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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第五十五章 巨脸

当即我也不管林教授几人,和机器人几个凑到石门前,用手推动墓门,想当然的,这地方纹丝不动。一般来讲,一座墓内部的石门,我们都叫死门,因为不管石门开在哪儿,都是在墓内,而唯有通往外界的那扇墓门,我们才称之为生门,因为那是整个墓室中唯一一扇可以出入墓室的门,也是工匠们退出之时所走的地方。

但很显然,我们并非是从墓室的入口进入的,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这扇石门,虽然也是一扇生门,但它却是因为改风易水才多出来的,和正常的生门不能比。一推之下纹丝不动,我们估计后面应该有自来石,便琢磨着将石门细缝中红色的油蜡清理出来,然后用铁推子将自来石顶开。

盗墓是一门考验耐心和技术的活,那油蜡凝结千年,如同干硬的松脂,清理起来十分不易,足足耗费了小半个时辰,机器人四个自动担任带队的juésè,很快便将后面的自来石给顶开了。秦朝时期的防盗技术,都还处于发展阶段,形式也较为简单,不像清朝的陵墓,集古代防盗术于一体,让人难以下手。

这石门只采用了自来石,轻易便被我们破解。石门后面黑漆漆一片,机器人四个立刻将石门一推,众人十分期待进入古墓内的那一刻,谁知石门才刚打开,后面黑暗的空间里乍然一亮,吓了我们一跳。

我一时发懵,心说这古墓里又没有电灯,即便有电灯,我们也还没有打开电源,怎么墓室里边儿自己就亮起来了?

机器人四个堵住门口,我们一时也瞧不清里面具体是怎么回事,却听机器人四号猛然发出一声叹息,说:“居然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人已经冲进了墓室之中,直到此时,整个墓室的全景才展现在我们眼前。

墓室呈长方形,最外围挖了条长长的沟渠,里面流动着的,赫然是水银,它如同一条银河,将我们的前路完全阻断了。而这墓室的正上方,是个拱圆形的顶,上面绘着星辰日月图,嵌以明珠交相辉映。只见那水银中央,赫然有一面磨盘大小的古铜镜,历时千年,镜面依旧流动着一层光晕。

我们之前一直开着手电筒,石门打开的瞬间,灯光照射到铜镜之上,又由铜镜反射到明珠上,一时间满室华彩,只觉得顶部的日月星辰图案熠熠生辉,如同浩瀚星海悬挂头顶,令人叹为观止。

林教授最先反应过来,他说:“水银……穹顶。不对啊……这个格局……”

他话只说了一半,却听吴思冬咽了咽口水,说:“这好像是史书中记载的秦始皇陵的格局。”我在看清这间墓室的时候,所想的和林教授一模一样,直接想到了秦始皇陵,史书中关于秦始皇陵的记载,便有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眼下,我们所见到的墓室,所展现的赫然便是这个情景。

但这地方不是秦始皇陵,很显然,徐福的墓,仿造了秦始皇陵,是个秦皇陵的缩小版。在秦皇陵外,有数以万计的兵马坑,这里则用两个守门的兵俑代替,规模不可同日而语,但规格却是一模一样。

我心说反了,这徐福竟然当起了土皇帝,参照秦始皇的规格下葬了,这人野心可够大的。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前方的路被水银所阻隔。这条水银河,河宽约有七八米左右,成圆环形围绕整个墓室一周,墓室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只青铜鼎。一般来说,这地方置鼎,都是礼器,上面会记载一些墓主人的生平大事。墓室的另一头是一道拱形通道,没有门,也不知通向何处。

置放礼器的,一般是侧殿,我估摸着,若徐福这个墓,真的是完全照搬秦始皇陵的格局,那么即便地宫的规模再小,但结构恐怕也十分复杂,要摸到主墓室,只怕要费上许多功夫。那水银之上的铜镜,不知为何,至今光鉴可人。大凡古物沾染了水银之气,久而久之,都会生出沁色,学名叫‘水银沁’,但那铜镜却丝毫沁色也无,反射着手电筒的灯光,照映的满堂生辉。

