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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寰天诸宗争界主

张衍在赤陆之中闭关潜修,一晃就是十载过去。

这十年之中,他炼化了足够寻常凡蜕修士耗用百年的外药,但收获也是极大,法力层层攀升,大大向前踏进了一步。

按他原本推测,以自身修炼之速,在正常情形下大约要千余载才可能够窥望三重境关,而如今看来,似是用不了这许久了。

心下算了算时日,差不多已是到了那灵窟关门重开之日,便就停下修持,心意一转,又是遁回了阴神灵窟之内。目光一转,见依旧是回得此前离开之处,不觉暗自点头。

他本来还想在余寰诸天之内开辟一处小界,好方便修行,可自从能往返赤陆之后,却是打消了这个心思。

凡蜕修士自身开辟小界虽也不差,可若有修为相近的对头,只需捉得一丝气机来,稍作推算,就能知晓其落处,便不闯入进来也能攻袭到避去界中之人。

而在这方面,赤陆却是远远胜过,且只得他一人可以遁行至此,而以魔藏主人目前所展露出来的手段来看,便是真阳大能,都不见可以找到此处。

虽是他消失了十年,可灵窟之中的稍有智慧的大魔显是还保持着一定戒备,此刻气机这一显现出来,都是远远退避,唯独一些无甚智力的魔物迫不及待冲了上来,自是被他毫不客气炼化了。

如今关门开启在即,他也不准备再去找寻魔物,只是在原处静候。

在等了有几日后,忽感得有那断空界洞一阵变动,好似一瞬间跨过了万千里的距离,眼前雾气缓缓散开,抬目一望,却已是回到了那禁制关门之前。

几乎在同一时刻,前方那青铜大门隆隆开启,外间有一个浑厚声音响起道:“张道友,你可还在么?”

张衍笑了一笑,踏出一步,顿时身化流光而去,霎时间便出现了门关之外,并打个稽首,道:“关道友,有礼了。”

关隆兆却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少许,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戒备,沉声道:“道友方才从灵窟之中出来,关某为此处镇守,需得以法器查验,看你是否有魔物附体,还请道友勿怪。”

张衍点头道:“此是应有之理。”

关隆兆拿一个法诀,两侧崖上符箓晃动,顿有道道金光落下。

魔头不仅有变化之术,还能附着在修士神魂之内,故是要以法器观照,以免此辈混入世间为祸。

那光华落在张衍身上之后,他紧紧盯着,这其中若是有半分异样,他立刻会催动大阵之力镇压。

只是数息之后,那光华就退了去,张衍仍是从容立在原地。

关隆兆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他是知晓阴神灵窟里魔头的厉害的,起初并不还看好张衍此行,认为十有八九会失陷其中,可此刻却是毫发无伤的自里出来了,看着着实有些不可思议,可同时也是放下心来,打个稽首,歉然道:“道友,方才得罪了。”

张衍笑着回了一礼,道:“道友职责所在,又谈何得罪?贫道入灵窟十载,堪堪完功,今番也当告辞离去了。”

这里乃封禁之地,关隆兆也不挽留,道:“道友慢走。”

张衍一点首,心意一起,就化一道清光往外飞去。

关隆兆看他离解开,心下生出不少感叹,这时他似想到了什么,暗道:“这位张上真定是有克制魔头的神通或是法宝,既如此,那件事说不得可以请动他来做?”

在原地思索片刻,就回了平日藏身的洞府,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再向外一拨,此信就化一道金光飞去,很快没入云中。

张衍这边回了摩空法舟之上,稍作感应,见此间除又多了不少妖仆外,一如他十年前离去之时。而任棘此刻正在闭关之中,身上气息涌动不止,一望而知是功行大有长进。

曲滂本在舟内小天地的荒原之上巡视,察觉到张衍回来,四蹄踏云,自里转挪了而出,到了外间,它欢喜道:“老爷回来了。”

张衍点头应了一声,道:“我不在时,可有什么事么?”

