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处。

“……大概就是这样儿了，你还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去问秘书处就好。九处正常的事物处理，其实没什么难的。无非就是繁杂了一些，又麻烦了一些罢了。你当时在指挥处当过处长，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并不陌生。九处的日常工作和指挥处其实是差不多的，你只是不熟悉，上手之后，很快就会熟悉了。”跟南宫姬认真的交接班了之后，郝亦花又耐心的跟他说明和讲解了许多。

郝亦花讲解的认真，南宫姬听的更是认真。

两个人虽然互相看不顺眼对方，但在工作上边，这两个人是没有什么互相看不顺眼的。都是能力强，又有手腕跟头脑的聪明人，交接工作做起来也是比较轻松的。

又跟南宫姬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番，郝亦花这才舔了舔说话说的都有些发干的嘴唇，“南宫姬，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你交代的很具体很详细了，目前为止我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南宫姬摇摇头，“谢谢你。”

“客气了。”南宫姬虽然留了下来，可他对权煜皇直接夺了陆越川权，非常有意见非常不满，这事儿南宫姬一清二楚，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对待工作的时候，该怎么就是怎么，但工作一结束，郝亦花的不爽跟不满就表现在方方面面。

南宫姬苦笑一声儿，“五爷这次直接罢免了越川，的确是有些伤兄弟之间的感情。不过我想五爷也是在气头上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等五爷消了气儿，他一定会把越川给招呼来的。你也就不要太耿耿于怀了。”

“呵呵，我哪儿敢呐！”郝亦花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德行，说实话也挺欠揍的，“对待九处的二把手，他权五爷说罢免就罢免，说夺权就夺权。我是谁？我在九处连个正经的职位都没有，我哪儿敢对权五爷耿耿于怀。要是惹得他一个不高兴，我就得收拾包袱滚蛋。”

南宫姬其实并不介意郝亦花冷嘲热讽，相反，郝亦花如果是把自己的不满压下去隐藏了起来，南宫姬或许更担心一些。郝亦花现在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不满悉数表面在了脸上，这才是一件好事儿。

说明郝亦花心中再不满，可他也只是替自己的朋友生气权煜皇的行为。他到不是真的对权煜皇有什么不满。

南宫姬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郝亦花来说，他只是陆越川的朋友，他跟权煜皇没什么太多的交情。仅存的这点交情吧，也都是看在陆越川的面子上。但南宫姬就不同了，陆越川和权煜皇都是他当兄弟。他才是最左右为难的，夹在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自个儿的兄弟，最最为难！

南宫姬去劝权煜皇吧，哪儿劝的住？权煜皇的性格，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清楚的很。权煜皇越是在气头上的时候，是越不能去劝的。去劝了，反而适得其反，得不偿失。不劝吧，他身为陆越川的兄弟，面对这样的事情却毫无所为，也挺对不住陆越川的。

横竖就是劝也不成，不劝也不对，左右为难，为难极了！

看到平日里那个南宫姬此刻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如此为难和苦涩的模样，郝亦花也就不愿意再出言讥讽什么了。他虽然跟南宫姬互相看不顺眼吧，可他对南宫姬也没有别的成见，南宫姬夹在权煜皇跟越川之间左右为难，是挺可怜儿的。他也就别再戳人家的心尖儿了。

那样做事儿，不厚道！

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放软了一些语调，郝亦花说：“他们两个人都是你的兄弟，你多少也该去找权煜皇说一说吧？我没让你去劝劝权煜皇，权五爷不是你能劝的了的人。可你要是连一句话都不帮越川说，你这兄弟也太不是个玩意儿了。不谈权煜皇，你跟我都是越川的兄弟吧？连我都为了越川跟权煜皇闹了不愉快，你这个兄弟如果一点表示也没有，越川到不会寒心，他是明白人儿，不会生你的气。可外人会怎么说？人家会说啊得亏了你们俩还是兄弟呢，你兄弟出事儿了，你连一两句话都不帮他说。外人该在背后戳你脊梁骨了。”

南宫姬点点头，并不介意郝亦花过分直白到了难听的话，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五爷现在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我去找他，不管我跟他说什么，都会适得其反，让他更加的厌恶越川。觉得我们这些人都在帮着越川违抗他。这样并不是在帮越川。你放心好了，越川也是我兄弟， 我不会放着他不管的。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五爷开口说这事儿的。”

“你心里有分寸就好。”

