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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开玩笑,虽说近些年,玄门内部是风水一派占据主流,可又不代表他们就只会看风水,符篆、丹道、阵法、机关,哪一样不需要付出精力和汗水?

尤其是机关和阵法,正是姚老师的拿手绝活。就算没有五险一金,他也要让秦越茗这老家伙知道,他们玄门也是正道!

姚老师觉得自己十分有把握破解门上的机关——只要这机关没有完全烂掉,在他出手之前,他当然要先让年轻人先尝试。他看了一圈自己面前的参赛选手,问道:“谁来第一个尝试?”

没有人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每个选手都希望自己能排在中间,既可以吸取前面选手失败的教训,又不至于等到最后直接轮空。

姚老师看了一圈,目光在聂棠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微一沉吟,又想起沈正清在初赛后跟他说的玩笑话。当时沈正清打趣说,姚老师,虽然我也很喜欢聂棠这孩子,但是你的徒弟毕竟是临川,若是太忽视他了,总归也不太好吧。

姚老师事后检讨了一下自己,觉得幸亏自己收徒只收男徒弟,男徒弟至少不像女徒弟那样娇气敏感,徐临川被他这个当师父给忽略了一整个初赛,也还是乐呵呵的,就是这点让他觉得大气。

现在他决定把这个机会留给徐临川:“临川,你先去试试!”

徐临川:“……”麻蛋,这师父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吧,怎么第一个就让他上!

------题外话------

应一位考古学的同学向大家发出呼吁:不要去盗墓那是不道德的没有专业仪器和专业知识只会破坏文物(我觉得也没人看了小说就去盗墓的吧),还有不要购买摸金校尉符,那是穿山甲的爪子做的,穿山甲已经濒临灭绝了,并且这个东西并无卵用。

第177章 开启打脸模式 5更

商洛知道他们的复赛其实已经开始了,见徐临川第一个上,立刻笑眯眯地开口:“这么多年过去,这机关能不能用也未可知啊。”

聂棠在白水林时,接触过姚老师那件鱼线一般的法器,也能猜到他最擅长的必定就是阵法,姚老师既然敢提起,那就说明他其实是有不小的把握的。几千年风吹雨打,地貌变迁,机关当然不可能还跟当初一样,但只要部分还能用,再加上人力,也是能成功的。

徐临川一脸懵逼地走上前,在石门上雕刻的百戏舞乐图上摸了一下,秦教授立刻就不舒服地咳嗽起来:“小伙子,手汗擦擦,你别把这壁画给弄脏了……”

这下,徐临川更加紧张了,再说还是在这么多人——尤其是考古队的那些人的虎视眈眈下研究墓道机关,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在探寻了十分钟还是无果后,他只好低着头,灰溜溜地回来了。

姚老师对他怒目而视,不断地给自己顺气:这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弟,是亲徒弟,不能打死他,打死了这么多年花在他身上的心血都白费了,还有那些被他吃掉的大米也白白浪费了……

接着,参赛选手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去试,大部分人都没能在这壁画上看出朵花来,少部分人比如解溶,他研究了许多,也尝试了破解这个机关,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们一个个地铩羽而归,反而是秦教授不断地摇头:呵,这就是玄门最出众的年轻一辈,还敢说自己不是神棍,当年墨家的功夫是这么容易学会的吗?要是这么容易传承,传统文化又如何会湮没在漫长历史长河,又如何会被外来文化给侵蚀?

姚正法这老家伙嘴里就没一句准话,怪不得说一句他没五险一金就跳脚!

聂棠很自觉地排在最后一位,她倒不是想要压轴,而是她对阵法机关的了解,实在是不如符篆,再说她在初赛已经出够风头,也该把机会让给别人。

“聂棠,”姚老师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暮气沉沉地开口,“你去试试吧,胆子大一点,不要害怕,有什么事姚老师给你兜着!”

姚老师现在心中十分萧索,他本来以为,他们玄门的年轻一辈,总是会有出挑拔尖的人才,谁知道……想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竞争多激烈,大家各有各的绝技,还有沈正清这种全才,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把肚子里的气都叹出来了。

聂棠从背上卸下了沉重的背包,又慢条斯理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副包棉布手套,一边走一边套在了手上。

她一露脸,那些考古队员们都忍不住低低议论起来,毕竟她这个长相,真是太扎眼了,扎眼得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秦教授见她记得戴手套,总算满意了许多,觉得这不愧是他的学生,不管怎么样,至少这准备工作是有了,态度也是端正的。