虽然前有水银挡路,但拥有现代设备,这一点儿也不会造成困扰,机器人四个从装备包里,摸出了一套特殊的工具。这是现代盗墓设备的一种,确切来讲,是现代盗墓贼借用了这个原本是军队用来执行搜救任务时使用的设备,别称叫‘壁虎掌’。

这东西可以穿戴在手脚上,下面是一个吸盘,人穿上之后,就跟壁虎似的,可以在墙壁上爬行,甚至倒挂在墙顶上爬也行。它采用的特殊材料,吸力非常强,单独一只可以承受六十斤的重量,四个合起来就是二百四十斤。当然,如果是个超过二百四十斤的大胖子,用这个就有风险了。最初研发出来,主要是为了军队完成一些高楼层的搜救任务,后来发展到民间,受到一些寻求刺激的年轻人追捧。

这套装备一共两份,先由机器人一号穿戴,并且为我们做了示范,戴上‘壁虎掌’后,机器人一号顺着墙壁开始往上爬,很快便爬到了墓室顶部,形成了背朝下,肚子朝上的姿态。他身形十分灵活,片刻后便移动到了中央的空地上方,将壁虎掌一松,轻松跃到了地上,随后又将事先携带的绳子拴在青铜鼎的耳朵上,将绳索的另一头扔到我们这边。

那绳索头有沉重的铁扣,力道足够便能扔的很远,使得青铜鼎到我们这边,形成了一条绳索桥,那套壁虎掌便顺着索桥滑了回来。这个方法十分保险,豆腐看的跃跃欲试,当即和机器人二号穿戴起了脚掌,开始两个人一起过,如同两只壁虎似的。

忽然,豆腐爬到墓顶中央的时候停了下来,盯着其上的一颗明珠猛瞧,我一眼就看出他打什么主意,心知这小子肯定是想挖两颗珠子出来,不由道:“别磨磨唧唧的,你难道想下半辈子跟岛上的母蛇生活在一起?”

别人不明白什么意思,豆腐却是明白,一听这话,吓的他立马规矩了。

片刻后,众人陆陆续续到达中央处,唯独剩下我和顾文敏两人,另一边的林教授几人已经开始研究那青铜鼎上的东西,也没人关注我们。我和顾文敏带好了壁虎掌,便一前一后的往上爬。其实这种悬空的感觉并不太好,特别是爬到了墓顶上后,人因为重力往下掉,唯有手脚被牢牢吸附住,脑袋往下一仰,便可以看到下方流动的水银,心中难免发虚。

我爬到一半时,身体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背后有点儿嗖嗖发凉,像是下面有人在盯着我的背看一样。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忽然会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后背一阵不舒服,然后回头一看,会发现果然有人。

这种现象据说是人的第六感,迷信点儿的说法,就是魂魄感应,科学点儿的说法是生物电的磁场共鸣。有科学家认为,人的目光在看着一样东西时,也会散发出特有的磁场,有些比较敏感的人可以感受到,因此就会察觉到有人在偷窥自己。

我这会儿应该就是那种感觉,忽然觉得后背麻酥酥的,忍不住便仰头往下看了一下。这一看不得了,视线中立刻对上了一张蓝色的,有着长嘴的脸,突如其来这么一下,霎时间吓的我手脚一软,若非有壁虎掌吸着,只怕真要掉下去。

但紧接着我又发现,完全是自己吓自己,原来这会儿,我刚好爬到那片铜镜的上方,因此一仰头往下看,便恰好看到了自己戴着防毒面具的脸。这铜镜的清晰度本来就不高,防毒面具戴在脸上,人就跟长了猪嘴似的,形象还有些扭曲,在这种环境中,一不留神,还真容易被吓到。

