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说的如此怒不可遏,一副恨不得要扒皮抽筋的样子,沐泽深本人却是死站在远处没有逼近那男子,而是喘了口气,温柔的询问艾九儿:“九儿啊,他真欺负你了?你还好不好?”
艾九儿捂着头,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废了好大力气才站起来,回道:“爹,我非常不好,他害我破了相了!我要嫁不出去了!”
“什么?破相了?!”沐泽深被惊吓到了,连忙飞奔过去查看,一看艾九儿额头流血了,怒的直骂:“赫连铭你个兔崽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敢欺负我女儿还让她受伤流血破了相了,你是要我弄死你是不是?!真是气死老夫了!怎么遇见了你这么个无耻之徒!你且给老子等着,这次绝不饶你!”
他一边怒骂,一边给艾九儿上药,难免不够贴心温柔,不小心弄疼了艾九儿,疼得艾九儿忍不住皱眉:“爹,你轻点,一心不能二用,既然知道他是谁,有的是机会跟他算账。”
“是是是,你说的是,是爹被气糊涂了,不碍事吧?疼不疼?”
“其实也没什么,不怎么疼,”艾九儿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气他害我受伤还不道歉,也不扶我一把,太冷血无情,太没有礼貌了。”
沐泽深双眉一条,气呼呼道:“礼貌?他赫连铭就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的!不然也不会屡次三番不请自来到我离水谷来招惹我!”
突然,一阵吵杂的声音响起,吵得艾九儿头疼,忙叫沐泽深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沐泽深出去一看,不得了了,一棵一棵的大树紧接着一一倒下,越倒越多,越倒越远!声音连绵不绝,甭提多热闹了。
仔细一看,每当一棵树倒下,那前面便有一道白色身影飞舞穿梭,可不就是那气死人的无耻之徒赫连铭?!沐泽深气得发疯,抬脚便欲追去,与之来个生死决斗,可他这边才走,便听得一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竟是有人炸山!
“赫连铭你个兔崽子,老子饶不了你!你给我等着!”怒吼一嗓子,沐泽深折返回身,一把抱起茫然中的艾九儿,急奔下山了。他再怎么生气要跟赫连铭算账,也得先顾全了他宝贝女儿的安危再说,反正他赫连铭跑不了,他不愁没机会收拾他。
回到离水谷,沐泽深将艾九儿交给已经冲开穴道的沐云笙照料,一脸凶煞的去找赫连铭算账去了。沐云笙也早听到那动静,已经派人去查看了,见艾九儿额头伤着了,忙唤人快来好好处理伤口,又询问道:“九儿妹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也听到动静有多大了,有人砍树炸山,还放火烧山了,亏得这是夏天,要是放在秋冬季节,还不把这山给烧光了。”
听了这回答,沐云笙总算明白师父为何那么生气了,等了一会儿没听艾九儿继续说,只好问道:“九儿妹妹可知道是谁干的?”
“听爹爹说,好像是摄政王?”艾九儿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回答着,心里更郁闷了,堂堂摄政王不在朝堂操心政事辅佐帝王,跑来这深山野外的干嘛?总不至于清闲到可以跑大老远的散心吧?更气人的是,他无礼在先,还敢泄愤在后!真是不可理喻!她这绝世容貌要是留下疤痕了,她跟他没完!
“哦,又是他啊。”听说是摄政王,沐云笙反而松了口气。这个摄政王也不是头一次来离水谷闹事了,每一次都是因为师父嘴巴太毒辣,言辞太过分,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何,竟是连艾九儿都给牵扯进去了,好在只是磕破了额角,不然又是不短时间的纠缠。
见沐泽深若无其事的样子,艾九儿又不解了,疑惑的问:“云笙哥哥,他经常来闹事吗?爹都管不了他?”
一声“云笙哥哥”叫的沐云笙一愣,脸上立刻就红了,目光闪烁着,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几步,离艾九儿远远的,好半晌才平定了情绪,回道:“师父跟他师承一人,武功不相上下,又都要恪守着同门弟子不得互相残杀的师训,是以,师父也是无可奈何,顶多骂他两句。”
“原来如此。”艾九儿呢喃着,心里莫名的有点不安,却又说不出到底为什么,再加上她内伤又遭到牵扯,她觉得很不舒服,便跟沐云笙说了一声,歇下休息了。
看着艾九儿面色苍白的躺下,沐云笙守了片刻,发现她呼吸已经均匀平缓,竟是已经睡着,遂有些担心,忙上前为她把脉,发现她的内伤又比醒来前重了一些,不由得忧心忡忡,生怕师父知道以后跟摄政王斗个你死我活。
不多时,沐泽深回来了,一脸的气急败坏,一口气喝了半壶凉茶后,面色才转为慈爱温柔,问沐云笙道:“九儿她怎么样?有无大碍?”
