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拦我?”
纨绔公子一脸不屑,丝毫没有感受到街面为何安静。
那几个狗腿子一向跟着他家主子横行霸道惯了,同样的目中无人,此时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在哪里拦路,一个个面带好笑,张嘴便是一番奚落。
“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在这里充当英雄!”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像个英雄的样子吗?”
“哈哈,分明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少爷,我们甭搭理他!”
纨绔公子虽然一向跋扈惯了,可要说他没眼力界,那也太小看他了。
他是华阴县的土霸王,虽然好色,动不动上街上抓大姑娘,但是遇到哪些达官贵人,当地豪强,他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比如他的表妹。
虽然他的姨夫和表兄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但是他的姑姑在县城的威望和势力,也不是他能够撼动的。
所以尽管窥探表妹的美貌,也只能老老实实去求亲,去讨好表妹,而不敢在她家施展半点手段。
不过眼前此人,就不在这位纨绔公子的心里了。
他的穿着,他的打扮,他的容貌装束,和大户人家的气场格格不入。纨绔公子所见到大户人家,哪怕长得不怎么样,也是衣冠楚楚,腰间佩玉,姿态从容优雅,哪像眼前这个小子,只一眼便可以看出不过是布料寻常罢了,再配上不到二十岁的脸蛋,一眼便可以看出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寻常少年在那里充当英雄好汉罢了。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知不知道本公子姓甚名谁?”
纨绔公子摇了摇手中折扇,冷冷的问道。
得了公子的这句话,其他几个狗腿子愈加骄狂,纷纷嚷道:
“小子,我家公子可不认得你,识相的赶快离开!”
“臭小子,居然敢在老虎面前捋虎须,不知天高地厚的!”
“就是啊,哪里来的野小子,胆敢扰了我家少爷的兴致,真是该死!”
面对狗腿子们的奚落,叶柯充耳不闻。
他面色如常,眼神淡淡的看着纨绔公子,说道:“若是你现在放手,滚回家去,不再嚣张乡里,我便饶你不死!”
他这句话甫一出口,顿时周围都惊住了。
“真是可笑!”
正当周围人被这个少年的一些话震住,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人走出人群,满脸严肃道:
“你这小子,居然胆敢威胁钱公子,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钱公子是县尊之子,身份高贵,你这升斗小民,轻言恐吓,真当大宋律法不存在吗?”
“我大宋律法,严肃公正,绝不容忍你一介升斗小民,污蔑威胁善良百姓,不将你刺面配州,难以体现律法之严规!”
中年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见叶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脸上不禁浮现轻蔑的笑容:“你一个小小少年,当街恐吓良人,这般嚣张跋扈,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
他一席话说得,纨绔公子连连摇扇,面带笑容,几个狗腿子也是兴高采烈,连连喝彩。
街上的众人都不敢言语。
一个狗腿子大叫道:“胡先生,你真不愧是名义动华山的押司,言辞犀利如刀,让这个小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胡押司是谁?便是隔壁县官都想挖走的人才,我华阴县第一良吏,岂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另外一个狗腿子洋洋得意的说道。
被称作胡先生的黑色长衫男子,名字叫做胡江,家中排行第三,乃是华山脚下有名的押司,专写文书经办案牍,刀笔纯熟,经他过手的刑名案子无人敢于反复,纵然在整个永兴军路,都有名声。
“年轻人,你可知道,就你刚才那句话,其实已经涉及到了诽谤,如果钱少爷一纸诉状将你告上县衙,你至少要被判刺面,发配三百里。”
胡押司将那根长长的儒涤衣带轻轻绕到身后,傲然看着叶柯,一脸微笑。
“哦?是吗?”
叶柯压根没有理会这个小吏,依旧定定看向纨绔公子。
“原来是钱公子,看你横行霸道,动辄抢掠女子,嚣张跋扈惯了,就算你跪下磕头认错,我也要好好收拾你一番!免得你日后继续为祸乡里。”
纨绔公子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何,一种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恐惧的心里从心底升起,竟有些抓捏不住。
“你这乡野少爷,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胡江眉头紧皱。“你横立街道,阻拦人们行走,还阻挡的是钱公子,还开口威胁钱公子,已经触犯大宋律法,再闹下去,便是一个斩立决,也是有可能的。”
“哈哈,胡押司,真是威风霸气,小的甚为钦佩。”
“那是,胡押司是谁,言辞锋利如刀,区区一个乡野少年,哪里是他对手。”
“要我说,这个小子一动不动,是不是吓傻了。”
“哈哈……”
纨绔钱公子一行人,纷纷笑的前俯后仰,刮刮乱叫。
一时间,街道上的人都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个钱公子敢横行街道,动辄抢人家大姑娘,还不是仗势欺人,身边有狗腿子不说,还有如胡押司这样的人维护,普通老百姓谁敢阻拦?
要知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官府和地主阶层交织在一起,组成一个严密的大大网将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紧紧包围,牢牢掌控。
胡押司冷然一笑,继续说道:“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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