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恬在网上投了简历,今天一早收到了某家公司的面试通知,要求她早上八点三十过去。
在宿舍收拾一番,尽可能的把自己打扮得成熟,白衬衫黑色及膝裙,裸色高跟鞋,往镜子面前一站,她对自己这身装扮很满意。
初试过了,接下来还有下星期的笔试,大公司比较麻烦,但是能靠自己实力找一份不错的工作,项恬心里想,那样的话三哥也会对她刮目相看,兴许还能得到几句赞赏也不一定。
虽说项恬很多时候对项默森有抵触情绪,实际上,不管爸妈还在不在,她最在乎的也就是项默森心里是怎么想她。
女孩子,不管是项璃还是项恬,以项默森的观点,能有份工作养得活自己,那是本事,并不需要多拼命,将来的老公是用来干什么的?你要是找个连你都养不活的男人,这日子还怎么过漪?
当然,他也不提倡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与社会脱节,在人际关系的处理方面也会有弊端。
项璃是很优秀的,之前在国开行做得有声有色,回来之后进了一家私人银行,凭着自己本事也做到理财经理的职务,年薪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不算年底奖金固。
她能这么有能力,项默森固然高兴,不过即便她就拿月薪三五几千,他也不会看轻她,项家不缺那个钱,养个女孩子还是养得起。
当然,他心里怎么想的项恬根本不知道,他也从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嘴上说,说了,那就是放任这些个不懂事的孩子更不懂事,没有上进心。
项恬只当他三哥更喜欢有出息的人,比如现在的项璃。
从面试的公司出来,项璃打电话给陆从然,他说他忙,今天估计见不了面了。
项恬知道他在忙工作的事,自觉地也不再打扰他,没想到,等车的时候居然看见他的车从眼前一晃而过,并且,他的副驾,平时她坐的那个位置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她没看清楚,但是陆从然在对她笑,就是一晃而过的那个瞬间,项恬几乎能看到他眉目间的温柔,大脑一抽,叫了一声“陆从然”就这样跟着那车追上去。
项恬脚上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跑不快,她跑了几步甚至将那鞋子脱下来提在手里,边跑边大喊他的名字。
前面不远处是个大路口,通常车子经过都会赶上红绿灯,项恬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人,与他车上有没有坐别的女人五官。
她跑得很快,提着鞋子,背着双肩包奔跑在街头,吸引了很多路人和车主的目光。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本就惹人注目,再加上今天她白衬衫黑裙子很漂亮,这样的奔跑,造成了她跑一路,就有一路的男车主在朝她吹口哨。
项默森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她的。
挂了孟晞电话那一刻就皱起了眉头,一个女孩子,这样在路上跑像什么话!
他在前面调转了车头,本来去妇女儿童医院也要走这边,顺便把那个丫头逮上车。
项默森到了十字路口遇红灯停下车,项恬没追上陆从然,那人运气好没遇上红灯,她这会儿在边儿上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喘气,头发也跑得乱糟糟的。
项默森鸣笛,她没反应。
主要是那些见了漂亮姑娘的男司机也在鸣笛,项恬懒得搭理。
终于项默森忍不住了,摘下墨镜冲她那头大吼一声,“项恬!”
她抬起头左看右看,终于看到她三哥的奥迪。
缓了缓神儿跑过来,上车。
“三哥。”她还在喘,面红耳赤,累得不行了。
项默森看交通灯变了,将车子开出去,这才递了瓶水给她。
感受到三哥的关怀,某人心里甜甜的,笑着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喝水。
“你追谁呢?”项默森重新戴上墨镜,边开车边问。
“没、没啊……”
“你哪根脚趾头动一下我都知道!”
“噢,我就是看见个熟人。”项恬低着头,双手抱着纯净水瓶子。
三哥给的纯净水都好喝,比自己买的果汁还甜。
项恬很在乎她三哥,是亲人,是兄长,是不可忽视的生活里最重要的人。
项默森冷笑了下。
项恬知道他在笑什么,垂着头不吱声就对了。
“上哪儿去?”项默森问。
“回学校。”
“急吗?”
“不急……”
项恬暂时忘记了陆从然,笑嘻嘻的,“三哥今天不去公司,打算请我吃中饭吗?”
“你长得丑还想得美!”
“我哪里丑,我哪里丑!”
项恬不服,项家人人都是美人,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到她这里已经看成倾国倾城了,三哥居然说她丑!
“我儿子发烧,我得赶去医院,你要是不急就和我一起,回头再送你回学
tang校。”
“好啊。”
侄子生病了,项恬也担心,也想去看看,顺便,中午就去三哥家混一顿饭吧。
至于陆从然……
项恬觉得自己真的没看错,那人就是他,那车也是他经常开的那辆,精神好得很,绝不会眼花。
暂时不管他了,反正他也忙,晚上再去找他。
一路上项恬在想自己的心事,项默森不时的转过视线观察他,也没多说,反正说了她也不会听!