他看到前面那些年轻人用手在壁画上摸来摸去,心痛得恨不得上前抽他们一顿。

她戴着白布手套的指尖轻轻地接触到了石壁,停顿了片刻,立刻放开了自己的神识,将这座墓道包围起来,她的神识化作了细小的碎片,不断在墓道中游弋往来,消解拼合。

渐渐的,她收回了部分的神识,开始轻轻地摸索石壁,她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壁画上的纹路,就像对待再珍贵不过的宝物,又像在情人光滑的肌肤上嬉戏摩挲,她用灵力修复因为年长日久而腐烂的机关零件,用神识去拆解整个墓道机关的构成。

她着迷于眼前那个精巧庞大的机关,专注于此,沉醉与此。

终于,只听一声暗哑低沉的摩擦声响起,重逾千斤的石门缓缓移开了一小条缝隙……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对于考古队来说,他们并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破解墓道机关上,毕竟机关太复杂,只要有一部分的零件出现问题,整个机关就废了。而千年古墓,必定是会有零件腐朽无用的。

对于玄门选手来说,原本信心满满打算在复赛狙击聂棠的心全部都在颤抖,就算聂棠这次运气不好,分到了沈陵宜这个死亡之组,可她有实力啊!

这才刚开赛,她又气势如虹,开始大家熟悉的打脸模式。

秦教授激动地把鼻梁上的眼镜给取了下来,在衣服上擦了好几遍,表示,聂棠是他的学生,她还是他教的专业课成绩第一!

……

墓道开启后,就需要长时间的通风,毕竟谁都不知道地底是什么情况,里面有没有有害气体。但是考古队还是有身体强壮的队员背着巨大的氧气瓶进去了,他们必须先将墓地外层的一些殉葬物品做好保存工作。

聂棠很安静地回到玄门的队伍里,又重新背上了沉甸甸的背包,一脸淡定。

姚老师再次觉得,他当初真是收错了徒弟,如果在聂棠被叶家从族谱上除名的那一刻,他能找到她,教导她,她何止是今日的成绩?他痛心疾首,觉得自己耽误了聂棠,竟让她可怜兮兮地在旧书摊上淘书自学。

幸亏聂棠不知道姚老师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现在整个玄门都误解了她,觉得她目前的专业技能全部都是通过在旧书摊上大海捞针学会的……

由于整个墓道被封闭了两千多年,一直通风到太阳西斜,里面的空气指标还是没有达到人体能够适应的程度,考古队决定留下几个人守住墓道,剩下的人先回村子里休息。

既然考古队这样安排,玄门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回到村子里,制作剪辑视频的工作人员立刻把他们的微型摄像头全部都收了上去,开始导出视频,制作第一期的复赛视频。

往年的玄门新秀大赛根本就不采用全程摄录的模式,导致不参赛的选手根本就不知道整个比赛中发生的事,今年突然采用这个新模式,几乎得到了全网百分百好评!

工作人员继续跟拍,而玄门的选手们则延续过去的规矩,聚在一起,大家互相交流自己的学习经验。

往年都是徐临川先开场的,毕竟他年纪最大,又是最炙手可热的夺冠人选,最后虽然倒霉了点,不巧与冠军失之交臂,但大家都认可他的能力和人品。

今年徐临川哪有这脸皮先来,清了清嗓子:“聂棠你先来吧。”

聂棠对于这种选手们都围成一圈坐在一起的模式完全懵逼,根本不懂他们这是想干嘛,她猜测了一下,觉得大概是让大家互相交流学习的方法和成果,类似于小组讨论。

她想了一会儿,便道:“我今天就不讲符篆了,毕竟初赛已经讲过很多,再讲就没意思了,就……换一个新的。”

第178章 聂棠翻车

选手们一听聂棠不想讲符篆,打算换个新技能来讲,立刻就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她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聂棠的符篆是公认的强,这点还是姚老师盖过章的。

那么她现在能拿出来跟符篆相提并论的技能一定非常吸引人,就是不知道是阵法还是机关术?!

聂棠沉吟片刻:“大家都知道《十翼》吧?”

《十翼》其实就是易经的注释,一共有十篇,每一篇都是精华,虽然里面有不少错漏和自相矛盾之处,但瑕不掩瑜,瑰宝无疑。

他们入门时,都要被师父逼着背十翼篇,背到痛哭流涕,时至今日,能够读透这两万多字着作的也是寥寥无几。

大家一听聂棠居然想要直接挑战《十翼》,顿时都来了精神。

“《十翼》中的《系辞传》一篇,一直盖棺论定说是孔子所着。”聂棠缓缓道,“但是我个人更倾向于是孔学后人所写。系辞传最中心的思想是‘天人合一’,关于‘天人合一’的观点,道家和儒家又是完全不同的极端。”

“道家的理论基础在于‘虚’字,人性应当顺从天命,而儒家思想则在于‘实’,天道次之,人为重。系辞传所说的‘天人合一’很明显就是强调人为重,也就是说,更偏向儒家思想。但是也有阴阳家和道家的影子在,所以我觉得,说孔子是系辞传的作者是不完全准确的,孔子本人的学说是纯粹的儒家学说,只有他的后人——”

聂棠说到一半,就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她本来就是很能揣测准别人的想法的人,立刻就停下了下来,问道:“我说得有哪点不对吗?”