我松了口气,继续往前爬,但爬了没两步,心中便咯噔一下。

不对。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么高,如果是铜镜鉴影,应该会把我整个身体都照进去才对,可为什么,刚才的铜镜里,只出现了我的脸?而且那张被铜镜扭曲的脸,几乎占满了整面镜子!我只觉得头皮一麻,后背嗖嗖冒凉气,一时也顾不得多想,更不打算再仰头往下看,连忙催促前方的顾文敏,说:“快,咱们快下去。”

待在这上面太没有安全感了,不行,我得先脚踏实地,才能去查看那铜镜里有什么古怪。

谁知我这话刚说完,顾文敏忽然啊了一声,说:“这个手……”却见她右手的壁虎掌,竟然失去效力了,任凭顾文敏怎么弄,都吸不上去,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是不可能凭借着一只手前进的。因为那一只手一但放开,她整个人就会在地心引力下,变成双脚踩着墓顶,而头朝下的倒挂姿势,光是想一想都让人心惊。

顾文敏是个聪明人,右手的壁虎掌失灵,自然不敢贸贸然的抽离左掌,一时堵在我前方进退不得。

☆、第五十六章 新的诅咒

我们正位于水银河的中央,后无所靠,前无所依,顾文敏这么一出变故,就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了,唯一的壁虎掌都在我们两人身上,前头下方的众人也想不出该怎么做。就这片刻的耽误,我便觉得后背发麻,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忍不住再一次仰头往下看,心说管 *是什么,先瞧清楚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谁知我这一次望下去,却并没有看见之前的景象,既没有带着防毒面具的大脑袋,也没有小脑袋,真真切切的说,是那面铜镜里,根本没有倒映出我的影子!我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心说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往前爬了一段,移动了角度,所以没有影子照射进去?

又或者,我刚才看到的那张带着防毒面具的古怪大脸,只是我的一个幻觉?就这时,顾文敏神情颇为恼怒,嘴里说了句倒霉。我听着声音,不由被转移了注意力,心知现在不是关心铜镜的时候,还是先救顾文敏要紧,如今这个情况,也只有我能帮她了。

转念我便想出了个办法,对顾文敏说,让她将身体尽量收紧,贴到墓室顶部,紧接着我再爬上前去,刚好将她整个人罩在怀里,附在她的背上。如此一来,她行动之时,身体便不会被倒挂起来,而是会顺势倒在我怀里。我俩形成了一个背抱的重叠姿势,手脚并用往前爬,速度快了起来,那一刻,当我看到我们两人的手脚同时动作时,忽然冒出一个很古怪的想法,我们俩重合在一起,只看的到我的身体,但却能看到四只手四只脚,岂不跟人形蜘蛛差不多?

片刻后,我们终于到了墓顶,两人松开壁虎掌,跳到地上,脚踏实地,这才松了口气。豆腐对机器人几个说:“看来你们的装备也是水货,下次记着,可不能再犯这个错误了。”林教授三人此时正研究着青铜鼎表面的铭文,那神情专心致志,似乎有什么发现,我朝着青铜鼎上看去,只见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铭文,但上面的字我们一个也看不懂,不过铭文旁边还刻着画,我一眼就被画里面的内容所吸引了。

配合这铭文的,一共七幅画,画面并不复杂,线条粗犷,周围浮刻着云纹烘托,内里可见七幅奇怪的景象。那画中皆有一个身穿羽袍,头戴葛巾,做方士打扮的人,应该就是墓主人徐福。第一幅图中,此人手持宝剑,正在与一只怪模怪样的恶兽做斗争。

第二幅图中,徐福正在接受众人的朝拜,神色得意,估计是除掉恶兽而受人敬仰。随后几幅便是他随同始皇挡游的场景,但最为奇特的是最后两幅。这最后的两幅,一幅是带人出海寻找仙山的场景,另一幅,却是登山仙山后,神人授冠的场景。

