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找了一家休闲馆,苏哲等着周志研想找他有什么事。
点了东西,周志研喝了一口白开水才开口道:“苏董应该认识高刚高店长吧?”
“认识。”
见面的次数不多,彼此间印象不算深刻,至少没有像陈茂闯那样存有敌意。周志研提到高刚,想必与他是认识的。之前曾听说周志研是北方那边人,高刚经营的墨子斋主要是以那边为市场。而且高刚本身就是北方人,大部分产业是在那边,两人认识也不奇怪。
“实不相瞒,高刚是我的姨丈。”
呃.....刚才有想过他们两个是认识,没想到还有这层亲戚关系。
看到苏哲眼里流露出来的惊讶,周志研像是目的达到,继续说,“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我姨丈推荐来找你的,因为他觉得你是合适的人选。”
苏哲听得越来越一头雾水,不知周志研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周志研从身上带着的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到桌子上说,“苏董,你看下这几张照片,有没有印象?”
苏哲拿起来,照片上是几幅图画,不是西方油画,而是水墨画。上面画着的是几个女子,骑着马出游的场景。
苏哲在脑海里想了下,带着疑问道:“这难道是《虢国夫人游春图》?”
周志研轻鼓掌两声赞道:“苏董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这是《虢国夫人游春图》,看来这次姨丈真没推荐错人。”
“周公子别埋汰人,毕竟开着古玩店,有时候也要补下这些资料。恰巧前段时间在一本书上看过图片,印象深刻。”
顿了下,苏哲又问道,“不知周公子拿《虢国夫人游春图》的照片给我看所谓何意?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张萱的原迹今无一遗存,大多数是后人临摹。”
唐朝比较著名的画家之一,张萱是不能忽略掉的。他供奉于内行,在集贤院中任画直,司宫廷画家之职。张萱擅长绘画贵族仕女、宫苑鞍马这类的画。后世人经常拿与比他晚出生一点的周昉相比。事实上周昉一开始就是学张萱,最后才自成一家。
从唐到现在,经过好几个朝代的动乱,张萱的原笔迹几乎没有。如今世人看到的《虢国夫人游春图》也是临摹本。
周志研突然拿出这个,苏哲还真猜不透他的意思。
“苏董说的是实情,张萱的原笔迹,如今真能找出一幅,那肯定是无价之宝。”周志研感叹。“不过现在真的是有一幅原迹出现在世人面前。”顿了下,周志研又补弃说,“事实上是否是真迹这个目前暂时不清楚,但是从收到的资料看来,像是张萱的真迹。”
苏哲愣了下,这不太可能。如果有真迹早就有人拿出来,何须等到这个时候。想了下,苏哲想到一点问:“周公子说的难道就是照片上的这幅《虢国夫人游春图》?”
“不错,确实是《虢国夫人游春图》。只是它现在收藏的地方不是在我们国家博物馆,而是在国外的博物馆。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没有拿出来,上个月却突然有消息他们准备将这幅画拍卖。”
苏哲眉头皱下,接话问道:“哪个国家?”
“小日本。”
苏哲错愕下,顿时骂道:“靠,居然是小萝卜头国。”停顿会苏哲还有点不明白,“周公子听你说《虢国夫人游春图》是在小日本那里收藏,怎么那几十年就没人知道了。而且他们藏了这么多年不拿出来,突然又拿出来拍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周志研摇摇头苦笑道:“苏董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因为不知道画的真伪,但是国家古董收藏协会对这件事密切关注。如果是真迹,不管花多大财力都要拿下来。”
苏哲这时候是明白了,小日本既然把消息放出来,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华夏国掏钱拿回来。小日本向来狡猾,可能把画拿出来拍卖,期间有某些地方刁难。
国家古董收藏协会因为摸不准《虢国夫人游春图》到底是真还假,如果花用巨资拍下来,回头发现是假的,媒体一曝光,丢的就是整个国家的脸。就算啃下这只死猫不对外公布,难保小日本过两天又拿一幅《虢国夫人游春图》出来说是张萱的真迹,这样一来全世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沉默片刻,苏哲把照片放到桌子上说:“周公子,冒昧问一下,你在这里面担任什么角色?”
