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聚集地,董晗轩也被村中的伙伴和留宿的学子请走,董倾依禁不住感叹,貌似就她的交往圈子不大啊!
“小灵,你来了啊,赶紧的……”见到董倾依,关晴异常高兴的将装满各种零嘴的盘子递上。
捻了几颗开心果,董倾依感慨着这被穿越者改变过的世界,零食非常丰富,各种干果并不比现代少。
这会儿,除了去帮忙厨子的妇人,年轻女孩媳妇,都聚在一起吃零食,唠嗑。
董倾依刚坐下,大着肚子的林蕊就走了过来,看得其他人纷纷让路:“小灵,给我瞧瞧,最近老感觉精神不济,没什么食欲。”
董倾依会医,这全村人都知道她有个厉害的师父,可很少有人相信她医术如何厉害,唯有当初给林猎户医治过腿伤,林蕊自然比任何人都信任她。
把了把脉,用神识扫视一番,董倾依安慰道:“总得来说没什么问题,就是胎儿比较大,想来林蕊姐已经生过几胎了,会很顺利的。现在精神不济,应该是营养少了些,都被孩子给摄取了,另外,没有食欲,可得让关四哥给你多做点特别的。”
“这么说,可要多吃点啊,不然孩子营养不够,可长不好的。”村子的妇人凑过来说道,大家都是过来人。
“是啊,已经七个月了,可得多注意。”
“寻常的东西不爱吃,就多试试其他的,看有没有能增加食欲的东西,说不得看见以前不爱吃的,反倒是有胃口了。”
“……”
一时之间,生过孩子的都传授着自己的经验,新婚的媳妇和待字闺中备嫁的年轻女人都羞答答的竖着耳朵听,说不定以后就对自己有用了。
“听说吴婶替你相看人家了?有没有看上?”董倾依好奇的问着关晴。
关晴比她还大一岁,今年已经十五,相看好后定下来,便可以嫁了。
女子十五及笄,然后就嫁人再正常不过,现在,关晴已经不去女子学院了。
非常不好意思,关晴脸颊红彤彤的:“还好,近来媒婆介绍了个四品官的庶子,明年会外放去地方上做县令,我娘的意思,有点不愿意我嫁出去就要离村子那么远。”
换了别人,关晴自然不说,可董倾依是她闺蜜,也想好好发泄一下,以免憋在心里。
“四品官的庶子?”董倾依点了点头,这算是高嫁了。
关晴虽然有个举人哥哥,可到底还没有考上进士,关家从始至终都是农户,自然没什么底蕴。
“那个庶子,你认识?”庶子也不错,马上就要去当官了,自己可以打拼,以后分家过也能自己立家,这样的条件算是极好的,怎么会来跟关家介绍?
关晴点了点头:“在学院的时候,跟同窗姐妹一起吃茶,见过几次。”
“所以是他主动来求的?”董倾依恍然,原来是自己看对眼的。
“嗯!”关晴眉头轻皱:“不过,还有一家姓刘的,据说家里是皇商,似乎我娘更中意这个。”
听出了那点哀怨,董倾依不由得轻笑:“这么说,你是中意那个四品官的庶子了?”
