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青很难看地看着江妙玲得意洋洋的背影消失在大厅的拐角处，跟张廷瑜的对台戏，无论输赢，最后的结果一定都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她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每个化妆间都是相对来说独立的，江幼青小心地上妆，还是杜丽娘，还是那样艳丽的妆容，只不过今天的杜丽娘显得有些忧郁罢了。

江肆不知什么时候捧着一小堆已经剥好的核桃站在江幼青身后：“我不吃了，”江幼青看了一眼，叹气，“嗓子不能太干，不然一会唱戏的话不好唱。”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江幼青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粉色的双颊，就像是含羞的少女的脸，跟原来的自己一点都不像，也丝毫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从镜子里面看自己，就像是看另外一个人的一生。

不得不说，江妙玲的指引非常具有暗示性，开场已经半个小时了，这边还是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但是反观隔壁，却热热闹闹的。

隔壁唱的是《红灯记》，其实唱什么不是最重要的，是什么人唱，才是最重要的，台下真的冷冷清清的，江幼青好像就是在这一瞬间，明白了涛姐的感受。

原来没有观众的戏台，真的是这么的冷清和无奈，正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终于迎来了第一个观众。

江幼青看过去，正好对上江妙人一双妖娆的眼睛。

“姐姐，你还不认输吗？”

就着婉转的唱词，江妙人冷声说道，语气里有嘲笑的意味，可是，江幼青似乎并不在意，嗓音依旧婉转动人，江幼青慢条斯理地唱着，看着台下唯一的观众落座，面色带着嘲讽。

她可以不理人，可是这里的萧条已经证明了一切，一曲慢慢终了。

江幼青对着空无一人的，哦不，对着只有一个不算观众的观众席敛衽而拜。

“江幼青，我想你还是放弃吧。”在江幼青转身带着春香准备离开的时候，江妙玲又一次挖苦道，“现在输赢已经分出来了，我看你还是乖乖把手中的权利让出来吧。”

江幼青背对着江妙玲，其实演出还没有结束，按理说一共是两个小时的演出，江幼青应该唱两段，但是只唱了一段，她就唱不下去了。

并非是因为欺场，只是因为嗓子有些疼，甚至疼到，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当然也不想搭理江妙人。

“谁说结束了的？”正当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正是穿着戏装，看起来还是刚刚还在台上的张廷瑜。

老爷子岁数已经很大了，但是当他装扮上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十分精神矍铄，站在台阶下面，看着江幼青的脸，神情严肃而认真。

“这就是你说的，公益演出？”张廷瑜直接质问江妙玲，也顾不得自己过来，身后跟了多少人一起过来，江妙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您怎么过来了？演出结束了吗？”

看见后面跟着一大堆观众，积极地看热闹，青园已经很久没有来这么多的人了，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观众，要是一下子搞砸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