“呃……并没有什么不对,”余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可是,难道你不知道你刚才说的就是我们玄门最基础的理论知识吗?就是……刚认识字,就得学的那种?”

聂棠:“……”

“你说系辞传的作者不是孔子,而是孔子的门生,这个观点早在宋朝就有了,”解溶道,“那个人叫欧阳修,听说过吗?“

聂棠:“……”

“南宋的王申子在《大易缉说》里就详细说过这个问题,清朝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也讲过。”徐临川笑嘻嘻道,“《大易缉说》这本书也很不错,你读过吗?”

聂棠:“……”她觉得很崩溃好不好?

当年她还在修真界的时候,汉朝的文人可是众口一词认定系辞传是孔子所编写,她完全忘记自己所在朝代到现代社会之间,还有一段很漫长的空白期。

从前被追捧为金科玉律的理论也许早就被推翻,从前的三千大道也许早已失传。而她这个古董级的修真大能,到了现代,还真不能说是如鱼得水,如有神助。

沈陵宜见到聂棠在辉煌一时后直接来了个大型翻车现场,又是好笑,又有点心疼。虽然她这个错误很离奇,可是他怎么就觉得这还真的像是她能犯的错误?

他直接把话题包揽了过来,给她解围:“我先来讲一个吧。我前段时间向聂棠学习过辟邪符,最后自己总结了七种简易画法,虽然说还远远不够简便,但起码可以抛砖引玉。”

七种辟邪符的画法,还是精简过的,选手们自然纷纷掏出小本子来现场记录。

工作人员觉得这个学习的气氛实在太好了,给孜孜不倦学习的大家来了好几个特写,当然也顺道把脸上还有点茫然的聂棠也给拍了进去。

选手们交流完学习经验,都去睡觉了,工作人员还要熬夜把视频给剪切出来,毕竟今天的素材还是十分详实的。

尤其是聂棠,她这回可不像初赛来个先抑后扬,而是先扬后抑,在表现了自己的新技能后,直接翻车翻到了阴沟里,前后反差实在明显,都很有戏剧性了。

……

考古队就租了一个空置的农家小楼,小楼一共建了三层,一楼全部用来摆放各种仪器,就算这样,地方还不够,只能把仪器摆到院子里,再用塑料布结结实实地盖上好几层。

考古队里还是男性占绝大多数,于是玄门的男选手也跟他们一起,睡着大通铺。女生则是安排在三楼。三楼是阁楼,层高比较低矮,面积也小一点。

聂棠望着窗户外那一轮温柔的弯月,有点愣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就只是单纯的放空。

她再一次感受到她跟这个崭新的世界格格不入,又或者说,她还不够努力,时间还不够充足,还没让她去小心融入。

复赛十二人里的女生就只有她跟庄景梵两人。庄景梵见她坐在通铺上望着窗外,主动跟她搭话:“我听说你被叶家除名之后,就只能在旧书摊上淘些旧书,自己自学?这是真的假的?”

聂棠:“……”她真的不想再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这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

“不是,”聂棠冷冷淡淡地开口,“我有师父的。”

“你师父是谁?你摆过拜师宴,敬过拜师酒没有?”庄景梵穷追不舍,“如果都没有,你还敢说有师父?”

“这跟你有关系吗?”聂棠转过头望着她,眼睛在月色下依然明亮,“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复赛吧。”

“你以为我想要关心,我就是提醒你!”庄景梵往通铺上一倒,还嘀咕了一句,“恼羞成怒什么,野路子就是野路子,什么都不懂!”

考古队的女队员见她们似乎要起口角,自然也不敢说话,毕竟她们都还不熟,没必要掺和进去。

……

在工作人员的爆肝剪辑之下,那些到了凌晨还在熬夜的玄门中人如愿以偿,看到了复赛第一天的视频。

如果说,在视频的开头,聂棠打开墓道机关的一幕有多惊人的话,后面大家交流学习的那个片段简直就成了大型打脸现场,只是这一回打的是聂棠的脸。

在整个视频的前半部分,弹幕简直刷得飞起,把整个屏幕给遮住了:“打脸疼不疼?疼不疼?是谁说聂棠要在复赛翻船的?全部都站出来,我就想问一句,脸肿不肿?”

“哈哈哈,有些人就是柠檬精,喜欢看大佬翻车,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

“虽说聂棠的符篆是很出色,但是她还有更出色的,墨家传人了解一下?”

但是,当镜头一转,一群复赛选手围在一起交流学习经验的时候,所有正在刷屏的弹幕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之前不看好聂棠的围观者:“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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