当初,吴婶就是往好的培养关晴,近两年,关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平了,零零总总,倒是关晴现在提起的这两家家世最好。
有穿越前辈在,商人的地位自然不是问题,盛莲王朝的商人,除了一些酸儒,其他人并不会看不起,反而因为别人有钱,日子过得舒爽,还会被很多人羡慕。
何况,皇商到底沾了个皇字,跟四品官的庶子比起来并不差。
京城的五品多如狗,四品遍地走,实在算不得什么。
面对董倾依的调侃,关晴竟然忍住了羞意,轻愁的叹了一声:“我娘,不希望我离得太远。”
庶子到底是庶子,身家太少,又要去地方做个九品芝麻官,吴婶怕关晴跟着去上任会吃苦。
“别慌,我去给你打听一下,家门太高,有些事情,我们平头百姓可不知道,这是一辈子的事儿,不容忽视。”董倾依决定,去找世子的属下帮帮忙,不过一个四品官,一个皇商,对世子的人来说,应该非常简单。
“真的?那会不会太麻烦?”关晴纠结的道。
“不麻烦,很快就有结果的。”董倾依安慰。
离中午还有一个时辰,上山打猎的猎户就陆续带着猎物回来了,一放下,便有人去收拾干净,然后递给叶伯,或者关乐做。
农家吃席,菜式的精美度还是其次的,主要是份量得足够。
叶伯显然知道这真理,并不在精致方面下功夫,主要是味道好就成。
上桌的菜异常丰富,盘子重重叠叠,那是比一般的酒席还丰盛得多。
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后,纷纷掏出盆钵往家里端了,因为准备得太多,晚上吃食全部重新做,所以中午剩下的,家家户户分了去。
一边分,还一边赞叹叶伯的手艺好,吃得好多人舌头都吞了下去,都说一辈子没吃过这么美味的。
收拾好后,桌子板凳就收到了一旁,中间空了出来,大家开始狂欢玩乐,蹦蹦跳跳,做游戏,随意疯的,无论做什么,似乎都很有意思。
听说晚上还会在中间燃一堆火,大家围着吃月饼,赏圆月。
董倾依点头叹,这不就是篝火晚会?不知道谁出的主意,挺有点意思。
本想看看这村子的篝火晚会会怎么弄,董倾依却没能等到那时候,唠嗑看热闹的过了一下午,眼看天要黑了,晚饭的菜都已经上桌,有人却找上了门来。
“董姑娘,主子在你家里等你。”若紫悄悄混进人堆,找到董倾依低声说道。
见若紫表情凝重,董倾依想着是有什么大事,便没有耽搁,给弟妹村长打了个招呼后,便只身回到了董家:“世子?你怎么亲自来了?”
打量了一下莲瑢璟,见他整个人好好的,董倾依暗中松了口气,这应该不是世子的腿出了事。
可这群人气氛低沉,表情凝重都是为了啥?
莲瑢璟脸上没有了笑意,皱起的眉头带着隐藏的担忧:“我想请你帮个忙?”
董倾依心一咯嗒,能让世子这么放低了身段来“求”她,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吧!
“先说说看?”董倾依心下有些发毛,不会卷入什么争斗了吧!
“请你去救一个人,她难产了。”莲瑢璟揉了揉额头,带着疲惫:“可以路上说吗?我怕时间来不及。”
暗自叹了一声,董倾依虽然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却拒绝不能,特别是看到世子那一脸熬夜综合症,会想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就没睡?
“走吧!”董倾依觉得有可能会卷入什么争斗,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交情太好的坏处体现出来了,她根本无法拒绝世子如此有诚意的恳求,哪怕明知道这是跳火坑……
“会骑马吗?”莲瑢璟脸色微微好看了些:“需要准备点什么?”
“会的,不用了,直接走吧,时间不等人。”翻身上了马,董倾依回头看了一眼热闹无比的村子中心,还有空想,她这算不算上了贼船?
正胡思乱想着,董倾依只觉背后一暖,马背上就多了一个人。
虽然双手很想抱在那柳腰之上,可莲瑢璟还是忍住了,握上了一段僵绳:“我腿不好,骑马费劲,这样刚好可以给你说说救治之人的现状,你带我一程。”
“哦!”董倾依点了点头,握紧了缰绳,心下还想着,世子的功夫果然厉害,他什么时候上的马,她居然没有丝毫感觉?
跟着的浮生低头骑马,在前面带路,决定不去看主子行事,免得主子事后发作。
后面的若紫一手捂住了眼睛,即使温婉的性子也忍不住腹诽:主子啊,这么严肃危机的时刻,能不占未来世子妃的便宜好么?难怪他们三个人就只带了三匹马。
“贵妃娘娘这是第一胎,怀相不好,上次去给皇后太后请安见红后,就一直呆在凌霄宫静养。如今莫名早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生下来。”莲瑢璟赶紧说正事,把董倾依的注意力拉在了这上面。
一听要救的孕妇是贵妃娘娘,董倾依的心立刻凉了半截,果然是地狱级的火坑啊!
