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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四章 万里裂虹锥 五鱼血鲵阵

底下血魄宗修士受这股庞然气势一压,顿时面色齐变。面对可能是玄门此辈中斗法之能最为强横的修士,人人皆是如临大敌。

通往灵穴的入口四周,早有千数名低辈修士捏动法诀,晃动阵旗,不旋踵,下方云烟弥漫,千峰俱蔽,与那冲霄灵光浑作一体,看去霞霓乱闪,飞火流虹。

谭长老因深知今日对手非同一般,这阵法虽看来尚可,但至多能挡下寻常玄门修士,要是遇到身怀厉害神通法宝的,却未必能够抵敌,除非在外布下一个连山大阵,那才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可眼下因时间紧迫,根本做不到此点,故而他仍是神情绷紧,一脸肃容。

上方剑光因飞遁极快,直射而下时,由天至地划出一道千丈长虹,

到得上空后,剑光洒开,自里步出一名丰神轩洒的年轻道人,着玄色大氅,身绕剑虹,周遭灵机呼啸回荡,汹汹涌涌,如海似潮。

谭长老看其身侧翻腾罡云,不觉眼皮直跳,他想了一想。 ,稍稍侧首,对身旁一名弟子沉声道:“你去关照下方,小心迎敌,若是敌手强横,允他们不支时自行退去,无需死拼。”

那弟子也是同样感受到天中隐隐传来得浩大压力,听得此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躬身一揖,立时把此谕令传了下去。

先前那名长老走了上来,道:“师叔,你在此处。门下弟子无法施展手脚,还请入阵。”

谭长老点了点首,“便听蒙师侄的。”玄功一转,身起遁光下了高丘,退入地穴之中。

张衍驻临长空,往下扫了一眼,见下方早已严阵以待,稍稍一思,把手一翻,自袖囊里取出一件锥状长梭来。

此物通体幽光耀目。浑身上下有细小电蛇窜闪游走。

此为孙真人所予法宝。名曰“万里裂虹锥”,专以破阵之用,内间藏有孙真人自身澜云密气所化玄冥天雷。

此为洞天真人术法神通再显化,道行不够者。根本无法驱用。甚至可能因按压不住其中法力崩体而亡。

好在他同样修习过澜云密册。可以以同源法力驾驭,不过洞天真人秘法非同小可,他至多只能发挥出此宝十之一二的威能。

可即便如此。用来对付下面匆忙立起的阵法,却也足够了。

把裂虹锥在掌中运化片刻后,便将其往半空中一祭,锥身入空,无声震动,先是乌云黑雾自四方聚来,日月光尽,天地昏瞑,过去半刻,仿佛被一只无形大力揉捏一团,天幕立显阴阳,黑白乍分,继而狂风大作,百万幽黑墨云分出,满布苍穹,每一团中皆有霹雳金电流动,闪烁不止。

他立在云中,抬起飘扬欲飞的大袖,朝下轻轻向下一按,万钧雷霆轰然撕开束缚,肆无忌惮轰泄下来。

这一瞬,好似千万山峦自空齐坠,地表上那些不过是以阵旗布置的阵法哪经得起如此狂猛轰击,但闻一连串劈天裂地的震响,不过几息之间,其就崩散而去。

整整百息时间,待张衍起全身法力收去此宝后,雷光已是把方圆数千里尽数犁了一遍,所有山丘土坡尽被夷平,只余一个个深深穴坑残留。

谭长老心下大凛,未想只一照面,本拟指望能拖住对方一刻的阵法便被破去。

好在方才下令及时,门下修士见对手势大难挡,都是提前避入地下,除了最外一层旗阵被毁,实则并未受得多少损伤。

身旁蒙长老上来建言道:“师叔,张衍手中法宝强悍绝伦,难以硬拼,不过看去需先蓄势,与天中清灵之气交接,始能发威,我等不如退入地下,在下方穴道中层层立阵,以此消磨他锐气,至不济也能阻他脚步。”

潭长老叹道:“暂且也只好如此了。”

一众修士听了传命,没有耽搁,十一名血魄宗长老,当即在通往灵穴的必经之路上摆开一座座阵图,一时间,十余道其色不一的灵光地穴上飞腾闪耀。

张衍将魔宗修士尽数逼退地下后,并未立时冲下,而是在四周转了一圈,见地穴之上灵光似是丝毫不受方才雷击影响,仍是光芒冲霄,他目光微闪,道:“灵机清明无扰,此处看来当是真穴了。”

他若是只为破阵,只用紫霄神雷也是可以,用此宝有牛刀杀鸡之嫌,只是这雷光之中蕴有孙真人一丝气机,若是这处灵穴为魔宗修士以大神通布置出来的假穴,有极大可能受其侵染,露出破绽,而现在却是半点不显异状,再加上之前三派弟子突袭举动,那么下方有半数以上的可能是为真穴。

他目显锐光,既是如此,自然不用留手了,把袖一甩,脚踏遁光俯冲而下,然而才一入地穴,前面忽然光华腾起,跃空出来一名头带金环的魔宗长老,拦在面前,身后摆开一面阵图,稽首道:“张真人,可敢入阵一会?”