由始至终项默森没提过陆从然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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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医院,项安宁五个月以来第一次发烧。
医生说孩子发烧是正常的,不需要太紧张,贴着退烧贴,喂了药先观察着,是在退不下去,估计要挂水。
孟晞看孩子哭得可怜,小身体通红,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彻底的乱了方寸。
项安宁在哭,她也在哭,嘴里哄着孩子,“宝宝乖,宝宝快点好起来,咱们不挂水,咱们不扎针……”
半个多小时后项默森到了,孩子还不退烧,而且比之前烧得厉害,他刚到医生就说给孩子办理住院。
他不想孟晞,孩子一病就变了个人似的,着急,担忧,他抱着儿子,让孟晞先去办住院手续,顺口骂了她一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他就能好?”
其实他语气不重,就是觉得孟晞每次遇到项安宁一点事情就跟天要塌下来似的,这点他很看不惯。
谁知道他骂这两句让孟晞心生委屈,这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我一个人在这里着急你心里屁事儿没有?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去给办手续去了。
项默森有点后悔,自己脾气不好,这点要改,孟晞可不是公司下属,她没有那个义务听他的教训。
项恬站在一边看孩子,伸手摸他的小额头,果然很烫,心里有点心疼,宝宝这么小啊,这就要去扎针啊……
整个上午就这么在医院度过了,项恬看三哥和孟晞气氛不太好,也不敢多说什么,江燕秋离开医院的时候和她一起先走了。
病房里没人了,就他们夫妻两个。
孟晞坐在孩子的病床前,不时的摸他额头,想起刚才护士扎他额头时哭得声嘶力竭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的疼痛又多了几分,在心里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他。
今天早上孟晞和父亲一起去的公司,项默森七点有个紧急会议要开,五点多就起床了,走得早,他离开的时候孟晞还没起床。
孟晞到了公司打了卡,本想打电话问项默森有没有吃早餐,要不要给他买一份。他说他送一个客人去机场,这会儿不在公司。
半小时后家里来了电话,说项安宁有点低烧,在孩子的问题上江燕秋从不自己做主,就问孟晞是要送孩子去医院还是贴个退烧贴。
孟晞担心自己儿子,二话不说就回了家,到家的时候项安宁已经烧得比之前厉害了,想都不想就开车送医院。
按理说孩子三病两痛这很正常,可孟晞看其他女人当了妈妈就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到上学才忙自己的事业,所以她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
这会子她拉着小安宁胖胖的小手,眼睛里只有自己儿子,屋里另一个男人简直视为空气。
项默森已经道过谦了,她其实没生气,就觉得他态度不好,加上宝宝病了,也没心情跟他说话。
中午项默森给孟晞买了荠菜馄饨,孟晞吃了几口,剩下的都给他了。
项默森吃她剩菜剩饭不是一回二回了,他不计较,有时候孟晞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总说,接吻都能接,吃你吃过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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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项默森的手机响了好几回,他没接,后来调成了静音,怕打扰了儿子休息。
项安宁已经退烧了,就是小孩子输液输得比较慢,额头上留置针看着都刺眼。
烟瘾犯了,他跟孟晞说了声就出去过烟瘾,孟晞叫住他,“公司要是有事你就先走。”
“不生我气了?”他笑问。
“我没生气,你说得对,我就是有点小题大做。”
“真心的?”
“真心的,以后我调整一下心态。”
孟晞第一次当妈妈,什么都得慢慢学,宝宝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上小学中学大学甚至出国留学,她的路还长着呢,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总是没自信,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好,遇事就急,一急就手忙脚乱。
项默森心里很理解,今天之后他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和她计较,她在乎的是他的儿子,她是在为他的儿子焦急。
“公司的事小叶会处理,刚问了医生,说是不严重的话,今天输了液观察一晚上,明早再输一次,就可以出院了。”
他拿了根烟出来放在唇边,手里拿着打火机,
指着门口,“先出去下。”
孟晞看着他关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缝里,最后,门缝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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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项恬去了陆从然的公寓。
他在卧室里收拾行李,说是明天要去一趟纽约,项恬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要不了几天。
他收拾,项恬帮着收拾,俨然他的小妻子。
在喜欢的人面前脾气都是很好的,哪怕她身上其实一大堆被人惯出来的毛病。
陆从然有时候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会失神,也就一瞬间的事,他这个人比较理智,知道自己要什么。
“是不是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就彻底不再回来了?”项恬装着胆子问。
“宝贝,我们说好的。”
他放下手里那件衣服,双手揽着她的双臂,笑容英俊儒雅,“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不要拖泥带水。”
“那你还碰我!”