“九儿妹妹她无碍,只是困乏无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额头上的伤也很轻,已经上了谷中最好的药了,不会留下明显疤痕。”沐云笙微笑作答,隐瞒了艾九儿的内伤伤势,且不说摄政王是师父的师弟,单单摄政王这一称号,还是少有来往纠缠比较好。
沐泽深听到最后一句话又气急了,拍案而起,叫道:“什么叫不会留下明显疤痕!我要的是一丝痕迹都不能有!去,找最好的药,务必不留下任何疤痕!”
“是,师父,云笙这就去。”沐云笙应声,心虚的低着头往外走。想来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故意的。更甚至,他本来想上点加剧伤口的药,试图让那额角的伤口能留下更深的疤痕,那样,也许艾九儿就不会太过于动人心魄了。
所谓红颜祸水,红颜多薄命,她艾九儿这样的绝色容颜,洒脱性格,若走入人世喧嚣,定要惹上是非祸端,到那时,师父也是分身乏术无力帮助,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会愧疚。所以,纵然他没忍心让她再受痛,他却也是真心没打算去掉她额角的疤痕的,只是他不能让师父知道罢了。
沐云笙去找药了,艾九儿醒转过来,哀怨的埋怨沐泽深:“沐泽深,你吵醒我了,明知道我是病人,就该注意一下啊,你那跟狮子吼似的,小心震坏我的五脏六腑啊。”
被直呼其名的沐泽深愣了一下,连忙道歉:“九儿啊,爹爹不是故意的,以后注意,一定注意,只是,九儿,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名讳呢?这是大不敬啊!”
“呃,估计是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就觉得这名字真好,便在心里多念叨了几次,一个顺嘴就叫出来了,我以后注意。”
“也没事,江湖中人,不计较那些繁文缛节的也很正常,你喜欢怎么样叫就怎么样,我都喜欢。”
沐泽深的宠溺眼神,令艾九儿动容,那让她想起了她亲生父亲对她多年来的宠爱,可谓是任她上天入地胡作非为,她那老爹都宠着她护着她纵容着她,只要她开心安全,他就从来不责怪她。直到今天,她老爹令她伤心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么一桩,跟她的好姐妹奉子成婚。
刚得知这个事实时,她是难以置信的,她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可是她看到老爹看着好姐妹腹部时的眼神,她就懂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老爹的,一刹那,她百感交集,不知所措,就上了顶层,打电话要了许多的酒,借酒醒醒神。
别人喝酒买醉,借酒浇愁,她向来是越喝越高兴,越喝越清醒,只要她不想醉,她就不会昏,当然如果她喝完酒想睡了,也是睡的跟死猪一样。
她是有想过成全父亲再有一个孩子的,可她无法接受孩子的妈是她的好姐妹,也无法接受父亲抢了好了哥们的女朋友,这才忍无可忍的有了抢婚的闹剧,只是她到现在也搞不懂,她怎么就莫名奇妙的穿越到古代的艾九儿身上了,这其中有什么渊源联系,她想不通。
“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沐泽深小心翼翼的问着,颤抖着伸出手,却是始终没勇气碰触艾九儿眼角的泪滴。
艾九儿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是落了泪,忙擦掉眼泪道:“不是,是感动的,你对我太好了,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傻丫头,你叫我一声爹,我当然得对你好。其实就算你不叫我爹,我也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沐泽深说着,目光哀伤了。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守候师妹,没机会照顾她保护她,也不能伴她身侧哄她开心,既然没机会做这些,他当然要对她的女儿百倍的好,这样他也会快乐,师妹也会安心。
艾九儿心里都明白,也不便多说什么,有些人的痴情是无法被劝阻的,她只能接受着他对自己的好,有机会再好好报答他。如果可以,她会想办法让沐泽深可以时常看到凤秋的。
正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接凤秋出来时,艾九儿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谷主,摄政王派人送来了宫廷秘药,说是对小姐的伤有绝妙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