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并没有避让，一双眼睛依旧在紧紧盯着安德烈。
“你确定让我离开吗？你会死的。”
秦牧的声音始终保持着平静，眼神更像是镜子一般，仿佛没有任何波澜。
但无论是秦牧的声音还是眼神，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秦牧的声音像是有了重量，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了安德烈的心坎上。
安德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秦牧却微微笑了笑，说道：“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而且我有点口渴了。”
“你！”安德烈很生气，但是他终究没有办法拒绝秦牧，而是带着秦牧来到了附近一家咖啡馆。
如果弗兰奇此时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安德烈是那种老顽固的性格，而且因为本身的专业实力出众，他大有点眼高于顶的性格。
平常时候，在波奇实验室里面，安德烈就是一言堂，从来不给人任何好脸色。
想要对他提出请求？不好意思，安德烈甚至都不会听你将话给说完，便会直接转身走人。
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明明给秦牧威胁了，却还要请秦牧喝咖啡？
咖啡馆内。
秦牧慢慢品尝了一口咖啡，然后微微笑了笑，说道：“这里的咖啡很地道，现场手磨，工序一丝不苟。咖啡师的手法也足够老练，将咖啡豆的香味完全提炼了出来。”
“你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安德烈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秦牧这才慢慢放下杯子，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安德烈，说道：“我没有骗你，你真的快要死了。”
“你的本来就病入膏肓， 就算休养生息都已经来不及。”
“但现在却有人对你使用了刚猛之火。”
安德烈明显没有听明白，他的眼睛就这样就看着秦牧。
“这样做一个比喻吧。你可以将人看成是一堆干柴。每一个人的寿命是一定的，干柴的数量自然也是一定的。”
“在自然的状态下，干柴会按照一定的方式进行燃烧。而你其实已经是一堆灰烬，你的生命力已经走到了极端。”
“你现在之所以可以保持活力，是因为有人给你浇了一桶油，这是在榨取你的生命力。”
这一次秦牧说的算是很明白了，安德烈算是明白了过来。
所以安德烈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他是一名科研人员，喜欢将一切都量化，所以他认同秦牧的这种比喻。
“但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总可以找到更多的干柴，提供新的生命力。”
这是安德烈的研究方向，他研究的药物就是为了提高人的生命力。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但其实人是最微妙的存在，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够接触到的最小单位是夸克。”
“可在夸克之下是不是还有更微小的单位？在这种单位下，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性？”
“既然还有别的可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继续挖掘人体的潜力？”
安德烈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命题很有意思，但是你已经偏离了我们最初讨论的问题，”
安德烈确实是一名优秀的科研人员，他的思维足够清晰。
秦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最清醒的脑袋，而且充满活力，像是全身上下都有无尽的活力？”
安德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秦牧继续说道：“而你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超常的状态，是不是因为有人对你进行过一个仪式？”
安德烈还是没有出声，但是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
“你是一个科研人员，应该很明白等价交换这个原因，更是相信科学。”
“你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你身体的基因，你身体的细胞，会被改变吗？”
秦牧再次提出了问题，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安德烈。
安德烈已经忍不住咬起了牙齿，一切又回到了秦牧最初的那个比喻。
“你是说我现在就像是被浇下了一桶油，我正在压榨自己的生命力？”安德烈终于开口说话。
秦牧点了点头。
从刚刚到现在秦牧一直在观察着安德烈。
之所以让安德烈请喝咖啡，这自然是打破安德烈心房的一步，但其实也是秦牧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秦牧不能够对安德烈动手，却又要准确把握住安德烈的病情，所以需要时间。
经过一番观察，秦牧已经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黑暗教延确实有很多诡异的手段，竟然可以直接调动人的生命力。
“你应该有所感觉了。在你陷入安静的环境的时候，当你的脑袋想要平息下来的时候，你会变得异常的急躁。”
“因为你的生命力无时无刻不在燃烧，你的细胞在快速生长然后死亡，所以你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安静下来了。”
随着秦牧这段话的落下，安德烈的神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双眼睛都死死瞪大了起来。
然后，安德烈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好一会之后，安德烈才恢复了平静，说道：“你有办法救我吗？”
秦牧并没有立即点头，这样会显得太草率。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如果自己提出的要求被满口答应，往往会不当一回事。
这大概就是失去才懂得珍惜的原理吧？
秦牧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我可以尝试一下，有六成的把握。但前提是你完全相信我。”
说到这里，秦牧停了下来，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安德烈身上， 显得无比的认真而专注。
“你，相信我吗？”
安德烈的眉头皱的更建了一些，神色在不断变化着，显然是在犹豫。
其实安德烈早就对黑暗教延的治疗手法产生了怀疑，他是一个科研人员对这种超自然的东西，有着自己的认知和理解。
但是安德烈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被病痛折磨的太辛苦了。
而现在秦牧几乎是一语道破了所有的陷阱，并且找出了原因，说出了症状。
安德烈怎么能够不相信秦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