项恬眼睛红了,狠狠扔下手里的东西,怒视他。
那天晚上也跟现在这情况一样,他第二天的飞机,项恬屁颠颠的去给他收拾行李,然后在他的诱huo下跟他睡了一觉。
项恬还记得,那晚他很疯狂,甚至没有用措施。
半个月前的事了,细节她有点想不起,总之他就是不知疲惫的要了她两次,卧室灯火通明到半夜。
“你说你爱我,我很想问问你究竟有没有认真!”项恬眨眨眼,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伫立在那里,袖子挽起,正人君子的样子,此时在项恬眼里显得那么虚伪。
“sorry。”
他又道歉!这声sorry项恬都数不清他到底说了多少次。
直至今日,终于能听他说句实话,“项恬你太天真,今年我三十六,你才二十二岁,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优点值得我这种年纪的男人看得上的?”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她狠狠拽紧了他的袖子,摇头,哭着喊着,“陆从然是你来招惹我的,一开始就是你来找我,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他冷冷的甩开她的手,“拜托了宝贝……”
“别这么叫我,你让我恶心!”
“OK,OK!”
他笑,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项恬,细算我俩在一起小半年时间,真的我特别喜欢你的身体,年轻,漂亮,不乏性感,嫩得……我找不到形容了,你只需要知道,跟你做愛让我很有满足感,这就够了。
到底也在一起过,我也不想骗你,要不是因为你是项默森的妹妹,我真是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项恬哭得六神无主,“关我三哥什么事呢……”
“啧啧,项默森是谁啊,这世上多少人想要跟他扯上关系你会不知道?当你告诉我你是他妹妹的时候我就在想,他那么高傲的人,他妹妹会不会很难搞?”
陆从然笑了两声,摇头,“是我太高估你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上,还上得服服帖帖……”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步一步走近她,最后在和她几乎没有距离的时候站定,伸手抬起她娇俏的下巴,在项恬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的时候他说,“不过新鲜感已过,我对你,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了,项恬,我们好聚好散。”
话音刚落,空间里一声刺耳响声,项恬那一巴掌很快的落在他的脸上,她含着泪说,“这是我的报应,是我不听我三哥话的报应!陆从然你不得好死!”
她说完用很快的速度跑出了他的卧室,跟着,外面传来了很震耳的关门声。
陆从然在她走了之后整个人松懈下来,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他抚额,内心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了的痛苦,内心渐渐滋生的那种感觉他不想承认,绝对也不能承认。
颤着手拿出手机打给姜云蕊,他自己没有发现,连声音都是抖的,“够了,够了,到此为止,你说对了,我的确做不了坏人……”
“可是怎么办,这个坏人你已经做定了。”她在那头笑。
“你什么意思?”
她问,“从然,你爱上她了吗?”
男人有些急了,开始胡乱的抓头发,在原地来回走,“没有的事!不可能!”
“那再好不过。你记住,如果伤害了,就别爱上,假如你要爱上她,这辈子,受伤的就只能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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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安宁第二天下午出院,回到家又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伙子了,望着他爹妈可劲儿的笑,很会讨大人欢心。
项默森晚上有个商务宴会,他内心特别想要孟晞一同前往,主要是每次出席这种地方,其他男人不是带女朋友就是带老婆,而他除了以前的助理童睿,身边很少有女人。
这个事情得好好和孟晞说一下,趁着安宁现在睡着了,她也准备睡午觉的时候。
男人躺在她身侧,睡不着,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孟晞睁开眼抓住他的坏手,“你干嘛?”
“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呗。”
孟晞侧过身来,面对他。
他笑着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今晚跟我去个晚宴,行不行?”
孟晞故意皱眉,他又说,“不会介绍你跟很多人认识,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我走哪里你走哪里,然后没什么要紧的我们就提前离开?”
“这晚宴重要吗?”她问。
“还算比较重要。”
他说了一些跟他工作有关的事,孟晞认真听着,也算有所了解。
她真的不喜欢那种珠光宝气的场合,富家太太不是比丈夫又做了几个亿的投资,就是比身上的高级定制,今年爱马仕的新款老公又给她预约上了,手上这款梵克雅宝全球限量……不是孟晞不喜欢交际,而是不喜欢跟这些富太太交际,觉得心累。
不过既然项默森都开口了,那就去吧。
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是不可能的,男人也要谈重要事情,去这些场合又不是带着老婆去走个过场。
六点三十从家里出发。
去酒店的路上项默森不时打量一身礼服,妆容清淡雅致的小妻子,唇角随时随地的弯着,心说他老婆就是漂亮。
酒店宴会厅可谓灯光旖旎,名流富商,大家闺秀,甚至还有甚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政要,这地方给孟晞的感觉就是,一半严肃,一半轻佻。
严肃的那一半自然是谈正经事的男人,轻佻的,就是爱慕虚荣比这比那的那些女人。
孟晞穿着低调,却也华丽,身上的礼服倒不是花时间专程跑到欧洲定制的,但懂行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因为孟晞出席这种地方要穿的礼服,项默森都会派专人给她设计。
其实用不着看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珠宝,项默森牵着她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已经很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