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怀中的娇躯已无力承欢,歩非依旧被她这一声嘤咛惹得热血沸腾,只得强忍住体内翻腾的情欲,暗自调整内息,使心绪平复下来。
歩非扶平遥躺好,起身穿好衣服,落下一吻,“我先出去了,你再睡会儿。”
平遥娇羞地点点头,便将脸埋入被中。方才那一声呻吟令她心中羞耻不已,难道她真是欲求不满吗?
真是……丢死人了!
或许是身体过于疲倦,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正午方缓缓醒来。平遥望着洒在床前的阳光,心中溢满了甜甜的喜悦,忽然觉得生活异常美好。
又躺了一会儿,平遥才支撑着疲软酸痛的身子坐起,看着锦被上的点点落红及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牙印,平遥脸上热血上涌,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听得屋外有细微的响动,平遥立马拉起锦被,躲在被窝里,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歩非站在床前,好笑地看着平遥,道:“还遮什么,你全身上下有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
平遥又羞又恼地瞪着歩非。
“还疼吗?”歩非沿着床沿坐下,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啄吻她的额头。
平遥脸颊涨得通红,将脸埋在歩非的怀里,娇羞地摇摇头。
“好了,乖,起床吃饭了。”
平遥羞答答地任由歩非替她穿戴好后,被他一路抱到饭厅门口才放下来。
“哇,这张桌子看上去普通,想不到竟是沉香木所做,价值连城啊!嘿,看不出来,你这老头竟这么有钱!”
刚进门,便瞧见易水云绕着饭桌手舞足蹈的模样。她伸手摸着桌子,两眼放光,就差垂涎三尺了。
待瞥见站在门口的平遥,易水云忽然如疾风般呼啸而过,将平遥引至桌边坐下,“怎么站着呢?来来来,赶快坐下,累了一晚上了。”
一听这话,平遥从脸到脖子一片通红。
易水云逗弄完了平遥,便开始逗弄歩非,“小伙子,纵欲过度对身子不好,虽是洞房花烛夜,也不能整夜不消停啊!”
歩非挑挑眉,面上毫无半点尴尬之色,“前辈,年轻人血气方刚,您就多体谅一些吧!”
易水云轻轻捏捏平遥通红的脸蛋,满脸怜惜的模样,“唉!你看看,你都把我的宝贝徒弟折腾成什么样子啦?”
歩非失笑道:“床弟之事皆是你情我愿的,又哪来折腾一说呢?”
易水云扬扬眉,叹道:“你这小子倒真合我胃口,怎么看怎么像我教出来的徒弟!”
歩非点点头:“其实晚辈有时候还真怀疑自己是前辈和师父偷生的。”
“啊……哈哈……”易水云仰天大笑,潇洒恣意的笑声如阳光般碎了一室,“你这小子,真真太对我胃口了!”
步宁远淡淡吐出两个字:“胡闹!”
“哎,我说老头,你又有什么意见啊?”
步宁远冷笑道:“一老一少,成何体统!”
易水云不以为然地哼出两个字:“迂腐!”
歩非用竹筷叩击桌面两声,提醒道:“两位,再不吃饭,菜都要凉透啦!”
易水云闻言立马端起碗筷奋战,一边飞舞着竹筷,一边含糊道:“老头难得肯做饭,机会难得啊!安儿,你夜里辛苦了,要多吃点!”
平遥红着脸哭笑不得。
歩非舒了口气,夹了一棵青菜放到平遥碗里,道:“师父难得做饭,多吃点,机不可失啊!”
平遥问道:“那平时谁做饭啊?”
“当然是你的好相公啦!你以为这老头是个什么好人啊?他哪那么好心会收养孩子!”易水云同情心泛滥地看着歩非,“唉,你这小伙子这些年来没少受这糟老头的压迫吧?”
歩非苦着脸,道:“唉,前辈啊,你真是太了解师父啦!”
“那是!”
步宁远忽然淡淡地问道:“你打算何时离开?”
易水云手一顿,清亮的眸子里瞬间划过一抹黯然,她淡淡道:“吃完这顿饭就走。”
步宁远冷月清辉般清淡的面容上微微露出些许怅然之色,“我就不送你了。”
“好。”
即使彼此都说对这段感情放开了,却依然脱不了心中的牵绊,短短的相见后,又是遥遥无期的分离,这样的怅然啊……
也许有时,相见真的不如怀念。
平遥抿抿嘴,问道:“师父这么急着走吗?”
易水云晃晃脑袋,潇洒笑道:“易水流云,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的性格。况且,师父把你安插的兰影密探都剔除掉了,总得给你补回去啊!至于你呢,就在这碧落峰上静养一段时间,顺便学学怎么当人家妻子的。”
“师父走了,叫安儿向谁学去?”
易水云失笑道:“师父在也教不了你啊,师父又没嫁过人!傻孩子,师父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你这又是何必呢?不过徒增伤感罢了,终须一别……”
歩非眨眨眼问道:“前辈多大了?”
“过了明年就一百二十岁整了,怎么啦?”
歩非道:“在下只是好奇,前辈为何年逾百岁了,模样还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样子呢?”
易水云扬眉一笑,便是绝世无双的恣意洒脱,“我这一生这么爱美人,当然不能容忍自己容颜凋零了,幸好本门有一种武功修习了可使人永葆青春,才不至于面临美人迟暮的凄凉之景啊!说来,本来我这一头银丝也是发黑如墨的,都怪慕容天那老匹夫当年打了我一掌,才一夜青丝成雪,不然我一定比安儿生的还要倾国倾城的!”
歩非看着易水云又是哀嚎又是夸张的搞笑模样,笑得差点将一口饭全喷了出来。
步宁远淡淡地瞥了易水云一眼,语调淡然无波地问道:“当年受的内伤已经痊愈了吗?”
易水云垂首敛眸,淡淡道:“好了,全好了。”
步宁远微微勾起嘴角,脸上划过一抹飘渺虚无的笑意,平淡无波的语调中却蕴含着说不尽的惆怅与感慨,“好了……我就放心了……”
平遥深深地望了易水云一眼,心头一酸,似有骨鲠在喉,说不出话来。依稀记得,幼时在兰影宫,易水云每年旧伤都必复发一次,每次发作时都面色苍白,直冒冷汗,躺在床上痛苦不已。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好了呢?
“对了,安儿,你千万莫让慕容天知晓你是我的弟子,否则,歩非为你弃了他的弟子,还不知这疯老头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知道了。”
帝都南面的十里亭有一间毛竹、帆布搭架而成的简易茶肆,日日接待着各式各样循山路而来的路人。
午后,沉闷的天空乌云滚滚,雷声轰鸣,不多时便有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倾泻而下,打落在道路上激起一片飞尘。
一名青衣少女与一名绯衣男子骑着枣红色的骏马淋着大雨匆匆躲入简陋的茶肆避雨,这两人便是由辰都一路循迹而来的雪儿与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