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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傀儡术士

而佳人身畔那个,陈凡就有点搞不清了。这人有一头浅粉色的长发,带着半遮面的银色面具,唯独露出一对紫宝石般的双眸,眉梢眼角化着妆容,总之非常的妖艳。

其身段也很婉约,特别是那双露在外面的手,真是如玉般修长而纤细,若单从这几方面看,那无疑也是个大美人。

可从整体来说,陈凡总觉得太大只了。男性的身体与女性还是有区别的,你固然再妖,也不可能像真正女性那么柔和。加上若是你武功高强,那么肌肉自然会很硬,这就使得无论外在如何装扮,总会流露出那种男性的刚强。

所以,经过这几点的判断,陈凡可以确定那定然是个“心如猛虎、细嗅蔷薇”的妖哥。

车辇风驰电掣而来,停在离茶摊不远处的一栋雕花楼阁外,车刚一停,楼内立刻走出一众花枝招展的女子,有老有少,为首几个看模样算少妇,其他则都是少女。

她们巧笑嫣然,恭迎着车辇上的那对男女。陈凡压根不用多想,光是从那些女子的姿色上看,便知这花楼定是城中最豪华的风月场所了。但毕竟是三分之地,无法与长乐坊相提并论。

那对男女携手下了车辇,又相互依偎着在一众女子的簇拥下步入楼阁,自始至终形影不离,看样子还真挺恩爱的。

带女伴逛青楼,陈凡不是第一次见,他也是吃过见过的,当年沈万三身边不也带着陈圆圆吗?不过沈万三可没这男子般宠溺女伴,饶是陈圆圆天香国色,他下了车也自个儿跑了。

但无论如何,陈凡也不禁喃喃感慨: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如今战事四起,天下大乱,这帮家伙还在风花雪月,什么玩意儿嘛!

忽地一扭头,陈凡吓了一跳,发现身边的大婶也正望着那个方向呢,痴痴傻傻,一脸迷醉,眼睛里竟是少女般崇拜的光芒。

都这把年纪了,至于吗?

“大婶?大婶你没事吧?”陈凡弱弱问了一句。

大婶毫无反应。

“大婶?你别这样啊,大婶。——来人啊,叫大夫!”陈凡也是无所事事,居然拿大婶开起了玩笑。

大婶悠悠转过头,很嫌弃地斜了陈凡一眼,啐道:“臭小子你懂啥,还不快回去!收摊啦!”

大婶看起来有点生气,陈凡更乐了,好奇道:“大婶,那人谁呀?”

“什么大婶,叫姐知道不?”

“行行行,姐,那不男不女的是谁呀?”

“呸——”

大婶又啐了陈凡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元歌大人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元歌……?

陈凡细细思索了一番,脑海中并没有这号人物呀。

又问:“元歌大人是荆州的官员?”

大婶摇头道:“元歌大人是从长安来的傀儡术士。他这人不问世事,喜欢游山玩水,途经此地,表演几出傀儡戏就会离开的,可惜呀,若不是打战,他定会多留几日的。”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傀儡术士?莫非诸葛亮要自己找的人,就是这位元歌大人?!

心中虽惊骇,但陈凡不敢确认,于是试探道:“大婶,啊呸,姐,荆州本地有其他傀儡术士吗?”

大婶哼笑:“怎么可能,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表演傀儡戏的嘛?再说了,就算有,如今元歌大人来了,他们还有脸待在城中嘛!”

陈凡摸摸下巴,更好奇了:“听姐你这么一说,那元歌大人好像挺厉害的嘛?”

这种茶馆的大婶,八面玲珑,嘴又碎,你向她们打听消息,那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大婶顿时微微一笑,故意装作很神秘道:“小家伙,我跟你讲喔,你刚才看见元歌大人那女伴了没有?”

陈凡点点头:“当然,似乎挺漂亮的,怎么了?”

大婶道:“那不是人!”

陈凡一愣:“蛤,不是人?”

大婶道:“那是元歌大人的傀儡。”

说着竟回忆了起来:“当日元歌大人初来荆州,便在这露天坊市,与他的傀儡共舞了一曲,引起了全城的轰动,那风姿,真是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我当时和你一样,觉得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可当元歌大人一曲舞罢,他才向众人道出了真相,原来那女伴只是一具傀儡。

“不过,坊间更有传言,说元歌大人与他的傀儡真假难辨,所以究竟男的是傀儡,还是女的是傀儡,到现在都是个迷。”

大婶说得玄乎,但事实也正是如此,反正就陈凡刚才所见,他还真以为那对男女都是人呢。

但无论如何,陈凡确认了一件事,整个荆州城就只有那元歌大人一个傀儡术士,也就是说,十有八九就是他要找的人。

想到这,陈凡问道:“姐,我有办法和那元歌大人见上一面嘛?”

大婶笑道:“当然,这几日元歌大人都在天上居公演,你花钱去看不就行了!”

坐了大半天光喝水的家伙,能有钱上青楼嘛,大婶这明显是寒碜陈凡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陈凡被怼得哑口无言,尴尬道:“这个嘛……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在大婶咯咯咯的笑声中,陈凡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小破客栈,望着墙角的蜘蛛网,陈凡就纳闷了:都是来潜伏工作的,凭啥别人衣着光鲜,排场老大,而他就要啃馒头、喝凉水?再者,潜伏不应该不露声色的嘛,你丫搞得满城皆知,还怎么开展秘密工作呀!

但毕竟职责所在,陈凡固然心里再气,也要想办法与其接头。

风月之地肯定是没办法去的,再说陈凡也答应过阿轲,绝对不去,他是个诚实守信的好男人,向老婆大人保证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

月上枝头,寂静的街道上传来梆鼓之声,二更天,一个黑影在连绵的屋脊上疾行,时而蹿高、时而蹦低,如同一只灵猫般。

不一会,这只小灵猫蹿上一座谯楼的飞檐,而后便蹲在了那,目光灼灼,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不远处另一栋楼阁。那里灯火通明,时不时会传出些男女欢闹之声,但他置若罔闻,冷酷而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