绪有点奔溃,她打电话给于冬荣,可往往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又忍不住心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