关于徐福的传说比较多,历史上认为他只是秦始皇招揽的众多方士中的一位,因为善于迎合始皇帝,因此备受宠信,从历史层面上讲,此人很大程度上助长了秦始皇晚年的昏愦。而民间野史中,徐福则是一位民间异人,曾经在豫地一个叫‘黑牛岭’的地方斩杀过恶兽,降妖除魔,大受景仰,后来才被秦始皇招入宫中。

我和豆腐虽然看不懂鼎上的铭文,却一眼能瞧出,这鼎上浮现的图案,便是大致记载了徐福生平最为重要的三件事,一是斩除恶兽扬名,二是陪伴秦始皇,三是出海。正因为这三件事,因此千百年来,成为了一代传奇人物,徐福之后,再无徐福。

前面的事迹,我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惟独最后一幅,让众人比较纳闷。豆腐指着最后一幅图中神人授冠的场景,说:“看来这鼎上记载的东西不真实,按照这个说法,徐福后来还真找着仙人了?仙人还给他戴冠,让他一起当仙人了?这不扯淡吗?他要真当了仙人,还修这个墓做什么?”

有人说过:人类真正的历史,都是掩埋在地下的。考古队为什么喜欢挖墓?一是因为墓里的文物,二是因为墓里的历史,因为很多事情,墓主人在活着的时候是不能公开的,但死后,往往会将一些极其隐秘的事情记录下来。因此又有人说,藏在古墓里的历史,才是真正的历史。

一个人如果要在墓中记录下自己的生平,那么必然是不会撒谎的,可眼下青铜鼎上的内容实在过于奇怪,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豆腐不禁催促林教授:“您看出什么了没有?这字里写的啥意思,您到是说说,这上面有没有写 印在什么地方?”

林教授推了推眼镜儿,神情显得很古怪,说:“这上面不是记载墓主人的事迹。”

不是记载事迹?

青铜鼎作为礼器,向来以其上的珍贵铭文著称,不是记载的墓主人生平,那会是什么?我和豆腐将目光都看向林教授,等待他说话,只见林教授神色古怪,声音也有些发颤,说:“这是一段诅咒。”

“啊……”顾文敏低声惊呼,说:“什么诅咒?”

不止林教授,段菲还有吴思冬的神色都很不好看,阴沉沉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这时,段菲忽然说:“写的什么,你们还是不要问了,老师,现在怎么办?”林教授看了看我们,忽然说:“小陈,小窦,还有顾警官,你们三个不要再前进了,最好离开这里。”我不由的嘶了一声,心知不对劲,道:“林伯伯,都已经进斗了,您才这么说,是不是晚了?这铭文上到底写了什么?”

不止段菲和林教授不肯说,连一向和我不对盘的吴思冬,神情都极为复杂。

他看了我一眼,最后将目光看向顾文敏,脸色发青,片刻后才说道:“这上面的东西,你们知道了没有好处,老师是在为你们做打算,毕竟你们三个是来帮忙的,万一是真的……没必要。”他后面的话说的有些混乱,但我听出了一些端倪,追问道:“难道这铭文上面的诅咒,跟我们三个有关?”

不可能。

这是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地宫,又怎么会和我们三个现代人有关?

我去看机器人四个,他们属于专业的官盗,在专业能力上比我们强很多,对于秦朝的文字似乎也能看懂,只不过四人一向都很少有什么神情波动,因此从他们的面上,我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我问完,机器人四号拍了拍豆腐的肩膀,说:“我看你们三个还是先离开,这对你们是好事。”

豆腐和机器人四号,因为有共同爱好,已经建立了比较深刻的友谊,闻言一拳捶在了机器人四号的肩膀上。他胆子虽小,却是个急脾气,向来口无遮拦,立刻说道:“你们这帮人怎么了,说话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神神叨叨的,有什么问题咱们摊开了说,一个二个全都不着边际,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机器人四号耸了耸肩,语气比较无奈,对豆腐说:“这是一个诅咒,一个不能看见,也不能听见的诅咒,林教授……当然也包括我们,不希望你们三个牵扯进来,你们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是一件好事。”机器人四号这么一说,我不由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心说莫非这个诅咒针对的,是能看见这段文字,和听见这段文字的人?