周志研答道:“我在里面什么角色都没,这次纯粹是说客。古董如果分得细的话,有金石玉器、瓷器、木器、青铜明器、书画五种之分。有些人比较瓷器,有些人比较擅长金石玉器。因为我家族的人对书画比较熟悉,加上有人在国家古董收藏协会,所以这件事家里有人参与。”
一直猜测周志研身份不简单,没想到不是内部有人这么简单,这次是朝廷上面有人。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苏哲沉吟道:“周公子你今天过来的目的是想找我参与拍卖会的事情?”
周志研点头。
苏哲苦笑道:“周公子你这是准备看我出糗呀,国家古董收藏协会对古董鉴定造诣高的人一大堆,我这个门外汉过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你找高店长、金会长他们都比找我靠谱。”
“这次让我过来当说客不是开玩笑,我们是经过商量才过来找你的。”周志研认真道,“我们要的不是你的专业,而是你的运气。”
苏哲更加无语了,面前仿佛看到好几道黑线从眼前飞过。
苏哲轻讽道:“周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堂堂古玩协会不相信专业鉴定知识,反而迷信起来了。”看到周志研想开口,苏哲摆摆手接着说,“这件事我真没那么大的本事参与,再说这事关国家尊严,把我这么不靠谱的人过去,说句大吉大利的话,真出事我脑袋都不保。我还二十出头,可不想英年早逝。”
知道周志研的来意,苏哲也没心思再谈这个事。喝完咖啡说有事,先行离开。
看到苏哲起来,周志研连忙说:“苏董等一会......我们不是胡乱来,你赌石的运气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小日本故意在拍卖结束之前都不让人见到画,我们这次要赌画是否是真迹,不得不需要强大的运气。”
苏哲继续拒绝,“不是我没有爱国之心,做为每一个国人,对小日本就像是天生与来的宿仇,他们这种做法我同样看不下去。本来我这个年轻应该表现出愤青之心,但是我现在不能。就当我自私一点,在国家民族尊严面前,我选择怯弱生活。我是赌石发迹,但有些事不能赌,因为我身边有很多担心我的人。这次真的是很抱歉,周公子你们商量找其他人吧。”
瞧见苏哲态度坚决,周志研沉吟一会道:“苏哲,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这次是你最好的报答机会了。”
苏哲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来,转过身满脸疑惑:“报答?周公子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张承生死的视屏到底是谁发给你的吗?你很清楚,如果没有那个视屏,张承生的案子肯定破不了,陈国标和谭子轩如今不是在里面等候审讯宣判,而是继续在外面逍遥快活。”
苏哲眉头皱起来,看着周志研很久开口道:“难道发视屏的人是你?”
周志研没有回答,重新坐回去说:“苏董,就刚才的事情,我们再商量下。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虽然是帮国家做事,别把国家真想象是古时候那样,事情没能满足皇帝的要求就满门抄斩。别忘了,这是法制社会。”
苏哲不说话了。周志研对刚才提出的问题没回答,他也不是笨人,不用说当日发视屏的人肯定和周志研有关。
思索几秒,苏哲重新坐回沙发。
续了一杯咖啡,苏哲凝着眉没说话。周志研知道他在考虑,没有催促。端起来还带着余温的咖啡慢慢尝辄。这个温度刚好合适,太热的话,舌头品尝不出咖啡的香醇,太凉又减少喝咖啡的情趣。
所以周志研从不喜欢喝冰咖啡,尽管别人喝得津津有味。哪怕天时再热,他都喜欢点一杯滚烫的咖啡,用小勺子搅滚到入口刚好合适的温度。
约苏哲出来说这件事,周志研就知道他会拒绝。张承生被杀的视屏是他的筹码,唯一也是最有力的筹码。
直到手边的续的第二杯咖啡喝了一半,苏哲才抬起头看着周志研淡声道:“我加入没有问题,不过前提是你要将张承生视屏的情况毫无保留说出来。还有一点我必须先说清楚,借用运气这念头本身就是过于荒唐,我不担保到时拍卖会真的能够发挥作用。”
周志研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伸出手说:“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