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华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啊，我妈听说了二货伙同杜云虎烧了超市，真是心急如焚，又没法过来看看，就叫我过来看看。听说芳姐姐也在超市帮忙，我妈气得冲到二货家里，指着二货的爹妈鼻子骂，‘你们生的是什么东西，恩将仇报的东西，我们家莲莲将二货弄过去帮忙，他倒好，竟然放火，现在，你家大姑娘又厚着脸皮赖在那里不走，莲莲脸皮薄，心肠软，你们就欺负她吗？’”

乔青莲有些感动，没想到，曾照兰在家乡都在为她出气。

尚清华又说：“莲莲，你要注意点，毕竟是你将二货逮过来的，芳姐姐不恨你吗？”

乔青莲说：“华华姐，你让姨妈放心吧，上过一次当，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现在所有的安全措施都很好，只要她敢伸手，绝对会让她后悔莫及。

“更何况，我相信芳姐姐，她是一个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一家的幸福来为二货这个蠢人陪葬。他们俩现在在这里做得很好，芳姐姐很能干，眼里有活，只要她看到的事，她都会去做，还监督别人去做。

“让她负责一块事情，她都会做得非常好。他们两个现在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抵得上他们两个在板鸭厂淡季半年的工资，你说，她会不会做傻事？”

一声“华华姐”让尚清华心里泛起了波涛，她心里有些激动。

尚清华说：“嗯，我也听说，板鸭厂也就过年三个月的旺季，其余的时间，就只发基本生活费，他们家里过得也不好。我妈说，他们两家让芳姐姐两口子过来，就给了几百元钱，还要等几个月，那是要他们在上海讨米要饭啊。二货的爹妈也心狠，只心疼儿子，不心疼姑娘。”

乔青莲说：“农村大都这样，重男轻女。”

尚清华骄傲地说：“我妈就不是这样。”

乔青莲说：“唉，像姨妈这么通情达理的人，恐怕也没有多少。”

尚清华问：“他们什么时候判决？”

乔青莲说：“还有一个月吧。”

尚清华问：“会怎么判呢？”

乔青莲说：“这个我可不清楚。做犯法的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尚清华迟疑了一下，说：“莲莲，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告诉你了，又害怕你有心理负担。”

乔青莲说：“说吧，不说我恐怕更有心理负担了。”

尚清华说：“我到蒲河街上等车的时候，想到还有一个多小时车才会来，就想进去看看夏老师。”

乔青莲想到夏老师处理杜云虎的谣言事件，想到受吴老师嘱托，为她转来了哥哥乔清泉的信，嗯，夏老师还是个不错的老师。

乔青莲问道：“夏老师现在怎么样？”

尚清华说：“夏老师精神还不错，今年又带的是毕业班。班上考得又不错。”

乔青莲说：“夏老师很敬业，吴老师走了，她就是蒲河中学的顶梁柱了。”

尚清华说：“是啊。我在夏老师那里坐的时候，有几个学生去拿入学通知书。我看到了杜云虎的妹妹。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杜云虎的妹妹，是后来夏老师告诉我的。”

哦，乔青莲想起来了。

杜云辉确实是考上了一中。三年后，考上了高等师范专科学校，专业是英语，后来在汉水一中当了一名英语教师。女儿杜纯的英语那么好，就是得益于杜云辉对她从小进行培养。

乔青莲查账忙的时候，杜云虎到处应酬的时候，杜纯基本上就住在杜云辉的家里，打心里说，这个姑姑当得确实称职。

女儿跟姑姑也很亲近。

乔青莲问：“怎么啦？”

尚清华说：“我去的时候，他妹妹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夏老师面前痛哭不止，说她父母不会让她上学去了。这通知书拿了，也读不了书了。哥哥在上海坐牢，父母天天被人逼债，再也没有钱供她读书了。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就出来了。当时心里就有些疑惑，后来，我问夏老师，果然是杜云虎的妹妹。”

乔青莲的心一阵揪痛。

杜云虎做的孽，却要父母妹妹为他承担后果。

他要做什么，他的父母就为这个独儿子到处借钱，历来如此。

杜云辉对于父母对哥哥无条件的爱也心有不满。

有一次，乔青莲半路回家，就听到了杜云辉和父母的对话。

“你哥哥是个独儿子，你看你嫂子生了个闺女，怎么也不想着要个二胎的指标呢？”杜母说。

杜云辉立即反驳：“妈，你这都什么老封建思想？姑娘怎么啦？你看纯儿长得多漂亮，又聪明，成绩好，比好多男孩子都强呢？六叔家也是个儿子，那是什么儿子，那是讨债的。六叔没有钱，他儿子将菜刀往桌子上一砍，吼道：老不死的，拿钱来！”

杜父说：“生个这样的儿子也心甘！”

杜云辉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们真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哥哥那么有钱，我给你们多少钱你们就要多少钱，转手，你们就给了哥哥。”

杜母咕哝：“又不是我向你要的！你自己要给的。你给我了，我想给谁就给谁。”

杜云辉说：“我给你是心疼你们，让你们不要太劳累了，这么热的天，你们还下地里去干活，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杜父说：“有田不种怎么办？”

杜云辉说：“给别人种！嫂子跟我说过多次，让你们过去，他们工作忙，你们给纯儿烧烧饭。安享晚年。嫂子性格脾气好，你们又没有什么矛盾。”

杜母说：“我不去。我就在乡里还自在一些。她要是生个孙子，我再去给她带孩子。”

杜云辉大声道：“你这什么思想？千万不要让哥嫂和纯儿知道了。”

杜母说：“你哥哥知道。”

杜云辉说：“你以后少在哥哥面前说这个，让他成了一个儿子迷，影响和嫂子之间的感情。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你想哥哥嫂子丢工作吗？”

那个时候，杜云虎还在上班。

杜母说：“唉！说什么也没用，政策不允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