那么懂得秦朝文字的林教授三人,以及机器人四个,是不是在看完这些文字后,就意味着已经被诅咒了?

他们之所以不肯告诉我们鼎上铭文的内容,就是不希望我们也被诅咒?

机器人四号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但我却很难理解,不仅是我,连顾文敏也是一样。

一帮学者和军人,会被一个文字刻下的诅咒给吓唬到?

顾文敏皱眉说:“这诅咒真有那么厉害吗?我听说在墓室里刻诅咒这类东西,在国外挺常见的,但国外的考古学家经常挖掘陵墓,不也照样没事吗?教授,你们是不是多心了?”

林教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忽然又闭上嘴,道:“我们只是力求保险。”

豆腐心心念念着要摸徐福棺材里的宝贝,我们一番折腾,在海上差点儿没命,好不容易进了斗,才刚进入后门儿,就让我们出去,这也太憋屈了。豆腐于是说:“别,既然你们已经被诅咒了,那多我们三个也没事儿,顾大美女,你怕吗?”

顾文敏摇了摇头,拿出腰间的手枪,说:“作为一名警察,我有义务保护人民,在困难和危险面前,更不能退缩于人后。”豆腐一击掌,说:“好样的。教授你看见了,连顾大美女都不肯走,我和老陈两个大老爷们儿,哪能抛下你们离开。”

见我们三人心意已决,林教授露出复杂的神色,又是欣慰,又是叹气,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诅咒的内容告诉你们。”

吴思冬语气沉重,接过话头叙述,将诅咒的意思大致告诉了我们,上面写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凡是看见此段文字的人,凡是听见这段文字的人,意味着你已做好死亡的准备。从这一刻起,将有无数的眼睛,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所有通往黄泉的大门,都将为你敞开,所有通往生机的大门,都将关闭。”

☆、第五十七章 道士墓

豆腐听完,喃喃自语,说:“无数的眼睛盯着咱们?”他张头四顾了一下,说:“哪有什么眼睛,一听就是唬人的。这徐福不愧是出过海,流过洋的,还学会玩诅咒这一套把戏了。”

不知道为何,我脑海里猛的闪过了那张带着防毒面具的硕大人脸,心里不禁冒起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心说:这诅咒究竟有没有效果?

吴思冬说完,林教授叹了口气,说:“并不是我胆小,我曾经开过一个仙人墓,墓主人是个道士,里面实在有很多诡异而难以理解之处,让我们损失惨重,不得不填土回埋。这徐福是秦朝有名的方士,我原本是想着小陈能帮忙,但真当看到这段诅咒时,就不想你们跟着冒险了。这个世上有三种墓不能碰,你们倒斗挖蘑菇的,应该知道。”林教授从事考古事业一辈子,接触的盗墓贼估计挺多,又是我爷爷的学生,因此道上的黑话到是说的溜。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三种不能碰的墓,其实是盗墓贼口口相传的规矩,林教授大概是从我爷爷那儿听来的。

这第一种墓,便是仙人墓,也就是埋葬那些道人方士的陵墓。这些人生前都精通异术,有诸般奇异手段,他们的墓中,往往邪门儿无比。我曾听爷爷讲过一个关于仙人墓的故事,里面有一个桥段,让我印象深刻。

说的是清末,有两个民间不入流的小毛贼想盗墓,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挖到什么侯王大墓,因此将、目标定位在了富商之流。那俩小毛贼盘算之下,打起了城外一片坟地的主意,那地方原叫刘家墓,据说原本是一户刘姓大户的坟地,不过时代变迁,那刘姓的人家早不知去了哪里,因此那片占地广阔的坟地就此荒芜下来,成了一片乱葬岗。

