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直视的恐怖生灵走了过来。

上川尊不知道恐怖生灵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孕育出的太初时代天地而来，也没时间去想对方是不是那‘另一位执棋之人’。

就看见恐怖生灵漫步在虚无，脚步明明迈得轻，落地声却如雷炸响，轰鸣震天，虚无都在颤动。

这里可是虚无，除却太初时代那条岁月小溪，其余虚无并不存在什么时间、大道概念，同样声音概念并不存在。

但恐怖生灵迈步却是传出了脚步声。

他太可怕了。

自身的存在硬生生让得虚无有了声，仿佛有了灵性，在恐怖生灵到来时，虚无像个考试考砸的孩子回家拿试卷给家长看，身躯吓得发抖。

而那个家长就是……恐怖生灵。

他一步步走来，临至岁月小溪前停了下来，视线落在岁月小溪里，似乎他就是冲着这虚无里唯一出现的事物‘岁月小溪’而来。

然而不等上川尊松一口气，那恐怖生灵像有感应，缓缓抬起头朝上川尊看来。

眼神毫无情况，空洞洞的，仿佛在其身上找不出半点的情绪，无情无念无欲无感……

如果说他是生灵，更像是一具尸体。

一具活着的行尸。

空洞目光，直勾勾看来，饶是上川尊都是心惊肉跳，不过没有过多的慌乱，判断对方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自己所在方向的虚无。

这里并非现实，十有八九是祂的记忆。

很快，上川尊便是发现，恐怖生灵看的就是自己，不是自己所在方向的虚无。

能感受到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大胆做出向左微微移动了下身子，那恐怖生灵目光也移动了下头，正好随自己身子移动。

惊悚！

骇然！

果然这个恐怖生灵跟那‘仓颉’类似，能从他人记忆窥探到他人在窥探自己，从而唯心般透过他人记忆里的自己，反窥探向窥探自己的人。

这种逆天能力，上川尊以为只有重瞳才拥有，毕竟重瞳是当世最神秘的天赋之一，可勘破一切虚妄。

恐怖生灵没有重瞳，他是依靠着自身无法想象的实力办到。

再一次，上川尊刷新恐怖生灵认知，已有六七成把握觉得对方是‘另一位执棋之人’。

接下来恐怖生灵举动证实了他的猜想。

“你来了。”

听不出是男是女，声音沉闷，不夹杂一丝情感，言语中仿佛天地三千大道在争鸣，似乎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世间一切所有。

跟第一圣灵、未来七尊无上比起来，这才是一尊真正的天！

恐怖生灵认得我？

瞬间上川尊肯定对方就是另一位执棋之人，知道对方说自己来了，其实不是对自己说，确切的应该是对曾经的自己说，也就是对祂说。

纵观世间，知晓祂身份的只有三人。

逝去、第一圣灵，以及另一位执棋之人，恐怖生灵身份呼之欲出。

上川尊：“……”

没有回答，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世间最大的幕后黑手，与其回应对方，不如沉默，毕竟对方那话自己不需要回答，又看对方似乎还有话要说。

“可惜你已经不是你，但不要紧，你既然是你，就算成了另一个你，也同样是你。”

恐怖生灵话语冰冷，内容有些绕口，却是能明白其意。

然后在说出又一句话后：

“等你归来，棋局重新开始。”

下一刻。

不再有言语传来，上川尊感觉恐怖生灵不在了，但对方却是还站在他面前，只是收回了目光。

上川尊隐隐明白，恐怖生灵走了，现在的恐怖生灵只是祂的记忆身影，不是原先那位真正恐怖生灵。

紧接着。

上川尊看到，恐怖生灵到来，对方无神无念眼神在盯着的岁月小溪在看。

那模样，好像一个人看到新奇的东西，会好奇驻足多看两眼，看看这新奇东西是什么，做什么用。

这一驻足就是悠久岁月。

岁月小溪在演变，从小溪变成了小河，太初时代经历了一段又一段漫长年代，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

先天生灵争霸，角逐天地，争夺太初霸权，燧人氏传递薪火，庇护人族，自此人族进入盛世，从一开始进入先天生灵视线，到后面被先天生灵所正视，又到最后先天生灵忌惮。

最终先天生灵退出了这片舞台，死伤太惨重了。

在燧人氏，在一位又一位人族先贤付出下，人族在太初时代占据了一席之地，成为太初霸主之一。

太心酸了，太艰苦了。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此期间，人族诞生了许多强大者，他们成就了就是先天生灵都要羡慕的境界，其中一位最是璀璨，是那燧人氏。

他成为了第一位人族无上！

他超脱出了岁月。

然后，第一次走出岁月小河，燧人氏进入了虚无。

现在站在上川尊面前的除了恐怖生灵，还有燧人氏，两者很靠近很靠近，几乎就是肩并肩。

奇怪的是，燧人氏像看不见恐怖生灵，又像是恐怖生灵根本不存在，像透明了，燧人氏没有发现恐怖生灵。

这一幕很是神奇，看的上川尊诧异、凝重。

毋庸想，恐怖生灵实力还要再燧人氏之上，且强大得多。

好在恐怖生灵没有其他举动，未对燧人氏下手，如同一个电影观看者、旁观者，观看着世间变化，不曾插手。

上川尊判断，这个恐怖生灵或许还在好奇着‘岁月小溪’这新奇事物，多观看着。

要知道，这是虚无里的恐怖生灵，在虚无可不存在什么时间概念，所以对他来说观看世间悠久变化，对其这种不朽不灭的恐怖存在，恐怕不算什么时间。

他有的是时间看。

岁月小河还在变化，同时时代也随岁月小河变化而变化。

上川尊有时候都在想，到底是岁月小河延长，变化成长河，使得时间从古今到未来，还是时间从古今到未来，令得岁月小河变成岁月长河。

分不清两者关系，干脆不去想，反正这不是他该考虑。

现在要考虑的是恐怖生灵到底他要干什么，以及这世间的岁月演变过程，或许能从中找出点线索。

值得一提。

在这岁月变迁中，太初时代过去了，上川尊亦得见第一圣灵的诞生，得见第一圣灵因洁癖毁灭初界，见证了初界毁灭。

更是见证了诸天万界的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