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被梦魇缠身,以至于缠绵病榻,总不见康复。
偏偏当初那人杀尽县城的人以前,留下了大师兄的名字,被人怀疑他跟凶手有关关系。
少数人只是怀疑,还有绝大多数的人,被那些尸山血海吓破了胆,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认定了大师兄是凶手,纷纷要求他杀人偿命。
等后来事情彻底闹大了后,就连他们师门山头,都被人团团的围住,要求交出大师兄,给死去的人个交代。
没有人相信他不是凶手。
没有人关心他曾做了些什么,心里想着什么,是不是好人。
他们就想要他死。
后来他就真的死了。
鬼婴被血腥怨气滋养着,实力变得格外强劲。
那男人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看到了不顺眼的,杀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杀人,特别高兴的时候,还是杀人。
将杀人,变成自己跟鬼婴的日常。
血腥味经久不散,不断死人的消息压都压不住。
人们总算是知道了,刚开始那满县城的死人,不是大师兄杀的,却又开始责怪他,为什么要放过坏人呢。
若非他因为心软放过了坏人,也不会酿成如今这般血海滔天的惨祸。
不断的恐慌中,他们总得找个理由,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所以大师兄杀人是错,不杀人,也是错。
他错就错在,他居然还活着。
就这么沸沸扬扬的过了十来天天,大师兄突然醒了。
穿着他平时最喜欢的白色长袍,背着他从小用到大的木剑,趁着跟白雪相融的皎洁月色,悄悄的下了山,就再也没回去。
他把故事听完,转头就去看他师父,却见他师父木着张胖脸,两眼通红,哭得比萝卜丝还厉害些。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就没了兴趣。
见他站着发呆,赵然伸手推了推他,低声道,“师叔,师叔?怎么突然发起呆来啦,咱们该进去啦。”
一律没应声,捏着铁片,表情格外凝重。
他伸手从百纳包里摸了摸,抽出来把染着血的桃木剑。
赵然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师叔的这个布包,就尺来见方的体积,这桃木剑足有三尺来长,硬邦邦的,还是不能折叠的。
所以,这木剑到底是怎么装进去的?
他有点好奇,但看着他师叔那凝重的表情,却不怎么敢问。
略犹豫着,低声道,“师叔,这剑是……”
哪里来的,怎么一直没看他师叔用过呢。
一律单手持剑,拂过剑身上的斑斑血迹,眼神沉重,“这是我师父送我的,是位前辈留下来的遗物。”
鬼婴被灭后,他们在交战的地方,找到了大师兄残破的尸体。
尸体上遍体鳞伤,鲜血早就流尽了,魂魄不知去向。
但嘴角却是上翘着的,显然是心愿已了,含笑而逝。
从大师兄去世以后,他师父跟萝卜丝达成了默契,开始着手铲除控鬼流派的人。
他师父常说,除恶务尽,尤其是对控鬼流的人。
哪怕等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念经而已,说不定还能见到地藏菩萨呢。
就为了个控鬼流,他师父都想着死后要下地狱了,可见是立了多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