“越川是我兄弟，我不会不管他的。其实这样儿对越川来说也不完全都是坏事儿。”南宫姬只能自我安慰的说道，“他本就受了伤，为了给五爷帮忙，他一直都没能好好的养伤休息。这次被五爷夺了权，越川也能好好的休息上一段时间。他在九处这些年，一天都没有得到过轻松和休息。就让他暂时的休息一段时间吧。”

郝亦花叹气，“话儿是这么多，但你我心里都明白，什么让越川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那都是咱们自我安慰的自欺欺人。可现在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暂时就这样儿吧。”

“你别太担心了。五爷跟越川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咱们两个人也不会完全的清楚。放心好了，我敢保证，五爷不会让越川闲赋在家太久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五爷消了气儿，就会把越川给找回来，恢复越川的职位和权利。”

“最好是这样！”郝亦花冷哼两声儿，“说真的这个九处要是没有他陆部长在，还真就转的挺费劲儿。越川离开的时间短暂，那咱们两个人还能勉强维系九处的正常运转。可越川离开的时间太久了，说真的，我是没有自信跟你一起把九处这个大摊子上上下下都搭理的井井有条。”

南宫姬苦笑一声，“我比你更没信心。毕竟你在九处还是待了几年时间的，我呢？我都从来没在九处待过。你说九处跟指挥处的日常工作基本一致，可我刚才听你的介绍，哪里一致了？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现在让我和你肩负起九处，我心里是真的没多少底气。”

其实主要还是不清楚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就像郝亦花说的，时间段了到也还好说，就怕时间长了，他跟郝亦花真的肩负不起九处这么大的责任！

“我不过就是给越川打打下手，帮他查漏补缺罢了。真正的主意，从来都是越川在拿。”郝亦花也不对自己的能力没自信，“而是以前我上边有个越川，不管我做什么事儿，都还有越川顶在前边。我这心里负担没有这么大。现在拿主意的人成了我，我成了顶在最前边的人，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为自己捏了把汗。”

“你还是为我们两个人都捏把汗吧。”南宫姬无奈的苦笑连连摇头，“不过我们两个人也没有那么的不成器吧。虽然九处事情繁杂，接触的又是方方面面，少不得与各方各界打交道，我们两个人虽然比不上越川，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也没有那么差劲才是。郝助理，我们两个人还是明确一下分工，我觉得这样更好。”

郝亦花挑眉，“明确什么分红？”

南宫姬回答道；“你跟越川搭班子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没有明确过分工。你们两个人的工作分配，是从时间上来分配的。越川去休息的时候，你支撑着九处。你去休息了，越川再来管理九处。可你们两个人对九处的事物都十分的熟悉，而且遇到一些你拿不准主意的时候，你会把事情留下来给越川处理，对吧？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还是要明确一下分工。毕竟现在所有事情就是我们两个人在做主，我们没有办法把棘手 事情留下来交给越川处理了。你觉得呢？”

郝亦花觉得南宫姬说的很有道理，他点点头，“这样你看行不行。”

“你说。”

“我对九处的事物比你熟悉很多，所以九处内部的事情，还是我来负责。你当初在指挥处待过，你本来也是跟各方各面周旋的。内部，交给我。外部的事儿，交给你。如果遇到咱们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拿不了主意的事情，我们两个人碰个头，一起商量。实在还是决定不了，我们直接去找权煜皇。让他做决定。”

“我觉得可以。”南宫姬脑袋一点，就这么决定了，他说的更直接，“你来统筹大局，我来给你做副手。我们两个人，不管私下里有什么矛盾，那些都是咱们私人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工作当中。一山不容二虎，我也不想在工作上跟你分出什么高低。都是为了自己的兄弟，给自己的兄弟帮忙，把工作做好才是正经。你对九处的事物比我更熟悉，你来当正，我给你做副手。”

郝亦花扯了扯嘴角，“南宫姬，我头一次在你身上也看到了一些优点。”

摒弃前嫌，一起把九处搭理好。这是一定要分出一个主次，分出一个正副的。

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让南宫姬来给他做副手。可他没有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因为他怕说的太明白了，南宫姬会不愿意给他当副手。没想到，南宫姬这人还挺……挺明白事理的嘛。

至少没有在小事情上斤斤计较什么，跟他以前的印象，挺不一样的。

“彼此彼此。”南宫姬笑着说，“我也觉得你身上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以前也一直觉得郝亦花是个极其自私的家伙，从来就不懂的为他人考虑。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今天倒是让他改观了不少。

其实郝亦花也挺顾全大局的，不像以前他所看到的，郝亦花做事情从来不顾及后果，每次都要越川去为他收拾烂摊子。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

“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顿了顿，两个人又异口同声的补充——

“也希望我们的合作，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