乱葬岗分为南北两边,南边儿是正经的乱葬岗,到处都是无主的孤坟,野狗乱窜,裸露着森森白骨。靠北边儿则保存的比较完好,有几座大坟,应该都是刘家坟的‘本地住户。两个毛贼看着墓碑上的铭文,准备挑个阔绰的坟下手,看来看去,最后看中了一个道士坟。

墓碑上写着道士的生平,原来这道士也姓刘,是刘家人,后在京城白云观出过家,又进入了宫里专门执掌天象、占卜的钦天监工作过,大小混了个一官半职,死后葬入祖坟。合计来去,这一片坟里,就这个道士当过官,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着也能弄出些东西。二人于是趁着夜色干活,准备挖蘑菇。

之前讲过,咱们普通老百姓,挖个四四方方的坑,放进棺材,盖上封土完事儿的,这叫坟;有点儿来历的,挖个大点儿的深坑,周围砌上墓砖,里面放些个陪葬品,摆上棺材,这叫墓;再有讲头的,那些达官显贵,墓的规格修建的更大,三层三的积沙流石,内里还要设置些机关暗弩,就算是大墓了;再往上了说,王侯们开山修地宫,那个就不能叫墓了,叫陵,比如秦始皇陵之流。

这俩毛贼认准的道士,也就是一个小墓,墓下的不深,两人歪歪扭扭,连个正规的盗洞都打不出来,挖了个七坑八叉的土洞子,捣毁了外面薄薄的墓砖就进了主墓。

主墓当中一口正儿八经的圆弧顶满材,周围散放着些瓷器书画,在当时来说都是近代,不怎么起好价儿。二人看不上这些,因为好东西一般都在棺材里,于是二人莽撞的打开棺材,只见里面赫然是个身着道袍的枯骨,怀中还抱着一块雕刻着阴阳八卦的盘龙玉璧。

这玉璧是个好东西啊,二人有此收获,大喜,拿了玉璧就转身,准备顺着先前挖的洞口跑出去。谁知这一转身,眼前又出现了一具棺材,棺中穿着道袍的枯骨,和身后的一般无二,再看眼前的环境,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变化,就好似两人根本没有转身一样。

这二人懵了,以为是自己犯了迷糊,转错了地方,于是又往后转,谁知转身后,眼前赫然还是那具棺材,还是同样的环境,霎时就吓的二人双腿打颤了。原来他们无论怎么转,就是转不到身后的盗洞口去,不论朝哪个方向,最后都始终正对着棺材。

二人吓的尿了裤裆,忙把玉璧塞回去,又磕头又发誓,赌咒再也不敢来了,又将棺材盖盖回去,再转身时,这才真真正正的转了过去。二人爬出了洞,将盗洞回填,再也不敢盗墓。后来回想起来,这也是一段传奇经历,便经常拿出来当话茬。

那小小的道士墓,虽然无甚机关暗弩,却透着邪门儿,很显然是墓主人生前,通过自己学的一些异术动过手脚。那道士墓只是个小墓,尚且如此,又何况徐福之流?所以,在挖蘑菇这行业里,最忌讳的就是‘仙人墓’,因为这些墓主人不好惹,任凭你多有经验的盗墓贼,进去了遇到诸般古怪之事,到时候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这第二种不能碰的墓,是‘合葬墓’,这个合葬墓,不是指夫妻合葬墓,而是指合葬中还带有孩子的墓。此类墓较少,但也并非没有,你想,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五口都死了,葬在一个墓里,一家人快快乐乐,自然乐不思蜀,干脆鬼魂不散,就在墓里长住了。盗墓贼进去,一家人都合起伙来整你,饶是你三头六臂,也能把你给整趴下了。