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牟聿慌了。
“哪里伤了?给我看看。”牟聿扶住了她的身子,就要将浴巾扯开。
“我没有……”苍伶抓住他的手,脸上的窘迫已经遮挡不住。
“我就是……就是……”她支支吾吾的一阵,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他。
“能不能去帮我,拿条裤子和……卫生棉……”
听到她的话,牟聿眉毛一挑,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别开了眼,松开了手,一下子又脸红到耳朵根。
“蠢女人。”他迅速起身,出了门。
苍伶咬着牙,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下好了,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牟聿从她的房间给她找来了裤子,把那一袋子的卫生棉都提了过来。
苍伶慢慢挪动自己的身子,生怕自己一动又火上浇油。
牟聿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是伸手将她一抱,带着她走进浴室。
苍伶被放在马桶上坐着,见牟聿去拿花洒,她立马要起身,“我可以自己来的。”
“别动。”牟聿按住她的肩膀。
苍伶轻咬嘴唇,本来就觉得难堪,牟聿还这么帮她清洗,她更加难为情了。
身上被冲洗干净,清澈的水珠顺着苍伶的躯干往下流,牟聿的心思逐渐的被带偏。
“你自己洗。”牟聿将花洒放在了苍伶的手里,起身,又走了出去。
苍伶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莫名其妙,这男人,要洗的是他,要她自己洗的也是他,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苍伶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打开门,裤子和卫生用品挂在外面的门把手上,还有一件男士的黑色t恤衫。
她整理了一下,发现外面的床上用品已经被清空了,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床垫和床架子。
苍伶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是……牟聿这边也没个女性佣人,难不成是叫黎昕过来收的,那也太丢人了吧。
苍伶正在想着这些,牟聿却是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袖子挽在臂弯,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而牟聿却是拿起了一旁的吹风机,将她推到了镜子前。
“先把头发吹干。”
吹风机的声音将苍伶的心跳声掩盖,她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她的个子小小的,穿着拖鞋的时候,还够不到他的肩头,而她的身后,牟聿拿着吹风机整理着她的发丝,他目不斜视,眉头微皱,可就是这样的弧度,让苍伶的心里某一处郝然被触动,像是一颗种子落进了湿润的土壤中,慢慢的发出了鲜嫩的芽儿来。
要是时间,可以一直停在这里该多好。
牟聿虽然臭着脸,可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对她的关心。
苍伶看着这副画面已经入了神,连牟聿什么时候放下了吹风机都没注意到。
“喂。”牟聿低头弯腰,下巴轻扫过她的肩头。
“擦擦你的口水。”
苍伶如梦初醒,果真拿手去擦擦自己的嘴角。
“哪有口水……”苍伶后知后觉,抬头看见了牟聿脸上的坏笑,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花痴,嘴巴一撅,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上。
牟聿吃痛,却只是忍着皱了皱眉头,和苍伶却因为这个用力,头上的伤口又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自作自受。”牟聿说了一句,拉着她走了出去。
医药箱已经准备好了,牟聿坐在沙发上,仔细的阅读着药品的说明书。
苍伶心里一暖,傻傻的走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见他拧开了药水的瓶子,刚抬起手,她就主动的钻到了他的臂弯之下,将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
苍伶出奇不意的主动让牟聿还反应不过来,不过看着搭在他腿上的小脑袋,他又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用棉签轻点着药粉,沾在了她的伤口上。
刺激的药粉让苍伶不自觉的就抓紧了牟聿的大腿,牟聿忍着痛,一声不吭。
“你轻点轻点!”苍伶疼得不行,眼泪都要抑制不住了,连忙就要起身。
“知道痛了才会长教训。”牟聿按着她的背,掌控住了她命运的后颈,强行将每一样药品擦在她的头上。
“你是故意的!”许久,苍伶终于被牟聿放开,她的手捧住自己脑袋,感受着头皮上的疼痛。
牟聿面无表情,他的眼睛凝视着她,抬起手,缓缓地朝着她的手伸过来。
苍伶没有抵抗,她与他对视,他的眼眸中有些许的柔情,就像是冰封的湖面上裂开了细缝,露出了下面汹涌的水波。
牟聿……也会有温柔的时候吗?
这不会是她的幻觉吧。
“二爷……我好看吗?”苍伶朝着他眨巴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夸赞。
“都肿成猪脸了,有什么好看的。”牟聿脸上闪过一阵戏谑。
冰凉的触感将苍伶拉回了现实,她侧头一看,才发现牟聿的手上沾了一些药膏。
他这一碰,她才记起自己的脸上被俞宸打过,牟聿手下没有留情,指尖刮得她的脸蛋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切!”她就知道,这狗男人是不可能会对她温柔的。
“明天放你一天假。”牟聿将药盒子收了起来。
“不行!”苍伶拒绝,“明天要交初赛的设计稿,我怎么能不去上班呢?”
“如果你想被所有人都知道你今天挨了打,随你。”牟聿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哎。”苍伶又叫住了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刚才还没有意识到,现在想想,情人码头那里确实偏僻,牟聿是怎么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
牟聿没有停住脚步,只是侧头扫了她一眼,无比冷漠。
哼,不讲就不讲嘛!什么眼神。苍伶撅了撅嘴,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又忍不住疼得呲牙咧嘴的。
看这样子,明天确实是去不了公司了。
她给苏小橙发了个消息,要她替她把设计稿交上去。
只是,她也没有,仅仅只是一天,一切却早已经发生了变化,等她养好了伤去盛世的时候,那里已经是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