什么莫名早产?难道不是宫斗的结果?若是她救了贵妃,皇后岂会甘心?心电急转一阵,董倾依深深的叹了。
“为何现在才来找我?”董倾依自觉上了贼船也没办法,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现在天都快黑了,岂不是要到十二个时辰?难产成这样,还怎么救?
“一开始还好,御医和医女都确定贵妃的生产很顺利,下午申正十分才突然说难产,只能保一个。”莲瑢璟说道,微微有些忧郁,都说七活八不活,贵妃正好怀孕八个月了。
下午申正?就是四点,那还好,时间不算太久。
董倾依微微吐了一口气:“既然只能保一个,怎么拖到现在?”
看了看农场的同步时间,已经六点过了,两个小时都过去,对生孩子来说,不长也不短,该出事的话,哪里等得到现在?
“贵妃要保孩子,皇上要保大人,所以……”莲瑢璟继续叹:“御医和医女,不知道该听谁的。”
这就是领导多了的弊端,董倾依忍不住吐槽:“就一直拖着。”那孩子岂不是自动也保不住?
“贵妃的意志很强,有用药,一直提着一口气要将孩子生下来,所以孩子暂时还没事。”莲瑢璟伤感:“那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十五岁成亲,十六岁登基,如今八九年了,连个公主都没有。”
闻言,董倾依心中不禁对那玉贵妃有些敬佩,难产到底有多痛,她没有感受过,却看到过不少,这娇生贵养的贵妃居然能一直提着一口气,一刻都不放弃,实在是……伟大。
至于皇帝子嗣艰难,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保大人,也实在是不算渣。
“那,到时候真的只能保一个?我是听皇上的,还是贵妃的?”董倾依皱眉,御医和医女都没法选择的事情,她也一样不知道怎么选好么?
“若事情只是这样,我还来找你岂不是添麻烦?只让御医选择听皇上的不就好?”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意让董倾依绞进这些是非里。
“说的也是,那现在都什么情况?”董倾依深以为然。
“现在是,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御医束手无策。”莲瑢璟再度打马,也顾不上保护这平日里最爱的宝马:“你去了之后,尽力而为,若是没办法,我自会安全将你送回蝴蝶村。”
“如今还在坚持的,只有贵妃,我来找你,只是心下有一丝希望。若事真的不可为,不必为难……”
宝马速度极快,日行千里,脚下生风,一路上也早有打点,没人拦路,没人碍事,顺顺利利的,在十五分钟之内进了皇宫,赶到了凌霄宫主殿。
这距离,这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董倾依来不及感慨,跟世子说好后,驾马直接到了凌霄主殿外,为了赶时间,她无视了皇帝和一众高位权贵,施展轻功,“嗖”的一声就进了后殿的产房。
对电视小说里写到,救命之人还有时间给皇帝等人下跪请安的做法,董倾依一直表示理解不能,什么叫救人如救火?好歹敬业点啊!
“啊,你都什么人?怎么会进来贵妃的产房?”
“闭嘴。”董倾依一进门见屋里转悠着不少人,有婆子对她喝道,她也反唬了回去。
正殿等急的人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对这种突发状况,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莲瑢璟带着浮生进殿,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刚刚闪过的人影,明显是世子带来的,尽管行为太放肆,可这不是特殊情况么?
“皇上,事急从权,皇弟带来的人也是着急贵妃的情况,还望皇上饶恕她的无礼。”
“自是无罪,皇弟放心就是。”虽然看出了莲瑢璟的担忧焦急,皇帝这会儿却没有心思调侃他,外面跪了一地的御医和医女,他也没有时间发作。
这会儿,皇帝一颗心全放在了产房里,沉重又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