张衍一笑,他有土遁之术在身,若是自别绕路而行,倒也可行,不过此法虽是玄妙,但遁行之速比之一些厉害遁法便远远不如了,还见比自己正面突破来得迅快。

再则自上回斩杀封请平后,他隐隐感觉到,自身参神契玄功已是快至四重圆满之境,而在阵图之中斗法,外人难窥内情,他可毫无顾忌施展伏魔简,摄吸精气,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那便不妨收下,因而毫不迟疑,一步踏入阵中!

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阵图之中,若不把主持之人击败,那是难以闯出来的,纵然来犯者是元婴三重修士,但要是守者一心周旋,那很是难以打破的。

谭长老辈分极高,平日只是修行,甚少不出来行走,对门下修士并非每一个都识得,立时问道:“第一阵何人,有何手段?”

蒙长老回道:“禀师叔,那是盛师兄那阵图名为‘五鱼阵’,内有五头血鲵,不定能叫张衍吃一大亏。”

谭长老诧异道:“以血鲵为阵,这位盛师侄倒是舍得,他养了多少年头了?”

蒙长老低首道:“已是以精血喂养七载。”

谭长老听得吃惊,血鲵乃是血魄宗四池之一垣池中天生地长的魔物,但因天性残虐,修士若要驱使,需以自身精血喂养,此还不算,这魔物每养一载,便需修士付出十载寿数,但亦会比原先凶横一倍,豢养五头,只那多出一年,就要削去五十年寿数,七载就是载就是三百五十载寿数,便是能换取来莫大威能,还能剩得多少性命?

他抚了抚须,正容吩咐道:“无论此战结局如何,你需记得日后照拂好这位盛师侄的门下弟子。”

蒙长老当即应下。

谭长老本以为有血鲵相助,那盛姓长老至少也可拖住一刻半刻,然而方才过去百来息,便听轰隆一声,阵机大裂,灵光破碎,但见一道恢弘剑光自里杀出,进而主动往第二处阵图投去。

第二阵修士猝不及防,匆忙迎战,然而此回不到十息功夫,又闻一声天阙开裂之声,无数灵光爆洒,一泓剑光再度自里杀出,竟是直奔第三阵去!

未过多久,此阵即重蹈覆辙,被那剑光一气杀穿,接着是四座、第五阵……

不过一刻,张衍竟是势如破竹,连斩七阵,各个长老精心布置的阵法在其面前好似纸糊一般,丝毫阻不得其脚步。

谭长老看得骇惧异常,往日听得张衍如何如何厉害,而今亲见,却是比传闻中更是强横,这短短片刻内接连战死七名长老,看去连神魂也未逃了出来,眼见得十一处阵图已是抵挡不了多久,他脸上不觉笼上了一片惶惑。

蒙长老也瞧出势头不妙,急切言道:“师叔,只守不攻,恐不妥当。”

谭长老忙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蒙长老道:“需派出门中弟子上去缠斗,从旁牵制,使此人无法从容破阵。”

潭长老沉默一会儿,道:“张衍乃是元婴三重境修士,寻常弟子上去又有何用?不过送命之举。”

蒙长老道:“可请我元婴三重境界修士在后施以援手,解那禁锁之术,师叔,眼下顾不得其余了,能拖一刻是一刻,百里真人谋算若成,那一切都是值得。”

见谭长老仍是迟疑,蒙长老咬牙道:“师侄愿带门下弟子上去一战。”

谭长老望他一眼,沉重一叹,道:“虽然冒险,但亦有可取之处,你去吧,我会请动辛长老在后助你。”

蒙长老精神振起,冲着身后招呼了一声,立时有两名修士跟着纵起血光,朝半空迎去。

谭长老吸了口气,拿了一封飞书出来,往地穴下方一抛,暗道:“百里师兄,小弟只能尽力而为了。”

不多时,尚在地穴深处与五人缠战的百里青殷就收得来书。

看完书信后,他神容虽是平静镇定,但却知自己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若要与张衍一斗,那必得快些在诸人身上种下神通不可,否则到时内外交攻,他便唯有败退一途可走了。

目中血芒一现,就自顶上飞出一口大井来,而其中所盛,竟是一滩浓稠血水。

此物为宗中血池所赐,经主人炼化之后,血水不枯,则法力不竭,而这一口,足够他挥霍一日有余。

有了血井相助,他法力充裕,大可放开手脚行事,口中一声清喝,身躯之中飞出五头与他容貌一般的血魄,带着罡风旋动之声,各自朝着目标杀去!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