他只是随口一问,曲滂却道:“老爷,三年前来了一封书信,一年前又是来了一封,都在小的这里。”

说着,它两只头颅往下一抵,角上有两道青烟涌出,飞出两封信符来。

张衍一招手,两封书信都是到了手中,打开一看,三年前那封却是澹波宗通海道人寄送过来的,言称是还有数载就是盂珍会,此是余寰诸天内的有数盛事之一,届时天主亦会现身其上,故来书问他是否前往。

他沉吟一下,为能取得太冥祖师所留神物,眼下首要之事,便是尽快提升功行,无需去为他事分心。

不过此等盛会,当能结识到不少同道大能,到得未来压迫玄洪天时,或许还能成为助力,故是思定之后,决定届时派遣分身前往。

而另一封书信,却是汨泽宗郭举赢寄来,言称回去路上果是遭得不少凶险,因炼得那件至宝,却有了自保之力,成功回得界内,并将原本山门夺了回来。下来本是一切安好,可是一年之前,来了一群修士,自称是“冿冽宗”门人,言其开派之祖亦是太冥祖师弟子,并称汨泽宗山门所在本是其等山门所在,要汨泽宗快些还了回来。不仅如此,其还纠合大批界士,并把山门围困了起来。

郭举赢并不惧怕此辈,但知晓一旦起了冲突,只是会把事情越闹越大,那时只会让此辈背后之人插手进来,索性就把至宝祭出,来个封山闭门,因怕张衍这时寻来,故是来得书信告知此事。

张衍摇了摇头,这行人来得这般突兀,明眼人都可看出这里面有问题,不过这等手段看似毛糙,但其实很有用,特别是汨泽宗千年之后才回来,在心曲天内早便无有什么根基了,可谓势单力孤。

且那“冿冽宗”之人或许还真能与太冥祖师扯上一些关联。这也不奇,似那个他曾去过的“济兼门”就是如此,实则不过是门中先人寻得了太冥祖师当年留下的洞府而已。

汨泽宗虽可依靠至宝抵挡一时,可对面既是找上门来,那必是还有后手的,此前动作更像是在试探,看郭举赢能否请到足够分量的人出面,若是无有,恐怕下来情形就不好说了。

他考虑了一下,自己既然知晓了此事,那也不好视而不见,不过他也不准备亲身前往,准备同样交由分身去处置。

将书信放下,他便拿了那青云符出来,起得法力一催,便见光华骤起,只是一瞬之间,就连法舟带人回得封敕金殿之前。

站在舟中往四下一扫,却发现这里情形与他上次来时大为不同,一道道遁光出入不停,只大多是一副来去匆匆的模样。

他出得法舟,飘身往奉还殿中去,方才步到台阶之上,窦道人就已是现身出来,打一个稽首,笑道:“上真有礼。”

张衍点了点头,问道:“窦道友,上回贫道来时尚是冷清,今次怎有如许多人?”

窦道人回道:“上真怕是还未曾听说,半载之前,戊觉天天主渡劫未成,归空返冥,身死道消,他界天主发现机会,都是暗中派去人手扶持自家看好的宗门,如今此界之内,为选下一任天主,各家宗门争斗不已,处处都是杀伐之声。”

张衍哦了一声,道:“这天主之位莫非还可有别处界天修士来坐么?”

窦道人呵呵一笑,道:“自是可以的,何况此事也由不得戊觉天的同道了,天主一亡,界天内少了擎天支柱,他们即便对此不满,却也无力阻挡。”

张衍道:“以往这等事,却不知要用时多久?”

窦道人回道:“这却不好说,短则数百载,长则千年,只每一次不知要亡上多少人。”

张衍心下一思,这等情形,或许是青碧宫乐意看到的,不但可以消耗各处界天的实力,而且这些修道人彼此争斗,为了多些克敌制胜的手段,那必是会以善功来换取宝器符箓等可用之物的。

窦道人这时道:“对了,不知可识得玄洪天的何仙隐何上真?”

张衍笑了笑,道:“贫道初来余寰诸天时,确在玄洪天驻留过一段时日,不过尚无缘见得这位何道友。”

窦道人神秘一笑,道:“通常一界天主在避劫之前,都会设法扶持或交好几名斩却过去未来的大修士,如此万一渡劫未成,也可有人更快替继上来,听闻这位何上真曾经颇得戊觉天天主的赏识,而今这位也是往此界去了。不定未来相见,就当冠以天主敬称了。”

张衍一转念,这事是有几分可能,余寰诸天虽大小界天数之不清,但真正斩却过去未来之身的却仍是极少数,要说有继任天主之人,那必是出在此辈身上。不过他却觉得这何仙隐未必会去争夺天主,那太冥神物在,其怎会甘心走上渡觉之途?此举更可能是有意做给青碧宫看得。

不过这些暂且与他无有关系,法力修为才是修士根本,此回换得足数紫清大药后,他还准备再度回来,继续在魔窟之中清剿魔物,外间纷扰,不用去多作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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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