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小别之后,他满心欢喜急切的来看她,却看到她和别的男子睡在一起。
那一刻,他心痛的无法形容,有种天旋地转几欲昏厥的感觉。
不过,好在那个人是白钰,否则,他绝对会杀人的。
更意外的是,她竟跟暗杀大哥的那个女子眉眼很像……
尽管自己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可大哥会怎样猜疑,他真的无法左右,也不容易打消大哥对她的猜忌。看来日后的路,又多了几分艰难。
想了这许多,等了这许久,赫连铭也没有等到艾九儿的回答,不禁苦涩一笑,无奈作罢。
抬头望了望天,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些儿女情长,轻声道:“九儿,大哥说的你也听到了,他是被一个和你眉眼很像的绝美女子给骗了,差点就命丧于那人之手。我知道你绝不是那个人……”
听到这儿,艾九儿知道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便打断了他,坦白道:“赫连铭,我知道你想问我艾府有没有和我样貌相似,年龄相近的小姐。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只知道我并不是艾府的大小姐。我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是二夫人的独女,听嫡母说,我们两个眉眼特别像。但是她幼时略显痴呆,长大后行为癫狂,被认为是傻女。后来便被送去了尼庵,可是两年前,她住的厢房失火,她遭遇了不测。所以,刺杀你大哥的那个女子是不是我的姐姐艾心,我不清楚。”
认真的听完,赫连铭心疼的拥住了艾九儿,很是歉疚的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闻言,艾九儿轻轻推开赫连铭的怀抱,笑着站起了身,认真而严肃的俯视着他道:“赫连铭,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不需要你的安慰。我之所以选择住在摄政王府,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并非需要仰仗你依靠你,更不会利用你对我暂时的欣赏让你做些什么。我希望我和你之间,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懂吗?”
顿了一顿,她扭头看别处,不满的嘟囔:“总之,你方才说的话,今生我都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闻言,赫连铭静静的看着艾九儿,许久都没有言语没有动弹,只是在她要走之时,伸手将她拉住,用力揽入怀中,迫使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九儿,我喜欢,喜欢这样的你。”轻轻低语,他吻在她的额角,万般怜惜,却不曾后悔。
艾九儿绷紧了脊背,呼吸都压抑了起来,心里很是慌乱。
她激动了,因为他说喜欢。她开心,因为他喜欢。可是,她不想过早的和他确立关系,不想给他添麻烦。
轻轻推开他,她下了地,摸了摸额角疤痕,小声嘀咕道:“早不疼了,早不在乎了。”
“九儿,我不是悔恨。其实,我很庆幸当日我会那样想那样做,才能令你将我记在心上。”赫连铭也站起了身,没有隐瞒的解释道。
他知道她动容了,以为自己是心疼了悔恨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便不想她误解,还轻易的原谅了自己。
听得这话,艾九儿只觉得心头怒火嗖嗖的腾升,却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而走掉,“时间不早了,摄政王且休息去吧!”
看着她愤恨离去,他静立原地,直到她用力的关上房门,他才失笑,叹息一声,抬步离去。
苦笑自问,为何不骗她呢?她那么容易哄骗,容易动容。
归根到底,是想让她认识到最真实的自己吧,如此的简单,却那么的难以被接受。
翌日,艾九儿醒的很早,近来她睡眠都不安稳,心中颇是烦乱,今早也不例外。
她想知道刺杀安王的那个人是不是艾心,如果是,那她为何要装傻,又诈死,又是被何人相助离开的尼庵。
还有就是,她是否已经知晓二夫人死在了她师兄的手中,是否明了事情经过,又会做如何打算。
思虑这些,艾九儿隐隐觉得不安,正准备去找赫连铭,让他提防点,免得被自己连累之时,却听得巧惠唤她:“九儿姑娘,安王在院外等您。”
艾九儿心下一惊,怔了一下才开口:“哦,那你来给我梳发吧,我已经穿起来了。”
片刻后,一身素白衣裙的艾九儿温婉贤淑的轻移莲步来到了安王面前,盈盈一礼拜见:“九儿见过安王。”
安王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漠然出声:“你非大家闺秀,我非实权亲王,叫我冷安即可,语气多么嫌恶都无所谓。”
听这言语,艾九儿总算明了为何昨晚这个安王那般亲切的称冷静为静儿,敢情他就是冷静的哥哥。
“冷安……这名字不错。”随口夸赞了一句,艾九儿挑挑眉,“怎么,你弟弟冷静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静儿从不搬弄是非。”冷安目光冷然,转身便走。
艾九儿知趣的跟上,直到了后花园的凉亭,看他坐下了,她才笑道:“我是不是把面纱摘掉,你会看我顺眼一些?”
