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地看了一眼顾言之后，挺直腰板走出了别墅。

“汀兰，我送你。”顾言之拿着外套追了出来，手里还握着车钥匙。

“老哥，我不要你送，赶紧回去吧！”顾汀兰已经能想象到饭厅里顾父和顾爷爷的面色了，她怎么还能让顾言之来送自己呢？！

“天都黑了，这不是让我……”

顾言之话还未落，却被顾汀兰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你好。”

因着不想让顾言之担心，她快速接通了电话，并没有看来电显示。

“呵……”那端传来一道清洌的笑声，“顾、汀兰，我是傅正尧。”

顾言之就见自家妹妹捂着话筒，对着他摆摆手，然后转身走进夜幕中。

“傅老师…新年快乐呀！”顾汀兰垂头走在路边，踩着落下来的枯叶，发出“啪啪”的声响。

她的心是乱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他通话。

“嗯，新年快乐。”傅正尧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轻声说。

随后，手机里传来汽车鸣笛声，随之而来的是谩骂声和顾汀兰道歉的声音。

“现在不在家吗？”傅正尧拧眉问。

此时，顾汀兰已经走出别墅群，来到路上，刚刚还因为不小心差点被车撞到。

“没，傅老师，我在家……”

“撒谎可不是好学生。”傅正尧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确定地试探，问道：“和家里人吵架了？”年三十，这个点没有在家里吃饭，反而是在外面闲逛，情况无非就是自己所想的。

这个年过的与以往没什么不一样，手机里照样有很多条祝福，来自医院和学校的同事，兄弟朋友，夹杂在这些信息中却有一条没有署名、并且他也没有备注。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记得在国外的时候这个号码曾经拨过自己的电话，再加上傅梓歆说今年的礼物是顾汀兰挑选的，不难猜出号码的主人。

“没有…没有和家人吵架，只是不想在家里而已。”顾汀兰慢慢地走在路上，眼眶有些温热，三年了，每当一家人聚在一起时，自己都会被顾岚芝所逼离开，久而久之，她都已经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了。

“你在哪里？”

……

热闹的广场上，人们吃完团圆饭后，纷纷出来看烟花、看喷泉。

唯独一位女生安静地坐在广场的石椅子上，她蜷缩腿将下巴磕在膝盖上，呆愣地看着前方的音乐喷泉。

听着耳边热闹的声音，顾汀兰头觉得自己和这里是格格不入的。

傅正尧下车走过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缓步走过去，坐在她身侧。

“傅老师…”顾汀兰放下腿，端坐着看着他。

“小朋友，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人会担心的。”傅正尧偏头看着她局促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说：“不用紧张，现在不是在学校。”

“我都成年了！”顾汀兰嘀咕出声，双眸带着点失落，“他们、不会担心的。”

傅正尧唇边含笑，伸手将她拉起来，“还有几分钟就是新的一年，去看看。”

广场上，人慢慢多了起来，全部蜂拥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