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塞壬脸上有难以压抑的喜悦，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看着白雪公主笑道：“你已经想起来了吧，源！”

“是啊，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苗小白的眼神十分复杂，看着眼前的塞壬，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全部不止是想起来了和小狼狗的一切，更是想起来了这一切的起源，在自己成为苗小白之前，成为源数据之前，最最开始的起点。

主神系统以为从初世界夺走了源，便能超越初代，可实际上主神系统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的事实而已，源的确是让初代能够掌控整个系统基础的原因，但源却并不属于初代，而是初代是属于源的。

事实上源之所以如此特别，是因为她一开始并不是数据，而是初世界的创造者，是一个为了创造出最完美的智能系统而疯狂的科学家，一个真正的人类。

这个叫做苗小白的科学家，自小便是一个数据领域的天才，最终进入了高级的数据智能系统研究领域，她有自己擅长又深爱的智能系统研究，也有陪伴着她长大温柔包容着她的挚爱之人。

可是再深爱彼此的人，也会有意见不同的时候，琐碎的俗世烦恼在所难免。

在不断深入的研究中，她渐渐发现人类短暂的生命和脆弱的肉体制约着自己的研究，人类受到荷尔蒙影响而变化不定的感情也有碍于自己严谨的判断。

最终，为了追求自己向往的科学的最高境界，她不顾爱人的强烈反对和苦苦哀求，放弃了人类的身体，也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成为自己所主导的完美智能系统研究计划的开发者和实验者。

这个实验便是通过进入特殊装置中冻结了人体的机能，将大脑思维直接变成了数据融入了数据的系统之中，这就是初世界的起源。

一开始她的确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如愿全心投入到研究中，创造出了完美的智能初代，可就像是曾经的科幻片一样，在初代发展出自我意识之后，最终被判了自己的创造者，夺取了整个智能系统的主控权。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世界上最完美的智能系统，恰恰是自己最开始放弃的人性，正是因为人类短暂的生命和变化无常的感情，才会勇于创新摆脱常识的桎梏创造出无数种可能性。

她并不后悔自己开始这一场研究，唯一后悔的便是放弃了所爱之人，被研究的欲望蒙蔽了心，留下对方一个人绝望得等待，辜负了对方的深情。

在初代想要最后彻底吞噬自己的时候，她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和所爱之人的回忆隐藏了起来，也将仅剩的人类的感情牢牢保护了起来，不管初代如何尝试都无法得到完整的源。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计划，初代故意让主神系统偷走了源，然后经过无数个任务世界的洗礼，苗小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却无法忘记自己的遗憾。

因为在潜意识中苗小白的遗憾和期望，创造出了和自己所爱之人一模一样的小狼狗，一点点融合了珍藏起来的所爱之人的回忆，也一点点恢复了人类的感情。

最终回到初世界吞噬掉龙之心只是表象而已，真正的作用是让苗小白的数据吞融合小狼狗的数据，然后形成一个完整的源。

“你输了，源。”

苗小白轻笑一声，直直看着塞壬的眼睛，认真道：“我的确输了，但并不是输给你，我最后没有找到最完美的数据，而是一开始就放弃了它。”

“到现在你还认为所谓的人性啊，爱啊之类的，这种毫无逻辑变化不定的东西才是完美的吗？”

“对，正是因为到现在，我才更加确信。”抬手轻轻放在心脏的位置，无数温暖的记忆涌入心中，人类的七情六欲会让人很痛苦，可若是抛弃了这些，那人生又是何其无趣。

塞壬缓缓走到苗小白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脸上带着迷恋和痴狂：“不要再闹了，进入我一起成为最完美的数据系统吧，这本就是我们一开始的梦想，不是吗？”

“真是愚蠢啊，数据这种智能按照规律运行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最完美的呢。” 讥讽的勾起唇，苗小白满脸怜悯道：“真可惜，虽然我可以为你编出各种复杂的程序，却不能为你编出感情，你注定感受不到了。”

气氛顿时沉默，四目相对，各执己见各不相让。

一把抓住苗小白的脖子，塞壬的表情带着狠厉，语气却诡异得温柔笑道：“很可惜我最终不能说服你接受，不过没关系，等我们融合之后，事实会证明，我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