冷安斜视了她一眼,一副无所谓的神色,指了指对面道:“坐,我有话问你。”
“是询问还是审问呢?”笑着回答,她旋身坐下,手指轻敲石桌,突然道:“喝点酒如何?我想喝……”
她话未说完,冷安目光森然的打断了她,低吼道:“我讨厌酒!别跟我提酒这个字!”
倒吸一口气,艾九儿皱眉,心道,本姑娘我就好这一口,连名字都和酒谐音,你讨厌酒,我就得忍着受着了?
不过一想到他刚刚受了情伤,皮肉之苦也还没好利索,她就不想跟他计较了,遂道:“上壶茶总行吧?”
冷安却只当没听见,问她道:“你可有个姐姐。”
摊了摊手,艾九儿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是有个姐姐,可我很多年没见过她了,而且她已经死了,被烧死的。言尽于此,你想查什么就去查,别想着往我身上泼脏水,那不但是侮辱我的人格,也是侮辱摄政王的智商。”
“你倒是直爽。”凝视着艾九儿的目光,冷安觉得她没说假话,稍稍赞赏的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着对你的猜疑。无论你跟她有没有来往,你都最好老实一些,否则就别怪我抓到什么蛛丝马迹时不饶你。”
“哎呦,人家好怕呢。”夸张的瑟缩着,艾九儿忍俊不禁,“冷安啊,你在这儿质疑我,那就是等于怀疑赫连铭智商有问题,你这样会让他伤心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别打岔,说,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冷眼盯着艾九儿,冷安低声喝道。
艾九儿嘿嘿一笑回道:“艾心,这名字不错吧?”
“艾心……文沁……看来她就是你的姐姐了。”冷安说完,腾地起身,气势汹汹。
艾九儿见状连忙追上去叫住他:“冷安!你稍安勿躁!就算你现在去艾府也于事无补,还会暴露行踪。”
“她知道我是谁。”咬牙握拳,冷安回道,不过倒是停下了步子。
艾九儿走到他面前,为免刺激他,她扯掉了面纱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她的母亲是我的杀母仇人,已经在几日前被我杀了。你要是想找她的母……”
“你的杀母仇人?几日前?那是几日前?!”冷安惊讶,急切的问。
艾九儿皱起眉头道:“具体哪天记不得了,我最近这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好像有十多天了吧,要不你去问赫连铭,他应该比我清楚。”
“他比你清楚?”
“呃,这事跟他没关系,他只是那天去过艾府,后来走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没有隐瞒。”冷安淡淡的道了声谢,几个起落便已飞身走远,徒留艾九儿在那愤愤自己身手太差。
想到这些日子过的浑浑噩噩都没有练武,艾九儿急切了起来,忙折返回飞云阁,让巧惠去叫苏渡。
说起苏渡,巧惠面上一红,嗫嚅道:“九儿姑娘,你能不能不要总故意撮合巧惠跟苏侍卫了了?巧惠没有奢望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了呀。”
闻言,艾九儿喷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傻瓜,我没有故意,只是找他有事罢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打算叫他了。”
说完对外面高喊一声:“来人啊!去把白钰给我请过来!”
外面侍卫领命应声,艾九儿才问巧惠:“我给你的配方可记住了?”
巧惠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道:“记住了记住了,早就记住了,已经将配方烧毁了。九儿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开始酿酒呀?巧惠做梦都想快点酿酒呢。”
“那不简单的跟个一似的?随时啊!不过你怎么突然叫我九儿姑娘了?”艾九儿疑惑的问。
巧惠面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小声道:“是摄政王吩咐的,具体原因没有说,不知道是不是跟安王有关系哦……”
“哦,你去忙吧,需要什么叫人送过来就行,你自己琢磨着酿酒吧,有什么问题再问我。”拍拍巧惠的肩膀,艾九儿朝院门走去,然后靠在了门框上,静候白钰那混蛋的到来。
不多时,白钰来了,白衣胜雪,发束玉冠,手中执着一把画着竹子的纸扇,一派翩翩公子形象。
本就记恨白钰摆了自己一道,又见他装束与赫连铭那般相似,艾九儿更是看他不顺眼。一步上前,抢走纸扇,森然喝道:“白钰,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