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如果你死了,我就陪着你一起死
当元月月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有一群人在美谈刚才的英雄救美事迹。
“听说那个救人的男人就是那个女人的爱人啊!”一个男人啧啧地赞叹,“当时我一个朋友在楼顶,说那个男人真情表白,说自己其实一直爱着她,女人患病,不想拖累男人,才要跳楼的。”
“是啊是啊!好感人啊!男人好像还说,如果你死,我就陪着你一起死。”又一个女人也跟着八卦。
“两人之前好像有些误会,不过,都解除了,救下女人之后,两人抱在一起痛哭的场面,真是让人看了都流泪啊!好多人都自发的去查骨髓配型,看能不能救女人呢!”男人叹息着说。
“如果我这辈子能够得到一份这样的感情,我死了都愿意啊!”女人一脸憧憬的说。
元月月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男人和女人的对话,她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不用说,话里的男人和女人自然是温靳辰和叶芷瑜。
他们俩的爱情,竟然感动了这么多人?
呵!
还一个人死了,另一个就陪着一起死?
他们以为是在演泰坦尼克号吗?
你跳我就跳?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被夸大了还是当时的真实场景,可是,配上手机里传来视频的画面,倒真觉得那一幕肯定是超级感人。
温靳辰已经决定了吗,还是幡然醒悟了?
发现他真正爱的女人是叶芷瑜?
元月月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出现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她还要去找叶芷瑜吗?
她眼下的出现,是不是在自取其辱?
正在说话的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深邃的默契,就手牵着手,离开这儿。
元月月的身子僵硬得无法动弹,每呼吸一次,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仿佛身体正在被抽干,很快她就将要不属于这里了。
她仰起头,看着高高地楼顶,莫名的有种冲动,想着要不自己从那儿跳下去算了。
真正想要跳楼的人,才不会兴师动众的把谁喊去,若觉得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自然就悄无声息的寻求解脱了。
可是,这样浅显的道理,温靳辰却不会去多想。
他担心叶芷瑜,所以,他就来了。
这样一想,元月月的眼眶更是湿润得很脆弱。
她做错什么了?
凭什么她要寻死?
她的命可不仅仅是她自己的!
当年,母亲选择先救她,是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她怎么能轻生呢?
可她的心真的好痛,就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刀子来回切割,痛得她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从后背冒出来,冰封住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她好冷,真的好冷好冷。
如果她是温靳辰感情的障碍,她可以很洒脱的离开。
虽然她会很舍不得,但她绝对不是那种会拖泥带水的人。
但如果她不是障碍,为什么温靳辰要对叶芷瑜那么深情呢?
他为什么不过问厉少衍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他就那么有把握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冲动吗?
万一,厉少衍真的趁她醉酒,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了,在她昏沉的那段时间,和厉少衍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如果她真的被侮辱了,温靳辰会不会后悔?
又或者,在他看来,清白和性命,性命重要太多太多了?
这样一想,竟然连比较都让她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她好困惑,好想找人问一问,究竟她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
她真的没有经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啊!
元月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温靳辰对叶芷瑜只是怜惜,那是不是只要叶芷瑜治好了,他们俩就不会再有任何关联了?
似乎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要叶芷瑜能健康地活着。
元月月迈动脚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决定去做个配型,看自己的骨髓能不能和叶芷瑜的配对成功。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气鼓鼓地跑到医院来了,竟然不是去病房看叶芷瑜和温靳辰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而是跑到这儿来看看自己的骨髓能不能和叶芷瑜配型能不能成功。
她是疯了么?
对方是叶芷瑜,她为什么要来配型?
可是,温靳辰说过,当年的事情,他觉得亏欠叶芷瑜。
身为他的妻子,她能为他做的并不多,如果她的骨髓能够与叶芷瑜的配对成功,能够让叶芷瑜活下去,也算是替温靳辰还债吧!
而且,到时候,就是叶芷瑜欠她一条命。
想着,元月月的心情放轻松了些,抽过血样之后,她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到叶芷瑜的病房去看过一眼。
她怕。
怕看到让自己绝望的画面。
只要温靳辰还没有说要和她分手,她就相信,他的所作所为都有他的理由。
他是爱她的。
她深深地感觉到他对她的爱。
吸了吸鼻子,强压下心头的痛意,元月月回到别墅,对桂姨说了声自己有些不舒服,就将自己关在卧室,一直看着手机上传来的那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温靳辰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她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却还是一直看着。
她不知道自己在卧室里待了多久,待到天都黑了,待到肚子都饿了,待到桂姨都急坏了,她也依然只是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坐在床上,没有动过。
身子都僵硬了,随便动一下浑身都麻木到痛苦,她闭上眼,将自己放在黑暗里,不想动。
也只有将自己放在无边的黑暗和无边的冰冷中,她才能有那么一点点存在感。
她累了,真的好累。
放弃温靳辰的想法时刻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可每当有一次那样的念头,她的心就像是被碾过一遍,痛得没有形状。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外有车子开回来的声音。
元月月的眸光动了动,随即,又恢复冷寂。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等人。
等谁呢?
等那个终于肯回来的人。
可是,他回来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了,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留在这儿,成为一个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